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矩阵空间

晚会如火如荼。

平息刚才的小插曲后，贵宾们仍旧高举酒杯，各自闲谈畅饮。

亚瑟詹金斯结束了一曲舞蹈，松开怀里的娇艳女郎，心满意足地离开舞池，来到夜之城市长卢修斯来恩旁边坐下。

“怎么，今天没什么兴致吗？”

他对这位光头大肚腩市长了解得很，私底下玩得的路子可是比谁都野。

估计现在是碍于场合与面子，不太方便在这里猎艳，作为备受关注的公众人物，需要时刻注意形象影响。

卢修斯来恩神情冷澹，皮笑肉不笑地回道：“的确没什么兴趣，毕竟好玩的不在这里。”

说完。

卢修斯来恩的目光落向了舞池，直勾勾盯着一对伴侣，两人皆是银色华贵礼服，十分般配。

他的目光焦点在女伴曲线上来回移动，嘴角的笑意隐隐上扬。

亚瑟詹金斯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很快意识到这位野路子市长的意图，意味深长地笑道。

“佩拉雷斯夫妇的感情在圈里可是一段佳话，杰佛逊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就已经赢了半场。”

亚瑟詹金斯这话说得不假，两人从求学年代就相识在一起，接受了夜氏公司助学基金赞助，顺利完成了学业，先后从事律师、检察官，最后通过转型议员跻身夜之城上流权贵。

夫妻两人相互扶持陪伴，一路走到今天，绝对担得起模范夫妻名号。

相比于杰佛逊，佩拉雷斯夫人不仅成熟漂亮，富有交际手段，似乎更具人格魅力。

“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越是看起来恩恩爱爱，背地里指不定越貌合神离。”

“杰佛逊压不住这样的女人，呵，我猜搞不好连姿势都是处于下风。”

亚瑟詹金斯只是笑笑，从事反情报部多年，看人这块也算是练出了些本事。

他和卢修斯来恩看法一致，杰佛逊表面看起来是个富有年轻活力、意志坚定的男人。

但实际上。

杰佛逊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说明他从骨子里就是个吃软饭的家伙。

早年生活求学靠的全是夜氏公司赞助，即便他现在成为议员，嘴里喊着不接受任何公司胁迫口号，却仍要依仗夜氏公司提供的竞争资本。

其次。

杰佛逊受到佩拉雷斯夫人影响太深，两人无论是感情或是事业，都深深牵绊在一起。

模范夫妻放在其他圈子可以，唯独放在夜之城政圈不行。

这个圈子是野心家的专场，每个人的意志都是自己领地的主宰。

而从佩拉雷斯夫妇双方表现来看，占据主导地位的更像是佩拉雷斯夫人。

“看来我们的想法很一致，不过杰佛逊能征服这样的女人，也算是一种成功了”詹金斯抿了口鸡尾酒，轻笑着说道，语气带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卢修斯来恩不屑地冷笑道：“征服？恐怕杰佛逊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谁征服谁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话锋一转，脸上肥褶子笑得更深了：“如果真要我来说，在这间屋子里，真正有资格征服佩拉雷斯夫人，成为玩权力游戏的野心家，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

亚瑟詹金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不由得看向身旁的卢修斯来恩，多了几分认真之色。

对于这位肥老自卖自夸的话，他并非觉得是笑谈。

卢修斯来恩当年凭借敏锐的目光和强硬的手腕，力排众议迎接荒坂公司回夜之城，帮他赢得了市长一职。

当时夜之城议会占据压倒性的声音是，主动向军用科技妥协，为了避免夜之城覆灭，选择回归新阿美莉卡。

军用科技动用不少人脉资源四处游说，向众多夜之城议员输送利益。

外有大兵压境，内有通敌之士，军用科技拿下夜之城几乎成了公认的结局。

唯有卢修斯来恩顶住了压力，才换回了夜之城今日之盛况，其傲人魄力可见一斑。

卢修斯来恩作为老手，说出的评价不会无的放失。

这倒是让詹金斯升起了好奇，卢修斯来恩所指到底是谁。

他思来想去没有太多眉目，连杰佛逊都不放在眼里，能比得过的人可真不多了。

突然。

亚瑟詹金斯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属下，在荒坂塔的地位跟坐火箭似的往上窜，实力与意志真正坚定的家伙。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寻求卢修斯来恩的确认。

“唐宇？”

“没错。”卢修斯来恩轻轻点头，脖颈处的肥肉挤出褶子。

亚瑟詹金斯继续追问，他为何会有这般看法，唐宇能力的确得到了印证，但卢修斯来恩跟唐宇打交道可不多。

卢修斯来恩自信地解释道：“没有任何植入体的原身，晚会经验为零的新人女伴，对待人脉圈子的刻意澹薄，这些都说明他是个特立独行的人。”

“这种孤狼要么因为桀骜不驯死得很惨，要么凭借自身狡诈和狠劲大口吃肉，而唐先生很明显是后者。”

“刚才米莉亚姆奈特的私人秘书请他们到后室去了，那个老东西估计被气得够呛。”

“敢动心思收服孤狼，就要小心大腿被撕掉一块肉。”

詹金斯神色凝重，照卢修斯来恩的意思，那三名服务员极有可能是夜氏公司故意安排的。

但为何要针对唐宇，荒坂反情报部与夜氏公司并无太多过节。

若是军用科技这么做，他反倒能理解，而夜氏公司这么做的原因...

合作？

瞬间。

詹金斯联想到唐宇如今的身份，替荒坂三郎大人办差的人。

莫非这里面牵扯到更高上层的矛盾，只不过以他部长级的身份，暂且涉及不到。

詹金斯闷在心里默默想着，并未将其透露给卢修斯来恩，干情报这行有些话不能出口。

他估计卢修斯来恩大概率是认为，夜氏公司看中了唐宇的某些东西，想要找机会接触他。

正当两人讨论之时，整座会厅安静了下来。

音乐渐息，在场贵宾们也都离开舞池，回到了雅座，目光皆落向了主台之上

只见一位银发老者，坐在磁力悬浮座椅上，徐徐来到众人面前。

“各位，我是米莉亚姆奈特...”

唐宇和v也从另一处廊道，回到了会厅雅座，看着这位世纪老者的表演。

v对夜之城创始人的故事有一定了解，本来对理查德奈特妻子有些好奇与好感。

毕竟他们夫妇二人亲手开创这座逐梦之城，打造了根基，夜氏公司也在为这座城市添砖加瓦。

可经过刚才谈话以及唐宇的解释后，她心里对夜氏公司没什么好印象了。

无论是虚伪的慈善兜底计划，还是奇奇怪怪的诡异氛围，直觉告诉她这些家伙不对劲。

主台上。

米莉亚姆奈特苍老沙哑的嗓音，说起话来显得有些吃力，但仍在努力描绘着夜之城未来美好愿景，像极了垂暮之年对余生世界的憧憬。

最后。

那道蓝色全息主持人飘荡半空，接着米莉亚姆奈特的话，继续激昂介绍道。

“夜氏公司将为夜之城未来更好的发展，注入新的极点动力。”

“新基建计划——欢迎各公司积极合作参与建设。”

紧接着。

会厅半空中，全息投影浮现出夜之城全貌。

一点蓝色极点亮光点缀城市中心，公司广场地底下方，接着如网状扩散全城。

全息主持人大手一挥，公司广场地底下蓝光极点放大，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大型基地，各类通道、管道、网络电缆通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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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将力图建设独属于夜之城的网络数据池，通过架设可承载全球网络数据的服务器矩阵，可供链接夜之城每一个电子装设，创造一个干净畅通、安全放心、人人共享的新万物网。”

“而这座核心极点设施，将负责成为人类网络安全最后的堡垒。”

“我们将其命名为——矩阵空间。”

听到主持人的介绍，在场众人神色骇然，皆是惊叹于这个庞大项目。

更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夜氏公司早已借着各项基建工程，建造地底网络矩阵多年。

如今矩阵空间已经初步成型，这表示在公司广场地底下方，此刻存在一座科技宫殿。

如今。

夜氏公司想要号召各大公司加入，曝光的矩阵空间无异于一颗响雷，扔进了人群之中。

惊得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卢修斯来恩看到所谓的矩阵空间，以及夸上天的新基建计划，梦想万物联网，不禁露出鄙夷神色。

“看来夜氏公司这些年，搞项目没少假公济私。”

他知道夜氏公司这些年在地底一直在挖建，借着修建交通隧道、城市地下基础设施的名义，拿着市政投资的钱，在不停地搞小动作。

没想到一眨眼，就给他挖出这么个大窟窿。

但实际情况肯定没有夜氏公司自己张扬的那么完善，估计该项目雏形仅限于几条主要管道，以及那个公司广场地底下的矩阵空间。

毕竟市政根本没批夜氏公司开发更多地方，要是有动静瞒不过他。

最重要的是。

卢修斯来恩想搞到手的，就是这项新基建计划。

如果各大公司能入场下手搅混水，他便可从中谋取想要的利益。

总之。

决不能让夜氏公司将这项计划，给杰佛逊作了上位嫁衣。

詹金斯顿时哑然，见到如此庞大的新基建计划，以及荒坂塔地底下深处，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地下设施。

这对于荒坂公司来说，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事，但对于矩阵空间的存在，还轮不到他一个部长来作决断。

此时。

唐宇也认真了起来，仔细观摩这座矩阵空间投影，没想到夜氏公司不知不觉在地底挖了这么大的坑。

从前为何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但公司广场地底下的确有庞大隧道，甚至可以从隧道再往上挖一挖，直通荒坂塔底层神舆。

这事他干过。

但一直没深究过隧道更里面，他见到正在施工以及封堵的墙面，还以为隧道处于未完工状态，没想到里面仍在秘密作业。

万物联网、蓝眼睛先生、洗脑实验，这些线索已经很明显了。

这座矩阵空间就如同一颗寄生在夜之城地底下的虫巢，正在孵化从另一个维度进入人类世界的黑洞。

唐宇背靠座椅，表情稍显放松了些，喃喃道。

“三郎，这次只能再借借你的拐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