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雾重前行只求结果

尚书府中，钱灵爽也听闻了陛下为新科探花赐婚的事。

“你说什么？陛下为二公子赐婚？可是真的？是谁家的小姐？”钱灵爽问。

“是淑月郡主，凌王殿下的女儿。”娟子答。

钱灵爽用了蚀骨，本就身体弱，如今听了这个消息，急火攻心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哎呀！小姐！”

娟子急的哭了出声，连忙拿出手帕替她擦拭，“小姐，奴婢去找人请大夫，您别急！”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钱灵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不，不用，我没事。”

“小姐……”

娟子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小姐，这样的结果，我们不是早就料到了吗？事已至此，干脆就放下吧……”

钱灵爽从她手里拿过手帕，擦了擦嘴角，“我要去沈府。”

“还去沈府做什么？更何况，都这么晚了！”娟子道。

“不，我要去，从角门走，给上夜的小厮一锭银子。”

钱灵爽坐起了身，娟子跪在她面前，“小姐身子弱，要去也明日再去吧！”

“明日，祖父祖母看的紧，夜里去也不惹人注目，我意已决，走吧。”

娟子知道自己拦不住，干脆还是顺了她的心意，去衣箱中为她找了一件厚实的披风。

夜已深，套车马太过张扬，于是娟子安排了一顶小轿，抬着钱灵爽出了门。

京都的夜平日里十分热闹，但是今日刚下了一场雨，街上格外安静。

雨路湿滑，娟子打着灯笼走在前头，不断提醒着轿夫小心脚下。

“咳……咳咳……”

轿子里传来钱灵爽的咳嗽声，娟子担忧的询问：“小姐，要不还是回去吧。”

“都出来了，回去做什么？你放心，我没事。”

钱灵爽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娟子担心她受不住，但是又怕违了她的心意，更叫她难受。

文澜院中，沈清澜刚要躺下睡觉，偏门处的上夜小厮便递了话进来。

福儿将消息告诉她时，她十分震惊，“钱灵爽来了？她身子还没好全呢！就这样胡闹！”

“想来，是她得知了二公子被赐婚的消息吧……”福儿道。

沈清澜望了望窗外，“快请进来吧！”

“是。”

钱灵爽进了沈府，并没有去文澜院，而是直奔了墨诗堂，任凭娟子如何劝说阻拦，她都坚持要去，有些话她要当面问个清楚。

墨诗堂内，沈清石正在书桌前写字，他本想通过这个方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可是写了那么多副字，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易枫传话说钱灵爽在堂外，他的手悬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

“钱小姐如今身子弱，这夜深露重的怎么还出来了？去叫思思过来，带她去文澜院吧。”沈清石道。

“公子，钱小姐说了，今日若是见不到您绝不会离开。”易枫道。

沈清石的心头一颤，放下了手中的笔。

“将砚台装进锦盒里。”

“是。”

沈清石拿着锦盒走出了墨诗堂，此刻，钱灵爽正站在大雾中，脸色惨白，形容消瘦。

他不敢抬眸直视她的目光，拱手向她行了礼后，说道：“多谢钱小姐，将钱大人的砚台相送，清石才得有今日，今日钱小姐来，沈某正好将此物完璧归赵。”

钱灵爽亲自接过沈清石手中的锦盒，苦笑了一声，“早知有今日，我宁愿没有这方砚台。”

沈清石站在原地，“清石福薄，本不配小姐这番厚爱。”

易枫心疼的看着二公子，自从钱小姐送他那方砚台后，他便再没有用过其他的砚台。

此刻他对钱小姐说了这些话，心里一定很痛吧。

钱灵爽早已泪流满面，看着他低着头的模样，问道：“想是二公子也不愿见我了，所以才一直回避我的目光。今日一别，或许便是永别了，若如此，二公子还是不愿看我吗？”

沈清石握紧了双拳，对上她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时，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不知从何说起，所以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不发一言。

“还没向二公子道喜，恭喜二公子，高中新科探花，又得了这样好的亲事。如今细细想来，从前做的那些事，竟是我自作多情，不知好歹了。”钱灵爽道。

“钱小姐莫要这样说，清石承受不起，本是我不配。”

沈清石说罢，只见钱灵爽捂着胸口，呼吸略有些急促。

“钱小姐，还是回文澜院吧，让思思给你找个大夫，好好看一下。”

钱灵爽摆了摆手，“我今日来，也不是来胡搅蛮缠的，我只想问二公子一句话。”

沈清石拱手，“钱小姐请问。”

“我只想知道，二公子的心中，是否曾为我留了一席之地？”

“小姐！”

娟子连忙阻止，这种话怎么能宣之于口呢？

钱灵爽言辞恳切，沈清石思忖了片刻，想起沈清澜说过的话，决定还是否认为好。

既不能娶她，何必还要把心事再挑明呢？

“钱小姐金尊玉贵，清石不敢肖想。”

“呵……我就知道……”

钱灵爽转过身去，“走吧，回府。”

沈清澜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们，见钱灵爽要离开，连忙上前。

“等明日天亮了再走吧，你现在离开，雨后路滑，让我怎么放心呢？”

钱灵爽哭成了泪人，轻轻地抖着肩膀，连身子都不能完全直起来。

她很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可是事到如今，她不想让沈府的人看笑话。

沈清澜和娟子搀着她走到了墨诗堂门口，她终是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撕心裂肺。

“要哭就哭吧，也不必拿我当外人，咱们都这么熟了……”

沈清澜拍着她的后背，钱灵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沈清澜，我到底哪里不好？为什么你二哥哥就是不喜欢我呢？”

见者落泪，沈清澜吸了吸鼻子，这两人当真是有缘无分。

“今日二哥哥还因为陛下赐婚的事闷闷不乐，其实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圣意难违。你们……若二哥哥不能考中，他配不上你，如今真的高中，又落得这样的结果。你也不用体谅他，只当他是个渣男就罢了，是他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