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登门要人

“宝蝶斋？”祈容扬一扬眉，流露出几分疑惑。

做为京城的数的老字号，宝蝶斋的名头他自然知道，也是挡在凝香馆赚钱还债路上的一块大石。

他疑惑的是年少的颜惜情怎么会与宝蝶斋扯上关系？而且这附近并没有宝蝶斋的分号。

交待他们三人继续留在这里监视后，祈容乘马车来到位于城东的宝蝶斋。

这是一座三层高的建筑，位于城东最繁华的主街边上，大门两侧停着一溜的马车，车帷上绣着各式各样的字，以此彰显主人的身份。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馥郁的脂粉香气，难得的是，香气虽浓烈馥郁却不惹人生厌，反而有一种置身无边花海的感觉。

“这位公子，您想看些什么，是胭脂香粉，还是珠花步摇，又或者彩衣华缎，咱们这里什么都有。”

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一边说话一边不着痕迹地把祈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紧接着脸上的笑意更诚挚了。

眼前这位公子一身衣裳看似简单，也没什么花纹，但所用的料子，无一不是上等绸缎，再加上这份气度与容貌，十有**是官宦人家。

看衣辨人，是他们这一行的基本功。

“我要见你们东家。”祈容扫了一眼在一楼选购脂粉的客人，大都是一些女眷，三三两两围聚在一起讨论着哪一种胭脂更好用，或者哪一款香粉更合适。

祈容的目光在一袭青衣处停留了片刻，那是一个杏眼桃腮的美貌妇人，正在挑选胭脂；她似察觉到了祈容的目光，有些不悦地回眸看来，待瞧见是一个俊美如画中人的少年公子，顿时敛了恼意，冲他嫣然一笑，抬手抿一抿耳边的发丝，这往往是女子示好的一种动作。

轻薄的罗袖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雪白藕臂，皓腕上的金镯越发衬得她肌肤莹白。

祈容只是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没有半丝留恋。

妇人讨了个没趣，又气又恼，又不能说出口，只能暗自一跺裙下的三寸金莲，想是玉足上戴着脚链，这一跺脚，裙下立时传来细脆的轻响。

“掌柜的在二楼，小的给您带路。”小二点头哈腰，态度恭敬得很。

“我说的是东家，不是掌柜。”祈容纠正着他的话。

小二一怔，谨慎地问道：“不知客倌见东家何事？”

寻常客人可不是要求面见东家，就算要买什么稀罕东西，掌柜的也完全可以做主。

“不该知道的事少问，立刻去通禀。”

不知为何，一向油滑世故的小二望着那张冷俊的面容，竟是生不出拒绝的勇气，小心翼翼地道：“客倌稍等，容小的去禀报一声。”

等祈容点头，他立刻沿着铺了华美地毯的楼梯走了上去，上了二楼之后没有停，而是又拾阶而上，去往三楼。

约摸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小二去而复返，殷勤地笑道：“公子，东家请您去三楼。”

祈容点点头，“带路。”

相比热闹的一楼二楼，三楼就要冷清许多，此时并没有什么客人。

据说宝蝶斋三楼只卖价值连城的稀罕之物，譬如鲛珠、血玉，又或者半人高的珊瑚，这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所以三楼一年也接待不了几次客人。

小二一路引着祈容绕过长廊，来到一间紧闭着门的屋子前，恭敬地道：“东家就在里面，公子请。”

祈容扔给他一块碎银子，带着观言推门走了进去，里面坐着一个年约五旬，身形发福的男人，瞧见他进来，笑呵呵地起身相迎，“什么风把世子殿下给吹到我这宝蝶斋来了，可真是稀客。”

做为宝蝶斋的东家，赵九安算是京城里的一条地头蛇，人脉颇广，自是认识祈容的；更甭提他身后还有一个淮阳王。

“赵爷。”祈容拱一拱手。赵爷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世子若是看得上赵某，唤一声老赵就是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迎了祈容落座，又亲自沏茶奉上，笑道：“世子尝尝这茶。”

祈容接在手中，盏盖刚一掀起，就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钻入鼻尖，他抿了一口，颔首道：“雨前龙井，还是今年的新茶。”

“世子果然是懂茶之人，一口就喝出来，不像赵某，如牛饮水，实在是暴殄天物，惭愧惭愧。”

赵爷恭维了一番后，回到一旁的椅中坐下，试探道：“不知世子今日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祈容搁下茶盏，抬眸道：“我来寻一个人。”

赵爷眼皮微微一颤，不动声色地道：“是谁？”

“颜照磨家的二姑娘，颜惜晴，十一二岁的模样，素衣素裙，五官娇俏。”观言大致将颜惜晴的模样形容了一下。

“颜惜晴……”赵爷凝思片刻，摇头道：“赵某并没有见过。”

不等祈容说话，他又拍着胸脯道：“世子莫急，赵某虽然无官无职，但在京城多年，总算还有几个认识的人，这就让人去找，只要她还在京城就一定能找到。”

“不必这么麻烦。”祈容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道：“有人看到她进了宝蝶斋。”

赵爷脸色一变，豁然起身，“这不可能。”

祈容笑而不语，他身边的观言开口道：“是与不是，只要搜一搜宝蝶斋就知道了。”

赵爷看也不看他，盯着祈容，沉声道：“所以世子今日来的目的是为了搜宝蝶斋？”

祈容颔首，和颜悦色地道：“赵爷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想必不会阻拦。”

赵爷盯了他片刻，缓缓落坐，斟酌了语气道：“宝蝶斋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世子现在突然说要搜，难免吓到客人，不如等打烊之后再搜，到时候赵某一定全力配合。”

祈容目光在他脸上徘徊片刻，忽而一笑，他皮相本就俊美，这一笑更是犹如春风拂面，“赵爷似乎误会了一件事。”

“世子请说。”赵爷摆出洗耳恭听之势。

“我并不是在与你商量，只是知会你一声。”祈容用最温和的笑容，说着最霸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