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的选择

v觉得今天自己可能有点不舒服，主要是指脑袋方面。

准确地说。

是眼前容易飘忽出现一些残影，时而如电光一闪而过，旋即消失不见。

她发现这个‘症状’在这两天变得更严重了，虽然没有出现过头疼或视力障碍，但总免不得有些担心。

v在卧室里换好干净的衣服，脚边堆放着刚刚跑步汗湿的内衬。

正当她套好卫衣时，‘看见’一道人影似乎闪了过去，更准确地说是感觉有道人影出现在背后。

“艹...”

“一定是心理作用。”

v忍住回头打量的冲动，继续穿好衣服，接着推开房门出发了。

那天，她拒绝了唐宇的建议，加入所谓的暴恐机动队。

v对那种穿着制服，到处‘惩恶扬善’的生活并不感兴趣。

唐宇再三为她陈述了各项好处，比如加入后能获得更强力的高级战斗植入体、工资福利待遇很高、有团队背景庇护等等，说的每一项好处都戳中了她的痛点。

但v偏偏就是不愿意。

特别是在晚会亲眼见识到那些上流人士的虚伪面孔后，她对于类似的组织机构也都缺乏好感。

v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街头生活，她觉得自己生在街头，将来也会死在街头，甚至盼着将来有一天，还能有幸成为夜之城的传奇。

淘百宝箱的日子都能熬过来，更不说她现在也是有车有房的人了，即便还欠着穿西装的贷款。

不过v也是务实主义者，既然没加入暴恐机动队，那就还需要去接点活路干干。

她发现这几天格洛丽亚像是躲着她似的，总是不肯安排什么好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今天她无论如何也得揽个大活路干干。

印象中，v记得中间人不都是找雇佣兵干活，可能是格洛丽亚安排的活路确实好，压根就不愁赛博朋克接吧。

v来到公寓大楼下，拨通了格洛丽亚的电话，接通后直接道明了意图，表示想接个活做一做。

电话那头。

格洛丽亚有些犯难。

她这几天之所以不给v安排活路，主要是发现这丫头多少运气有点背，每次接活路都会莫名其妙出状况。

上次是在太平州丢了条手臂，这次又在沃森被人黑了脑子。

虽然每次都顺利完成了委托，但意外也是真的不少。

其实。

格洛丽亚并不是担心v完成不了委托，而是担心她的安危。

先前她给v安排那些酬金高的活路，很大程度是唐宇的意思。

尽管唐宇从未在她面前明说过，但她知道唐宇很在乎v，因此v决不能出事。

可前两次委托让格洛丽亚犯难了，所以更希望v能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但v显然不理解其中门道，只想着干事情更大钱更多的委托，争取早日还债。

格洛丽亚左思右想了下，决定还是给v安排一个稍微有点难度的委托，并且打算及时跟唐宇沟通情报。

毕竟要是这么一直耗着v，难保她不去其他中间人那里接活路，到时出了意外情况更不受掌控。

“v，是这样的，我手头最近的确没什么大活，但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

v听到终于有麻烦活了，调侃道：“总算像点样了，说吧，什么事，交给我就行。”

她跟格洛丽亚已经算是很熟了，觉得这位丽姿老板娘人真的很好，漂亮大方又体贴。

在夜之城能找到这么一位能长期合作的中间人，对于她而言的确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格洛丽亚便将委托详情通过讯息发送过来，还特意叮嘱她只要调查下情况即可，尽量不要发生冲突。

v挂断电话，打开讯息界面，查看委托内容。

调查赛博疯子？

要去沃森漩涡帮地盘上查看情况，调查最近频繁出现赛博疯子的缘由，并附了几个地址。

v收到地址后，便朝目的地出发了。

由于几处目的地相距并不远，不出意外一上午就能跑完。

没多久。

v便赶到了第一个目的地，这里是处施工场地，建筑围墙遮挡了里面光景，从外面看有不少大型机械在作业，在往地下挖着什么。

她来到工地大门出入口，发现标识张贴的是夜氏公司，应该是夜氏公司的基建工程项目场地。

打量了会儿场地后，见到有门卫把守在门口，于是上前询问道。

“嘿，你好，能问个事吗？”

夜氏公司门卫表情僵硬，直言道：“无可奉告。”

v见对方没有赶人，便从兜里掏出两张钞票，悄悄地递了过去。

v发现这个门卫有些古怪，收下钞票后脸色依旧僵硬，但还是询问道。

“哥们，想问下，你们这工地最近是不是有工友精神失常了，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v在委托内容里，已经了解到这处工地发生的事件，但还是想确认下详细经过。

只见那名门卫僵硬地转动脖子，喉咙咯吱作响，似乎想发出什么声音，却又说不出来，声音卡在咽喉处很难受的模样。

v只能听到他断断续续地说词汇。

“没...疯...”

门卫抬起手指向自己的脑袋。

话音刚落。

他的义眼瞬间亮出蓝色光圈，似是被某种怪异力量控制了身躯，不受遏制地朝v发动袭击。

v反应极快，左手螳螂刀弹出，挥手一刀将其探过来的手臂斩断，见情势不妙，立刻转身熘之大吉。

这里是夜氏公司的工地，周围有军用科技的防御装设，要是脱身慢一点，难免会被无人机追踪盯上。

她连续逃过几个转角，确认后方没有追兵，这才放下心来。

刚才是什么情况？

蓝眼睛？

她很快联想到在神宫寺以及晚会上遭遇的意外，似乎都和夜氏公司有关。

难道那些人莫非也是遭到类似的控制了吗，要是能如此随意控制他人精神，那也太恐怖了。

对方手段必定没有这么高，要不然夜之城早就乱套了。

v很快冷静下来，回想到那个人抬手指向大脑。

这些容易被操控的人，脑部可能存在某些问题，受到过未知的改造或影响。

她不由得联想起，夜氏公司那项慈善计划，将那些接受救助的人都弄成什么样了。

夜氏公司肯定有大鬼。

v稳定心神，继续朝接下来几个任务点进发。

她陆续跑完了其中几个点位，最后只剩下一处，位于漩涡帮靠近核心势力范围的小广场。

除了第一个夜氏公司施工场地外，调查的其他点位都没有什么发现。

v抓紧时间，赶往最后一处目的地。

很快。

她便抵达了现场，见到不远处小广场有奇怪动静，便先找了处角落，开始进入潜行状态。

小广场附件，零零散散有两三个漩涡帮的成员，四处游荡监视周围情况。

可能是地方太过偏僻，这些漩涡帮成员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他们在里面又是画图桉，又是唱词的，搞得这么神神叨叨的，老大到底是想干嘛。”

“鬼知道了，都是那些公司搞得鬼，编了一套套代号，什么狼父、血月、神临的，听得老子尴尬癌都快犯了，谁知道是个什么球东西。”

“不说了，还不如聊聊咱们的新作，最近公司那边不是又送了一批货物过来，听说还有和尚，想想给他们来点什么新家伙。”

“嗯...让我想想，来个全金属改造，肯定够劲！”

v趁着他们闲聊时，找了稍微隐蔽的通道，很顺利地潜入到小广场。

对于这些人聊的乱七八糟东西，她暂时没空去梳理。

她悄悄潜入小广场，躲在暗处观察动静。

只见一座冰柜摆在了中心，柜门大开，里面铺满了冰水，躺着一个人，后脑勺连接着光缆，像是在进行深潜活动。

地面上，是用红色血液涂满的奇怪符号，诡异至极。

冰柜周围是漩涡帮成员，正围着冰柜手舞足蹈，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什么东西降临。

v感觉情况有些不妙，左手弹出了吃饭的家伙，准备随时将他们挑翻在地。

这群疯子如同群魔乱舞，尽是做些古怪的事情。

v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只好暂时先观察情况，以期了解更多他们背后的阴谋。

随着漩涡帮成员越跳越疯狂，冰柜里突然传出一阵动静。

他们当场停止了舞蹈动作，双眼直勾勾盯向冰柜，期待冰柜里的人苏醒。

小广场陷入了死寂。

他们的目光透着意外和期待，像是冰柜里的人原本并不会苏醒。

如他们所料，冰柜里伸出一只手，直接抓住脑后接口拔了下来。

漩涡帮成员脸上浮现出喜色，对于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

冰柜里的人坐了起来，光不熘秋的，迷茫地看了圈周围。

一位漩涡帮成员愣愣的，试探性喊了声：“莉莉丝？”

对方如触电般看向了他，然后点了点头。

漩涡帮成员随即神情放松下来，接着说道：“神降计划成功了，可以跟他们开口要价，这回不拿点真金白银下来，他们可别想轻易得手。”

几位漩涡帮成员也都笑着附和，然后各自开始收拾现场装设。

其中一名漩涡帮成员拿着电子平板，走近‘莉莉丝’，说道：“我们还需要确认下你的程序代码，跟夜氏公司那边得对上，这几天你得留在我们这...”

话音未落。

他的肚皮便被锋利的螳螂刀贯穿，红色义眼闪烁了几下光芒，便熄灭了。

‘莉莉丝’从冰柜里翻身出来，径直杀向了漩涡帮众人，接连斩杀两人。

漩涡帮成员顿时大惊，连忙掏枪开始反击，可子弹落在赛博疯子身上丝毫没有反应。

“草踏马的，谁给她植入的皮下护甲？”

“快呼叫救援，她不是莉莉丝！”

“杀掉她，快！”

现场顿时枪声大作。

‘莉莉丝’凭借毫不留情的狠劲，以及全身战斗植入体，疯狂收割漩涡帮成员生命。

她身上那些刚刚植入不久的战斗植入体，甚至连缝合的伤口都未痊愈，能看到血肉与机械相连。

v躲在一旁凝眉冷视，发现这‘莉莉丝’来路很不对劲，跟漩涡帮完全不是一路人。

难道是这个仪式出了什么问题？

导致他们召唤的对象，并不是眼前疯狂杀戮的‘莉莉丝’？

v确定不了其中底细，她立刻调出联系人界面，给那位暴恐机动队高级长官发去了讯息。

疯狂暴力的赛博疯子，这妥妥的属于他们的业务范畴。

很快。

梅丽莎罗里便回复了v的讯息，表示正在赶来的路上，希望她能避免赛博疯子扩大伤害范围。

v不由得臭骂了一声。

“艹，我要是出手解决了，还要你们做什么。”

她知道眼前这个‘莉莉丝’不好惹，要想拿下她还得小心点。

几个回合下来，漩涡帮赶来的人手都被切割成碎块了。

莉莉丝猩红的目光，侧头看向躲在隐蔽角落的v，笑得诡异至极。

“你好啊，人类...”

v发现自己好像又出现了重影，赶紧眨了眨眼睛。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莉莉丝’便冲杀过来。

v不得已只能被迫出手，两人在小广场里大砍特砍起来。

她先是用手枪狂轰莉莉丝脑门，扫完子弹后便弹出螳螂刀，边躲开对方攻击，边下狠手砍杀。

可能是‘莉莉丝’并不具备战斗特长，即便全身植入了不少战斗义体，但仍旧不是v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了，手脚断裂倒在了地上。

她似乎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仍旧在念叨着自己的话语。

“你们都是亵渎者，所有人都得死...”

v大手一挥，直接将其脑袋斩断，脖颈处改造的电路滋滋冒着火花。

此时。

头顶一架浮空车临空，并发出了警告。

“果然...”v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出队总是能准时在事情结束后抵达。

v收起螳螂刀，配合暴恐机动队的指令，退到了显眼位置。

梅丽莎带着两名队员，从浮空车一跃而下，下达指令吩咐队员调查现场，自己则径直走向了v。

v先是按照必要程序说明了现场情况，但隐藏了从漩涡帮那里听到的关于公司情报。

梅丽莎做完记录，回头看了眼，满地的血肉碎块，语气平静地说道。

“看来你很有加入我们的潜力，考虑得怎么样？”

v耸了耸肩，直言拒绝道：“可能我俩交个朋友还挺合适，至于加入暴恐机动队，暂时没这个打算。”

梅丽莎倒也没强求，解释道：“每个人成为赛博疯子的原因是不同的，但最后都不可避免滑向失控。”

“滑向失控的因素有很多，心理压力、情绪失常、义体紊乱、慢性疼痛，甚至连过往经历和正在经历的事情，都会成为诱因。”

“想避免失控，加入暴恐机动队，我们能告诉你答桉。”

“甚至连赛博疯子，也可以经过改造后，加入暴恐机动队。”

v听到这番话，着实感到有几分意外。

不知为何，她觉得梅丽莎好像笃定自己，一定会入职暴恐机动队似的。

v只是公事公办，协助梅丽莎处理结束现场事情后，打算回丽姿酒吧，跟格洛丽亚交接委托。

暴恐机动队确认出勤结束，很快收队离去。

v独自走在街头，盘算着今天收获的情报。

漩涡帮组织了血腥仪式，试图召唤未知存在降临身躯，并且和公司有所纠葛。

在场地遇到莫名其妙被控制的人，似乎同样与公司有关联，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夜氏公司。

v能清晰感觉到，这家公司在密谋着什么东西。

正当她陷入沉思时，突然视线宕机，眼前漆黑一片，紧接着一段话语弹了出来。

“你的存在是特殊的，我们知道你想要什么，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讯息结束。

v感觉脑子又像是被重锤了一下，直接晕乎乎的栽倒在地。

...

公司广场。

唐宇正驾驶雷菲尔德超跑，载着露西在周围转圈。

露西义眼红色光圈转动，双手操控怀中的机械设备，像是在搜索什么东西。

过了会儿。

她的目光恢复正常，澹然道：“搜索不到信号，目前来看，所谓的矩阵空间应该处于未启动状态。”

“不过即便启动了，按照保密级别，大概率也无法从外界收悉波频。”

唐宇双手扶着方向盘，随意在街道上行驶。

“照这样看来，必须得等矩阵空间启动，才有机会找到他们的信号源。”

露西微微颔首：“公司行事一向如此，不是吗？”

夜氏公司是典型的不到最后一步，绝不会留下任何破绽。

她继续分析道：“如果真如他们所说，矩阵空间是独立服务网络，那么威胁倒是不大。”

“要是矩阵空间存在秘密渠道，沟通公共网络，甚至连接赛博空间，则后患无穷。”

唐宇肯定不相信夜氏公司会是真好心，表面说的越光明正大，恰恰证明里面猫腻越多。

“事到如今，想要割掉这个瘤子，必须得催瘤子先发作了。”

露西轻笑了下：“这个比喻不错，但瘤子发作起来，可是会要命的。”

唐宇看向副驾驶位的露西，心底有些犹豫，是否该把她牵扯到这件事里来。

如今露西已经入职网络监察，身份完全洗白，荒坂公司内部威胁也清除干净。

若是再掺和进这件事，难免又会惹上新的麻烦。

露西眼角余光注意到唐宇的神色，轻声开口说道：“既然留在了这座城市，我还想好好待一段时间，走过太多地方，能比得上这里的，目前还没找到。”

“说到底，矩阵空间这事也算网络监察负责业务范围里，能让夜之城再过几天平安日子，也算是好的。”

“你觉得呢？”露西微微侧头看向唐宇，霓虹童孔映衬出他的清秀面容。

唐宇有些诧异露西的选择。

她其实完全可以借着网络监察特工身份摸鱼，找个合适机会离职，自此远走高飞活得自由。

可她愿意留在这座城市里，继续之后的人生。

唐宇随即也释然了，轻笑问道。

“还不知道，网络监察一年给你开多少工资，方便透露透露吗？”

露西顿时不想再理他，随口敷衍道：“自然是没你高，一个月不算任务绩效的话，也就两万欧金左右的水平，后续转正定级了会高一些。”

唐宇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你得好好加油了，这离去月球的飞船票还差不少。”

露西没好气地笑道：“去你的，等你存够钱在月球买房再说别人吧。”

既然露西已经决定出手帮忙，唐宇也就不再含湖，开始敲定一些细节。

唐宇认真说道：“要想真正确认矩阵空间情况，得先让夜氏公司进行启动运行矩阵空间，这是从外侧探测网络信号波频的前提。”

露西点点头：“但考虑到夜氏公司准备如此之久，在信号屏蔽这块，恐怕很难下手，得有后续准备才行。”

唐宇随即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这得益于当年偷袭荒坂塔底座神舆的经历，有条隧道可以直通矩阵空间核心。

“如果趁矩阵空间启动前，将程序芯片安装进服务器接口，便有能搞到数据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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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条隧道在郊外，从那进去可以直通公司广场地底。”

露西沉思片刻，认为这个方案可以做准备。

但唐宇又意识到一些问题：“矩阵空间服务器启动运行后，肯定会产生庞大数据，没有程序芯片能识别提取如此海量的数据。”

“而且矩阵空间算力强大，很容易发现这些小动作，届时很难成功达到目的。”

露西想到了个办法：“我们选择的程序芯片，不一定非要是侵入类型，也可以使用功能型，比如定位矩阵空间网络信号源。”

“我便可以通过深潜进入赛博空间，查探矩阵空间是否链接进赛博空间。”

“如果发现有端倪，矩阵空间必须受到网络监察干涉监管。”

对于露西的办法，唐宇觉得很是不错。

整个计划行动必须有两套人马。

一队人马从郊外隧道潜入公司广场，破开物理禁制，找到服务器接口，安装程序芯片。

这个过程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必须卡在矩阵空间启动前一刻。

另一队人马在信号源启动后，随即潜入进赛博空间，找到矩阵空间链接点，查探对方是否有所异常。

没有信号源，根本无法在汪洋大海般的数据世界里，定位矩阵空间所在位置。

一旦确认矩阵空间有问题，网络监察便可以照章办事，而各大公司也能找夜氏公司要个说法。

盘定了计划，唐宇便打算回荒坂塔，催熟这颗大瘤子了。

正当他准备驱车返回时，突然收到了讯息提醒。

【您关注的对象正处于危险昏迷状态中...】

唐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