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用户中心
懒人小说 > 军事 > 大魏春 > 第六二八章 一败涂地

第六二八章 一败涂地

书名:大魏春 作者:眀志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3-02-01 02:10:32

皇甫让猝然起身,朝着李亮就拜:“正因郎君信重,某才不敢有半分差错。如今更值我西海存亡绝续之际,更使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以万请李主事莫要吝言,以助让一臂之力……”

皇甫让如此郑重,李亮再不敢敷衍,连忙起身:“将军言重,亮虽才疏学浅,然深有自知之明,更知如今生死关头,你我自当齐心协力,众志成城,共抗强敌。故而将军但有所令,亮无不遵从……”

深深的一揖,他才回道:“元澄之谋划,皆在郎君所料之中。无论他借的慕容王部之兵,还是天柱三部之兵,对西海而言并无区别。依郎君所料,其但有所动,打就是了……

但予你我而言,天柱三部距河西更近,若我等由汉阳草原(山丹马场属地)出兵,更是捷之又捷。是以只等其兵分两路,便是你我发动之时……”

正如李亮所言,战略部署都是与李承志议定过的,也更未出李承志的计划。如今只需按步就班,打就是了。皇甫让也不是没能力,更不是没信心。只因李亮为李承志第一心腹,如今反倒尊自己为主,怕他留下芥蒂,是以才会这般。

见李亮披露肝胆,诚心正意,皇甫让心中大定,朗声笑道:“即如此,让却之不恭……”

……

灵州,关衙!

这里原是薄骨律镇,元怀、于忠弑帝后逃至秦梁二州反叛,高平镇与薄骨律镇,并沃野镇相继附逆。

李承志平定叛乱后,高平与薄骨律相继撤镇建州,高平为原州,薄骨律为灵州。

时李韶为原、灵二州刺史,都督二州诸军事。而两年后的今日,李韶的官却越做越小,如今只是原州别驾。

原因很简单:朝廷责他招抚西海不力,使李承志公然举兵反叛,是以官降数级。

至于真正的原因,李韶心知肚明:无非就是元澄关门打狗之计未成,又怕将他留在关中会坏事,所以能踢多远就踢了多远。

不然若真是降罪予他,为何只降官阶,却不低勋爵?

同样遭了殃的还有杨钧与杨舒两兄弟。

前者尚算好,虽说被撵到了北镇,至少也是武川镇将,封疆大吏。

最惨的是杨钧,好好的泾州刺史说撸就撸,也同李韶一般,被撵到鸟都不多见几只的原州,任长史。

理由也是滑稽的可笑,责他任泾州刺史时征粮不利。

那就根本不是征,而是强索。杨舒再不堪,也是关中世族出身,焉能助纣为虐,欺压关中门阀与百姓?

是以他也乐得轻闲,一听被贬,乐呵呵的就跑来找李韶了。

一对难兄难弟,倒也会苦中做乐。反正暂代刺史的元怿也信不过他二人,是以整日醉生梦死,饮酒做乐。

这不,太阳将将升至三杆,杨舒又来寻李韶了。

两个随从各提着两只油纸包,裹着肉脯、炙肝之类的吃食。杨舒则提着一坛酒。

但至衙堂,李韶却不在。再一问,说是上了关城。

如今城外驻满大军,足有十万之巨,自然不用守城。再者元怿帐下亲信无数,也用不到他这个别驾巡视关城。

至于赏景……城外尽是军营,无边无际,有何好赏的?

杨舒心中狐疑,转身出了关衙,去城上寻他。

问了好久,才知他在北城。至城下才知,李韶未带几个扈从,就那般孤零零的立在城头,在往北凝望。

不知就里,杨舒也未作声,登上了城墙。

未至近侧,他便知李韶看的是什么了。

粮车,数不尽的粮车。好似一道长龙,蜿蜒向北。空气中还飘着一股新鲜的麦香,一闻就知定是从关中运来的新粮。

若不是朝廷行强项令,将关中今年的租调涨了一倍,他何苦拒旨不受,也更不会被贬至原州做长史了。

但他杨舒不干,有的是人干,是以粮定是能征上来,也定是能如期运至西海河渠司。

如今的河渠司陈兵足有十五万之众,由此战主帅、新迁为征西大将军的远遥坐镇。一为防备六镇反复,二则待柔然大军一至,便兵合一处,围攻西海。

李韶早就知道此事,也不是第一日有粮车自原州城下经过,是以这有何好看的?

心中狐疑,杨舒又瞅了几眼。待看清驾车、护粮的骑卒时,他眉头一挑。

胡骑?

黄发碧眼、皮袍毡靴,头发乱的如同沾满粪便的牛尾。虽隔着近百步,但羊膻、腥臊之味依旧使人作呕,杨舒焉能认错?

他脸上一变,急走两步,怒声道:“前几日元怿还曾说过,予蠕贼借兵只是权宜之计,万不得已为之,定不会使胡兵入境,而眼下这些,又是从何而来?”

“他敢说,你也真敢信?”

李韶讥笑道,“可曾记得我从西海折返,质问元怿之时,那狗贼是如何说的:我天朝上邦,焉能依仗蠕贼之鼻息?是以予胡族借兵之说皆为无稽之谈,定是有人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可之后呢?”

老实人撒起谎来,更能以假乱真。

若非崔光提点予他,他已先入为主,李韶差点就信了。

当时他又问到元澄去了何处,元怿却说回了洛京。再一暗查,分明是他前脚出使河西,元澄后脚就率队向北。与元怿所说南辕北辙。

李韶再迟顿,也知崔光一语成谶,元澄那狗贼果真跑去柔然借兵了。

而后他只做不知,表面虚于委蛇,暗中却与关中世族纵横捭阖。

可惜木已成舟,更何况邢峦、崔延伯、元遥等人授元澄之意,已各率十万大军陆续进驻关中,便是李韶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也不敢轻举妄动。

最多也就是质问、讥讽元怿一番,又逼的元怿保证,便是借了胡族之兵,也绝不会入境,至少不会侵扰关中。

但此时这粮分明就是从关中运来,胡兵若未入关,何以至此?

杨舒性情本就耿直,此时更是气的面皮紫红。张嘴就骂:“莫不是全被驴踢了头?朝延此举,与引狼入室,与虎谋皮何异?”

“人人都知是饮鸩止渴,但不至毒发之时,谁又能忍的住舌焦口燥之苦?”

李韶叹道:“至少如今朝廷大军齐至关中,而胡军只为押粮而来,入关之兵也就万余,是以定是不敢祸害我关中子民……”

“若只为担心胡贼做恶,我何需恼怒?”

杨舒咬牙切齿道,“我是怕人心向背,朝廷因此而大失民心……”

民心?

自先帝宾天之后,这数年以来,朝廷不知干了多少倒行逆施的勾当,也不差这一桩。

“李承志曾言: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太后与陛下、并元氏宗室都不急,何需你我忧心?”

李韶心中冷笑,又怅然叹道,“倒不如韬光养晦,冷眼旁观,也能少招惹些祸事……”

稍一顿,他又抽着鼻子,“我闻你身上隐有酒气肉香,应是又带了酒肉来吧?罢了,与其杞人忧天,牢骚满腹,倒不如大醉一场……走了……”

说着真就下了城。

好个李元伯,你不担心关中也就罢了。如今明知胡贼大军已至,不是即将围攻西海,竟也不为你那族侄担心担心?

心中暗骂,刚欲拦住李韶喝问,杨舒心中又一动:自从西海回返之后,李韶便是一副风轻云淡,莫不关心的模样。莫不是已对李承志死了心?

想想也对:如今只是朝廷大军就足有三十万之众。若加上运粮、筑寨的民壮,无论如何也有五十万往上。

而吐谷浑号称出兵二十万,柔然更是翻了一倍,足足四十万。如此一算,逾百万大军,李承志焉能是敌手?

想起与李承志的过往,杨舒顿时起了恻隐之心。快走两步,拉着李韶的袖子说道:“你之前出使河西,怎就那般匆忙,怕是都未留足三日。为何就不好好劝劝那小贼,让他见好就收?”

“你当我未劝过?”

李韶目光悠冷,又往城下看了看,“再者,那时柔然也罢,吐谷浑也罢,早已接到我朝借兵的国书,并满口应下,是以元澄才悄无声息的北上柔然。

而那时邢峦与元遥早已授元澄之令,往关中陈兵。你若是李承志,你降是不降?”

杨舒只觉毛骨悚然:朝廷这哪是招抚,分明是为师出有名,为借胡兵寻个借口罢了。不论李承志降与不降,都定留他不得。

若是受抚,反倒死的更快……

“这……这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只能听天由命,过得一天是一天了……”

听天由命?

杨舒隐隐心忧:“万一朝廷得胜之后,再秋后算帐,又该如何?”

“凭什么,就凭你我不听号令,不愿盘剥关中子民,不愿强行征粮,不愿强行征丁?若是先帝之时,以其阴密记仇的性子,便是不治你我一个抗旨不遵,至少事后也会找个由头,让你我吃些苦头……”

李韶呵呵一声,“也不是我李元伯斜眼看人,以如今朝廷岌岌可危,朝不保夕之势,便是借太后与元澄一百个虎胆,也绝不敢如此……不看高氏,那般祸国殃国,视百姓如猪狗,害死数十万人命的狗贼都能安然无恙,何况你我?”

杨舒急道:“我所虑者,并非你我……而是……而是泾州李氏?”

李韶闻言一顿,看了看左右,将声音压的极低:“以承志奸诈的秉性,便是打不过,你当他不会跑么?不然他为何要急于攻取敦煌,无非便是留一条退路罢了……”

“对啊,我竟未想到?”

杨舒眼睛一亮,“就为此故,你我也该大醉一场……”

李韶点头:“正该如此!”

这般窃窃私语,不多时二人就回了州衙。毕竟是青天白日,于衙中大醉委实有碍观瞻,二人便换到了官舍。

杨舒将酒坛往桌上一顿,拍开泥封,只是几息,一股浓郁的酒香便飘满屋舍。

李韶稍一抽鼻子,便闻出这是李氏特酿的清酒。

“犹记得泾州之时,那小贼称此酒最是费粮,且极难酿制,得一斤清酒至少需粮三十斤往上,是以他入京后,想必再未酿过……此时想来,如此美酒,竟成了绝响?早知就不该拿来糟践了……”

嘴上这般说,杨舒还是举起酒坛,满满的倒了两爵。又拆开纸包,将几样吃食摆在了案上。

李韶却冷笑不止:可笑杨延容,真就信了李承志的话?

什么三十斤谷、麦才出一斤酒,那不过是李承志拿来哄骗元恪,好往关中运粮的借口罢了。若非如此,西海焉能予短短数年攒下足以维持二十余万民户一年所需之口粮?

包括这酒,如今西海也是照酿不误。不过并非拿来饮宴,而是尽皆泡制成了刀箭伤药。

心中腹诽,李韶端起酒盏,与杨舒轻轻一碰:“饮甚!”

而后二人仰头就干。

这是李承志从泾州入京之时赠予杨舒的。本就不多,如今也没剩下几坛,是以杨舒才有“绝响”之说。

已窖藏了足四年之久,酒香更为醇厚,也少了许多燥气,回未隐有余甘。杨舒惜如珍宝,还抖了抖樽脚,生怕漏掉一滴。

就连李韶都忍不住的叹了一声:“好酒……”

话音未落,就听舍外一阵嘈杂,似是有人来寻李韶,正与堂外的护卫求证。

正自狐疑,又听一阵甲叶之声,有军将在门外唤道:“姑臧候,杨长史,殿下有请!”

如今元怿暂代原州刺史,城中就他一个宗室,再无旁人。是以李韶问道:“可知清河王何故召见?”

“属下并不知,殿下只是交待,尽快请二位至衙堂,有重事相商!”

重事?

方才城中还风平浪静,歌舞升平?

应是他处来了急报,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二人对视一眼,李韶又道:“某即刻就去。”

说着二人就丢了铜爵起了身。

官舍就在衙堂之后,只隔着一道墙而已,二人片刻便至。待通秉入内后,堂中已坐满了人。

不但有原讨逆将军,如今在录州城外领军的邢峦,还有本在关中调拔粮草,供应后勤的元钦。

见其风尘仆仆,满脸疲色,李韶便知此番元怿召见,定是元钦带来了急报。

看这模样,绝非喜讯……

正暗中猜疑,又听元钦长叹一声:“南路败了,一败涂地……”

7017k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启体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