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失而复得

年前的那场扫黑行动？」

姜染墨皱眉，姜老爷子说的他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小院里落针可闻，尤其是姜老爷子毫不掩饰的说起对赵艳华的糊涂事时，饶是吕璐萱，羊脂玉般的脚趾都尴尬的在黄土地上开始「挖地基」，脏兮兮的污泥嵌满了指甲缝都浑然不觉。

至于艾小草，那就更不用说了！

姜老爷子姜恒点了点头：「熟悉那段往事的人都知道，当时漓城高速发展，但各种地头实力也出现了尾大不掉的情况，国家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积弊，这才大张旗鼓的开展行动，没想到引起了反弹，双方在老工厂区内发生了冲突。」

「但事实并非如此，等到警方感到的时候，那些混混就已经束手就擒了，为首的刀疤脸，更是死的不能再死，分明是有人赶在警方面前，用雷霆手段率先灭了他们，警方没办法解释闹出的这么大动静，就只能说是这帮混混负隅顽抗，才不得已采取了强硬手段！」

「所以说，是他们？」

姜染墨眯起双眼，尽管表现的再怎么平静，但借助微弱的灯光，艾小草还是注意到男人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攥起，骨节愈发苍白。

他们说的是谁？杀掉刀疤脸的组织是谁年前的事又是什么？

吕璐萱跟艾小草只从姜老爷子跟姜染墨的对话当中才对这多年前的往事有了一知半解的感官，只是故事虽然听得懂，却也只是故事，中间更深层的含义，却无论如何也难以靠着自己参悟透彻。

但二女都没有做声，姜老爷子有言在先，等他讲完了故事，再有不解再问不迟，而现在故事，明显才讲了个开头。

......

「艳华，嫁给我好吗？」

姜恒涨红这脸，怔怔的看着女生，心情紧张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整座食堂，都背着突如其来的表白给吓到了，一阵碗筷掉落的声音接连响起。

破碎的，不只是一只只粗瓷制的饭碗，还有一颗颗错付的心。

反倒是成为全场焦点的赵艳华不羞不臊，落落大方的收下那一捧表白的玫瑰，这才掩嘴微笑：「上来就让我当媳妇？要不你先做我男朋友吧，我总得看看你这成色咋样吧！」

「要得要得！」

男人一着急，家乡方言脱口而出，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更是引起了哄堂大笑，不嫌事大的更是吹着口哨，送来了什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祝福。

只有一个人笑不起来，跟不可能随大溜跑去拍那对新晋情侣的马屁。

姜恒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黯然离开食堂。

就在今天，他喜欢的人被人表白了！

就在今天，他没机会了！

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从西南边陲考到漓城的小年轻，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个霸气侧漏的名字，吕春秋！起先同时跟提起这人可能会成为他姜恒的竞争对手时，姜恒还不屑一顾。试问一个连赵艳华穿了高跟鞋就能压过一头的男人，有什么资格跟他争夺神的芳心？

事实证明，确实有，身高的差距可以用鞋垫弥补，但感情的差距就说不清了，就在姜恒还在犹豫着同事的建议是不是太露骨时，吕春秋已经对赵艳华发起了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再等到姜恒回过神来，决定豁出脸面，人家早就木已成舟！

所以说，他姜恒不是输给了吕春秋，而是输给了自己。

但这世上从没有后悔药吃！

姜恒失魂落魄，却不小心撞到了人。

「对不起啊！」他有心去道歉，却不想那娇小女人双手环胸，眼里噙着泪花，一脸悲愤的怒视着他。

究竟怎么了？姜恒回味了下刚才的感觉，软绵绵的，好像撞到了块豆腐上，似乎并没使出多大力，不至于疼到哭啊！

「姑娘，你没事吧！」

姜恒要伸手去扶，结果被娇小女人一个转身躲开了！

女人的情绪更加激动：「你流氓！」

这一声嗓门极大，连食堂都有人好信的往走廊张望，这一嗓子也让姜恒彻底从恍惚中回了神，赶紧脸色一变，也不顾女生反抗，就将她扯到了一条岔道里，确信无人跟来，这才正色道：

「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点，我是撞到你不假，可你也不能骂我是流氓啊！」

女生听到更是脸色微沉，怒道：「你那是撞吗？你那分明是想占我便宜，现在把我拉来这里又想怎滴...我告诉你，这可是公众场合，你要是再敢耍流氓，我就叫人了啊！」

女生色厉内荏的威胁，但又看到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过于魁梧雄壮，又忍不住双臂紧了紧自己丰腴的小胸脯，眼神愈发戒备！

姜恒这才有些回味过来，刚刚那柔软，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恒从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作孽啊！

「不是的，同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听我解释！」

他是要赶紧跟人家解释清楚，要不就真跳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一想起这事要真传出去，自己在同事心里给是怎么个形象，说不定还会让老队长以「行为不检点」的罪名给踢出场子，姜恒一想自己花尽半生信奉且维持的男女信仰因为一场误会被破坏的支离破碎，自己在同事面前也成了个心口不一的伪君子，说什么也不能接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女人只是冷笑：「你要我如何相信！」

「我...就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姜恒为了保住名声，不得不揭开自己还未愈合的伤疤，告诉女人自己喜欢的是研发部的赵艳华，如果不信的话，大可以去问保安科的人，都可以作证。

知道此时，女人的脸色才略微好转了些。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件事不是你道个歉就完了的，你得请我吃饭！」

女人报出了饭店的名字，是周围消费最高的一家西餐厅。

姜恒顿时如获大赦：「好好，时间你定，我一定赴约！」

就算能预见自己这次肯定要大出血，但现在可不是惜财的时候，姜恒这点还是拎得清的，当下也没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还不知道女儿的名字。

「舒媛！」

......

「舒媛？这名字听的耳熟！」

姜染墨绞尽脑汁，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这就在嘴边又偏偏陌生的不得了的名字。

还是姜老爷子主动解惑：「哎，就是你奶奶！」

「现在想来，也是段孽缘喽！」

艾小草跟吕璐萱刚想说原来老爷子还有这么段有趣的邂逅，但又听是孽缘，不觉有些蹊跷。

好好的舒媛，怎地就成了孽缘？

反倒是姜染墨陷入了沉思。

爷爷这些年来闭口不提奶奶是谁，也从没留下过任何奶奶的物件，起初大家有一位是奶奶早亡，姜老爷子睹物思人，但越发觉得又不是这么回事。

看来今天，姜老爷子会给出一个交代！

「舒媛找我吃饭，并没计较那次意外，反倒是跟我提起了赵艳华跟吕春秋的事情，说到我伤心处还安慰起我来，那时我就觉得这女子心善极了，一来一往，也就熟络了起来。」

「况且吕春秋跟赵艳华都是研发

组的，他们俩朝夕相处，一点确立了关系，要是彼此间没出现什么问题的话，我是半分机会都没有的，反倒是勤务组的舒媛一直安慰我，鼓励我走出阴霾。」

「所以你就喜欢上她了？」艾小草忍不住插了句嘴，心想要是这样，那男人的感情也太不值钱了吧！

姜老爷子局促的蹭了蹭鼻子：「倒是也没那么快！」

虽然但是...所谓的初恋，暗恋其实并不一定是真正的喜欢，感情这件事也不是靠讲道理就能讲得通的，反正姜老爷子开始时还贼心不死，想着能不能曲线救国，于是没脸没皮的攀上了吕春秋，跟这位大西南来的年轻俊杰成了莫逆至交，但实则借着机会，哪怕能在身边多瞅赵艳华几眼也好啊！

只是时间一久，姜老爷子发现，赵艳华也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副模样...并不是说女人不够好，只是作为男女朋友，再进一步成为夫妻伴侣的话，两人肯定合不来，倒不如做朋友来的更顺心些。

想开之后，姜老爷子也就释然了，找了个机会跟吕春秋和赵艳华坦露了自己的新生，并未自己不轨的动机郑重道歉，没想到情侣二人并没过多责怪他，反倒是吕春秋笑着跟他说，让姜恒多注意些身边的美好，说不定他一直等待着那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所以说，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人，就是舒媛喽？」

姜老爷子点点头：「似的，都说人生是不可以回头的，其实这话说的也不全对，只看着前面的大山风景巍峨，其实蓦然回首，身后的原野也并非不景色宜人，或许更适合成为心灵的归宿。」

对姜老爷子来说，舒媛就是这样的人，等到你饿了，渴了，疲了，累了，就如一汪清泉，默默的沁润受伤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