273嫌钱少，酒瓶子

王远家。

对于王远的疑问，妹妹王小蝶本来还想挣扎一番的，不过想到瞒不过二哥后最后泄气般的直接坦白道:

“咱爹说了，要是再下次考试中我能前进一名，他就给我5块钱！要是能前进五名，他就给我10块钱！”

说到钱小蝶的双眼都在冒光，小卖部里边儿有太多各种零食了，各种各样的小玩具也好多啊，她都想要可惜她没钱。

“嚯，原来是金钱奖励啊？”

王远感觉老爹还是有招儿的，这下子直接打到小蝶的七寸上了。

“来吧，哪道题不会啊我给你看看。”

时间流淌，转眼一星期过去了，王远在这天的午后接到了郑廉从燕京打来的电话，他和二狗谈妥了把农场的菜卖到燕京去。

不好今年过不了多长时间就是夏天了，到时候应季蔬菜就会成熟，时间太短赚不了多少钱了。

他建议二狗今年多盖点儿大棚，冬天的时候把菜大量的运往燕京好好的捞一笔。

“事儿成了就行，那行有时间一起喝酒啊，撂了吧。”

挂断电话后王远捏着下巴，眯着眼看着窗外的一缕缕阳光，突然想到了后世的菜篮子工程。

时间飞逝，开了河后，王远偶尔早上去山里打打猎，其他时间就看看孩子，看，下午带着孩子们去河边儿钓钓鱼，或者是掏一只鸟儿给孩子们玩儿，日子过的轻松自在的很。

当然十天半个月的王远也会带着李艳他们娘几个去市里一趟，与农村相比市里确实繁华的多，吃的玩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色彩斑斓。

人嘛——韧性是很强的，国企改制下岗潮汹涌而来，但是这却造就了个体户的繁荣，各种小摊小贩遍布大街小巷。

虽然没有国企工人那么体面，旱涝保收，但一些个体户赚的钱并不比国企工人少……当然好也罢坏也罢，反正都已经回不去了，接受现实立足脚下，勇敢的往前走大部分也都有不错的生活。

1995年5月27日。

再有一个来月就是暑假了，在这天的中午，王晴，王芳她们搞的教辅全套资料终于是全印刷出来了，并且通过邮递员送到了王远家门口。

“王远！你家邮递包裹签一下！”

“来喽！”

今天天气炎热，王远正穿着背心，短裤在里屋吃西瓜呢，花皮大西瓜非常诱人，他吃瓜瓤狗子们吃瓜皮，合作的相当好。

“现在有西瓜下来啦？”

“有啊，来给你一块吧，拿着吃去吧。”

“不不不我还要送包裹去呢。”

兴许是西瓜实在太诱人了，最终邮递员还是接过了西瓜卡卡卡的吃起来，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浸在了前胸的衣服上。

“真甜啊……行了，我走了啊你家的西瓜真好吃啊！”把西瓜皮扔到右边儿的灰堆上，感激的看了王远一眼后一抹嘴，邮递员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离开了。

一大包教辅资料非常重，王远心想——这大概就是知识的重量吧。

李艳正系着围裙在屋里和面呢，手上全是面粉的从屋内探出头来:

“小晴说的教辅资料寄来啦？嚯，怎么这么大一包啊。”

“初中 高中各个学科的，可不就这么多嘛。”

王远把大包裹放在椅子上，从炕席底下摸出一把大剪子来卡察~把捆包裹的绳子剪断。

“是啥呀，是啥呀？”

小亭子对一切新鲜事儿都充满了好奇，也不逗大白猫了，蹦蹦跳跳的过来瞅瞅。

“不是吃的是书。”李艳摸摸小亭子的羊角辫，笑着对王远道:“小亭子肯定以为是吃的呢，哈哈哈~小亭子就喜欢吃好吃的。”

撕开牛皮纸，一本本崭新的图书暴露出来，16开的书皮是彩页儿的，一张张图画在王远看来非常简单，但是小亭子却非常感兴趣。

哗啦啦~

拿起一本书翻开，一股浓浓的油墨香气扑面而来。

“嚯，定价8块钱一本儿？真的不便宜啊。”王远翻出一本高一的数学看看，自己出的题也在里边了感觉心里还挺有成就感的。

转眼到了周六。

这天上午十点，堂妹李芳搭刘辉老爹的牛车从市里回来了，在她家和她爸妈唠了一会儿磕就拿着一个布包来到了王远这院儿。

“小亭子喂鸡呐？长大了呀还认识我不？”

“姑。”

“哎对喽！”

院门儿敞开着，李芳满脸笑容的直接走了进来，她浅黑色的衣服料子非常好，显然是卖教辅没少赚钱。

“来的急了也没给你买啥好吃的，待会儿咱去小卖部买吧……你爸妈呢？”

“妈！”

小亭子大喊了一声，正在屋里给老三换尿布的李艳连忙快步走了出来，一番客套进了屋，李艳还给她拿了两个大苹果吃。

“你哥和柱子钓鱼去了还没回来呢，去了抵有两三个小时了吧，可能也快回来了。”

李艳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表针儿转的挺慢可能是没电了，她连忙踮着脚把表摘下来，扣出电池来咬了两下再安上。

滴答滴答~

这回走的正常了。

对照着手表把钟表调到准确的时间，惦着脚又把钟表挂了上去。

“嫂子你的个子是真高啊，要是我，不踩着凳子肯定挂不上去。”

“哈哈~个子大有啥好处啊，和电线杆子似的。”李艳自黑了一句俩人很快又唠起了其他的。

虽然李芳有学问，但是李艳也不同于一般的农村妇女，不仅经常去市里，还去过燕京，内蒙等等。平时偶尔也看，学学字儿，虽然不至于出口成章但是和李芳对话也绰绰有余。

原来李芳是来送钱的，不一会儿打开小布包里面是三沓崭新的百元大钞。

“这段儿时间真的是辛苦我哥了，要不是我哥啊这事儿还真成不了！所以收上来钱了我就赶紧把我哥的那份儿带过来了……少了谁的钱也不能少了我哥的！第一份就要给我哥啊！”

“哎呀~你要是需要用钱就不用急着拿来的，我和你哥也花不了多少钱，家里的钱够用的了。”

既然李芳已经把钱拿来了，断然就不会再把钱拿回去了，所以李艳也就是说几句场面话儿听着好听而已。

“不用不用，我在市里边儿住宿舍，吃食堂，因为当老师也不咋买衣裳，也不咋买化妆品之类也花不了多少钱……我哥受累了啊，当然就要有回报啊。”

“害，他天天玩儿闲着也是闲着嘛，再说动动笔杆子又有啥累的嘛……你吃苹果啊，这苹果可甜了。”

洗干净的大苹果红艳艳的挂着水珠，非常诱人，小亭子偎在李艳怀里张手也要拿苹果，李艳便拿来小刀把第二个苹果切给一瓣瓣的分给孩子们。

小家伙们互相也攀比，分的少的就会闹，所以一人一瓣谁也不多谁也不好。

窗外阳光明媚，蓝天如洗，土路对面人家的烟筒已经飘出鸟鸟炊烟。

察觉到时间不早了，李芳没有再停留起身告辞离开，李艳把她送出院子后回到里屋，看着炕上的三万块钱微微发呆。

过了十来分钟。

院子外边儿响起狗子们的跑动声，紧接着又响起王远的说话声，小亭子直接跑了出去，李艳紧随其后，果然是王远提着鱼回来了。

“喵～喵～”

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大白猫闻着鱼香味儿了，立刻喵喵叫着凑过来，拦着王远不让走使劲儿蹭他的小腿。

“嚯！这么大的鱼啊！”

看着王远提着的那条大鳜鱼李艳着实吓了一跳，大鱼恐怕有14~15斤重，青黑色的鳞片反射着阳光。

“是啊！这是今儿钓的最大的一条，还有几条小的在桶里边儿呢……这条大的快不行了，咱中午就把他炖了吧。”

“行啊，这么大一条锅里炖的开吗？”李艳接过王远手里的桶，里边儿果然还有几条小的，进了屋后王远便招呼着杀鱼，填水，生火……

把大鱼处理好之后，王远本想开花刀整条的炖，但是不好整最后还是切成一段段的了。

等香喷喷的鱼肉出锅后，诱人的香味儿轻轻一飘，王远，李艳，小亭子……就连狗子们都开始吞咽口水。

“真香啊，把锅刷了吧熥上干的。”

“别那么麻烦了，给我娘他们端一盔子鱼肉去，换点儿热乎乎的豆包，包子啥的回来就行了。”

“那也行，你去吧，回来咱就吃饭。”

“要不……”王远想了想道:“要不你端去吧，这显着你这个儿媳妇多好啊，炖了鱼还知道想着老人们。”

瞬间李艳一愣紧接着便有点脸红，她向来是应付不来这种事情的，所以还是退缩了:

“还是算了吧你去就行了，快点儿回来咱们也该吃饭了……小亭子饿了不？给你夹一块鱼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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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沾汤汁后把一块鱼肉放进小亭子嘴里，后者吃的可开心了。

王远往铝盔子里盛了两大块鱼肉，用一条废毛巾垫着盔子边缘防止烫手:

“那我去了啊，我就说是你让我送过去的。”

“啊，你提我嘎哈啊，你千万别提我啊又不关我啥事儿。”李艳的脸又红了，她感觉自己没那么好。

等王远回来的时候，带回来4个粘豆包和4个肉包子，一家人坐在炕桌旁边儿直接开吃，柔柔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撒在包子上，点点油脂闪着亮亮的光。

中午已经开始热了，打开电扇哇啦哇啦的转着，吃完饭后王远想美美的睡一觉，但是李艳却把那三万块钱拿出来了。

“给我钱嘎哈啊？”

“小芳刚刚来了一趟，撂下三万块钱就走了……这就是你编书的钱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那就收起来吧……现在还有好多人家不是万元户呢，咱家轻轻松松就能赚三万块钱也不错了。”

王远满意的样子瞬间让李艳生气了，音调儿也拔高了不少:

“不错啥啊不错，你之前不是说出版教辅能赚上千万的吗？他们赚上千万块钱，那就只给咱三万块钱啊？这不是欺负人嘛……没日有你帮着编写，帮着出各种主意，她们能出个屁的教辅啊……”

李艳感觉被王芳他们欺负了，亏自己平时还对她不错呢，这让她越想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高。

哇~

孩子们从来没见过李艳生气的样子，瞬间老二老三被吓的哇哇大哭，大闺女小亭子也瘪着嘴她感觉妈妈是如此的陌生。

“你这是嘎哈啊，你看孩子们都被吓哭了，过来过来爸爸抱。”

三个孩子瞬间或爬或跑的来到了王远身边。

李艳不说话了，只是坐在炕沿上生闷气，越想越觉得委屈几乎要落下泪来。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王远才叹息道:

“人啊……难得湖涂，凑凑合合的过反而能过的还行……主要是教辅的所有利润也不全归小晴，小芳她们俩，好像还有不少其他的股东……她俩能落下十分之一的利润就不错了。”

李艳还是没说话，不过屁股抬了抬往炕里坐了坐。

王远继续劝解着:“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着吧，吭，也别想着这点事了咱家也不缺那点儿钱，她们爱咋整咋整吧。”

关键教辅生意也有王晴的份儿，对于亲妹妹王晴他自然要上心许多，也不想计较来计较去，没准儿最后王晴还会看轻他。

当然，王远猜测可能是王芳自作主张给他3万块钱的，没和王晴商量。王芳虽然是老师，工作体面但是工资不高的，一年也就2000来块钱——3万块钱，相当于15年的工资，这在没见过啥钱的王芳看来可能不算一笔小钱了。

李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移话题道“还有梨呢，你吃梨不？”就起身去拿梨去了，两人都不说这事儿了也就算是过去了。

……

午睡过后已经三点半了，关了电扇走出屋门，小风吹着非常凉爽。

有收酒瓶的小贩骑着自行车驶过，扯着嗓子拉长尾音:“有卖酒瓶的不~有卖酒瓶……”

王远连忙追出去喊住他，把墙角的百十来个啤酒瓶子都卖给他了，一个瓶子2毛钱，运回去洗干净了贴上标签可以重新装啤酒。

脑袋中想法一闪而过，狗子们经常在那堆酒瓶子上撒尿，也不知道……呕～

酒瓶子卖了21块2毛钱，王远笑着招呼一声:“走了去小卖部，小亭子你去不？”

“去！去！”

跟着去小卖部就可以得到一点小零食吃，小亭子高兴的跟在王远身后跑，活脱脱的一条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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