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深渊之瞳

野比太一能扛下这无坚不摧，无可匹敌的激流利剑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唰！”

几乎没有任何停滞的，激流利剑穿过了野比太一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将后者一分为二了。

黑雾瞬间消散于擂台之上，上下身分离，还未死透，但鲜血已经是染红了仅剩半个擂台的野比太一，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

此刻的他双目瞪得浑圆，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是到底都不愿意相信，实力远强于楚惊羽的自己，竟然会被后者给一剑斩了！

“初入c级的底蕴，却是直接使出了b级威力的剑招，这小子的潜力实在太可怕了！若不是他自身底蕴太浅，诅咒之力不足以支持他再战，红叶帮光靠他一人，就不可能会输！”

观众席最高看台之上的夏侯丹，同样双目瞪得浑圆的说道。

刚才楚惊羽的那一剑，就是他都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机感！

初入c级便能让在b级已经浸淫多年的他，感到一丝丝的危机感，这是何等恐怖的天赋啊？！

这就是领悟了剑心的宗门弟子吗？！

简直恐怖如斯啊！

“我特么也是万万没想到楚惊羽能把这野比太一给宰了！得亏这小子诅咒之力耗尽了！不然今天老子的计划就要全毁在这小子的手上了！”

徐非凡同样被惊得爆出了粗口，失去了平时的语言组织能力。

今天楚惊羽这发挥，绝对是他生平见过最惊艳，也是最具天赋的发挥了！

而他们两个算是全场最见多识广的人，都被惊艳成了这样，其余观众，自是避免不了震惊至热血沸腾，乃至为之癫狂的结局了。

“我jiao！我jiao！我jiao啊！这兄弟怎么可以酱紫帅啊？！”一个身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双手握拳地大吼道。

“妈妈呀！你女儿我终于恋爱了！被人一剑刺中了春心的那种！”一个脸上长满了雀斑的少女，犯花痴地将双手握于胸前地大喊道。

“一剑斩万物！我敲！这特奶奶的才叫剑客啊！”一个一身短打装束的秀气青年，好像是将手刀想象成剑，在不停的上下挥砍着。

“在下独孤十八剑！天生剑心，剑骨和剑魂！可惜一直未能遇见剑道伯乐！今日有幸遇见，还望师父受了徒儿啊！”一个手里拿着一本武侠小说的小年轻，直接是从所在看台往外爬，若不是其父母拉着，其怕是准备直接从六米的高台处一跃而下，去找擂台中央的楚惊羽行拜师礼了。

“我就知道我是对的！我就知道我是对的！剑才是全世界最强的武器！最强的诅咒物！只要我能做到想这位小兄弟一样人剑合一，我一定也能以F级的实力，爆发出E级战力的！”

一个貌似诅咒物是一把锈剑的中年人，入魔一般地将自己手中的锈剑，直接从天灵盖插入了自己身体里，准备进行所谓的人剑合一，结果却是殒命当场。

……

“水草也太猛了吧？！半步b级的狠人，就这么被他华丽的一剑给斩了？！这一剑帅得老娘都有些心动了！”

红叶阵营这边，为楚惊羽担心了老半天的王琛，直接是兴奋地蹦了起来。

“您老可放过水草吧！人可比你小多了！不止是水草还是嫩草！看不上你的！”

被王琛地突然一蹦吓了一跳的火蛇，虽然同样在为楚惊羽的胜利而高兴，但也是忍不住地嘲讽了王琛一句。

他的预备师娘怎么可以移情别恋呢？！

就算要移情别恋，那也不应该找水草这样的小年轻，该找他这样的老司机啊！

“你特么在放什么屁呢？”

心情极好的王琛瞪了火蛇一眼后，也懒得浪费时间和喜悦去跟后者吵架，直接循着记忆回过头道：

“方锐！水草刚才那一剑……”

她刚开口便发现，原本应该站在她一旁的方锐不见了。

“他上擂台去了！情况有些不太对劲！”

她的耳边随即传来了蓝若巧的提醒。

她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了擂台之上，在那里楚惊羽正杵剑而立，明显已经彻底耗尽了全部力量。

方锐则是刚走到了擂台边，明明在很努力往前赶，但速度却是慢的有些莫名，就好像是电视里的人物，被什么人给按下了慢放键一般。

“垇鵼亇囖！”

奇怪的声音随之响起，擂台中央原本已经被一分为二的野比太一，竟是离奇地由伤口处伸出了无数的黑色触手互相交接，再次合二为一地站了起来。

“慸牜榖爞！”又是一声奇怪的叫声之后，野比太一的右手竟是直接炸裂开了，无数的黑暗能量由炸裂处逸散而出！

“给老子！死！”

随着野比太一一声歇斯底里地怒吼，无数的黑暗能量汇聚成了一个个黑色能量球，朝着根本无力闪躲的楚惊羽激射而去。

“嘣！嘣！嘣……”

黑色能量球在碰到楚惊羽的瞬间便是炸了，接二连三的爆炸直接是在擂台之上激起了阵阵黑雾。

“水草！！！”

“靠！水草！”

“别死啊！水草！”

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后，不止是王琛了，连火蛇和雷猴也是忍不住地惊呼出了声。

黑雾很开散去，一个模糊的人影慢慢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还活着？！”

“牛蛙！”

“水草赶紧下台来！”

三人又是转悲为喜地握紧了拳头，但还没等他们高兴几秒，那逐渐清晰的人影便是让他们愣在了原地。

因为那个人影不是楚惊羽的，而是方锐的。

一股无言的悲伤开始在红叶阵营弥漫，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看到方锐的时候，会感觉到如此的失望悲伤。

因为此时的方锐正站在楚惊羽原本所在的位置，手里拿着的是楚惊羽刚才用作拐杖杵地的剑，而楚惊羽本人却是彻底没了踪迹。

这也就意味着，楚惊羽在那黑色能量球的攻击之下，被彻底吞噬了！

也就是说！

楚惊羽！

他们红叶帮的水草！

死了！！！

短暂的错愕与无言的悲伤之后，轻轻的啜泣声响起。

“呜呜呜……”

王琛把头埋在蓝若巧肩头，身体不断抖动地痛苦了起来。

即使非常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了，但她真的忍不住！

在红叶的那段时光，真的可以说是她二十四年来，最最开心放松的时光了！

水草作为那无忧无虑记忆里的一员，对于她而言，自然也是无比重要的。

一想到那个实力强大却无比低调，被她欺负了也只会憨憨笑，还如个古人一样，喜欢管她叫“王小姐”的水草，就这么在自己的眼前陨落了，她的悲伤就犹如决堤的洪水那般，根本止不住！

“呜呜呜……水草！”

王琛的啜泣声也影响到了雷猴和火蛇。

“王八蛋！等师父宰了你以后！老子还要把你的尸体，连带着你们铁锹帮的所有人一起吞了！”

火蛇双目发红地说道，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似是在全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控！

“等老子把他们脑袋敲碎了你再吞！”

雷猴眼含泪光地咬牙切齿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作为楚惊羽的练习对象，作为跟楚惊羽接触最多的人，他自然是最知道楚惊羽实力有多强，人有多好的！

所以，他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强者死在了他的前边，这样的好人就此永远的跟他诀别了！

他特奶奶的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对方说上最后的一句话！

……

“亟屴囖！方帮主！擂台还未结束，你就擅自入场，怕是不太合适吧？！”

擂台中央，嘴角疯狂·抽搐，眼球不规则转动，表情很是癫狂地野比太一，看着不远处的方锐说道。

“人死胜负便是分了！我上场来收下我属下的遗物，有什么大问题吗？”

方锐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野比太一，手里紧紧握着楚惊羽留下的长剑。

“亟屴囖！自然是没问题的！”

野比太一很是诡异地狂笑道：

“只不过很抱歉啊！没能把你收下的尸体给留下来，让你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了。”

“还行，至少留了一把剑在。剑是他的全部，剑留下了人的灵魂也就留下了，不算死得彻底。”

方锐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

“亟屴囖！死得尸骨全无都还不算死得彻底，那要怎么样才算是死得彻底呢？！”

野比太一捂着自己的肚子，疯狂的抖动，似乎是被方锐的话给逗得不能自已了。

“自然是像你这样最后连灵魂都要被吞噬，才叫死得彻底。”

方锐扬起楚惊羽的剑，直接指向了野比太一。

“亟屴囖！你在说什么鬼话？！”

“说鬼话的不是你吗？你说的语言，我甚至连重复都做不到！”

“亟屴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总知道不知道认主条件，强行去让b级诅咒物认主，大概率会付出什么代价吧？”

“亟屴囖！我知道，但那又怎样，我赌成功了！我不仅实力大涨，我还活得好好的！这不就是证明我彻底赌赢了吗？”

野比太一摊了摊自己的断手，舌头往外吐得老长，但他看向方锐的眼神却很是清明，就好像是被什么邪祟俯身了，却还不自知那般。

“你没成功，只是你的执念太深，b级诅咒物的灵性要彻底吞噬你的灵魂，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方锐将手中长剑缓缓下移地指向了，野比太一身体断接口处的一只黑色独眼，帮助后者认清现实道：

“我能理解在生死存亡之际，你别无选择，唯一的活路就是选择强行跟b级的诅咒物认主，希望能够侥幸成为对方的宿主，靠着b级诅咒物的力量存活下来。

但能够成功活下来真的不代表着你认主成功了，b级诅咒物的可怕可是远超你想象的，b级诅咒物的认主难度也是足以颠覆你认知的，基本上在没有百分百确认认主条件的情况下，宿主是不可能认主成功的。”

“亟屴囖！放泥马的狗臭屁！你个d级废物，还能比老子更懂诅咒物？！你见过b级的诅咒物长什么样吗？”

全身已经在诡异抽搐的野比太一，眼中依旧是写满了“不相信”和“不屑”。

“我见过！”

方锐转过了自己手中的长剑，用长剑光滑的平面朝向了野比太一。

接着后者便在新月皎洁的月光下，看见了自己此刻的真是相貌：

一个浑身惨白，肌肤毫无血色，表情狰狞诡异，双臂断裂至肘部，小臂处只剩黑色触手在外挥舞，腰间的身体断接口处还有着一个黑色独眼的诡异怪物！

“亟屴囖！深渊之瞳？！这不是真的？！”

野比太一赶忙看向了自己的腰腹部，满眼的不相信。

紧接着，因为幻想被方锐说破，他目中原本是完好如初的腹部，也是开始出现了狰狞的接口，一只仿佛在笑的黑色独眼，也是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这个独眼他认得！正是被他当做保命之物，在最后时刻拿来强行认主地b级诅咒物——‘深渊之瞳’！

“亟屴囖！我……额？！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亟屴囖，这……这是什么语言？我为什么会说这种话？！

亟屴囖？！不！这不是真的？！”

随着野比太一内心开始慢慢意识到真相，原本出现在他五感之上的幻觉，也是慢慢开始消失。

这也使得一个真实的让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他，开始慢慢地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

‘方锐说的是真的？！’

‘老子根本没有认主成功？！’

‘我要被这‘深渊之瞳’给彻底吞噬了？！’

‘这怎么可能！？老子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怎么可以被一个诅咒物给吞了？！’

‘一定不可能的！就只这只眼睛搞得古怪，我只要把它戳瞎！我就会好起来的！’

……

慢慢认清了现实的野比太一，陷入了无尽的癫狂之中，开始拼了命一只手去戳身体断接口的黑色独眼，一只手却是拼命的阻拦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