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太后谈及空悬帝位

傍晚，沈清澜简单用了晚膳后，带着妍儿和福儿一起来到了墨诗堂。

“二哥哥，忙什么呢？”沈清澜笑问。

“我在看户部的账单，你怎么来了？”沈清石说着，放下了手中的账本。

沈清澜坐了下，“我啊，是来兴师问罪的，顺便请您帮个小忙。”

“兴师问罪？”沈清石笑了笑，“那你是先兴师问罪，还是先请我帮忙？”

“先兴师问罪吧。二哥哥，您怎么把芷妹妹的事告诉祖母了？”沈清澜问道。

“那天我去探望祖母，祖母说起了我们小时候的事，也说起了芷妹妹。我想着，祖母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于是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老人家。怎么，祖母怪罪你了？”沈清石道。

“那倒没有，祖母只说让我把芷妹妹的牌位，送到洛平城去，放在寺庙，享些香火。还是祖母想的周到，我以前根本没想过这些。”沈清澜道。

“祖母也是为了让你心安罢了。”沈清石说罢叹了一声，“如今朝中的事越来越多，帝位空悬，人心浮动，随时有可能生变。上次，你让我以户部的名义，收缴了那些贺礼，虽然震慑了朝中诸人，但是也不免结下了仇怨。”

“我也是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才走了这条。”沈清澜道。

“嗯，你做的很好。的确，若不如此，摄政王身上会有更多的麻烦。对了，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要求我吗？什么事？”沈清石问。

“也不是什么大事，过两日我要去大内，探望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和赵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僵，所以我想着去看看她老人家，维系一下他们祖孙之间的情分。”沈清澜道。

“你是……想让长公主帮忙说情？”沈清石问。

“没错，所以还要麻烦二嫂嫂，去求求长公主。”沈清澜道。

“这事好办，我待会就和你二嫂嫂说。”沈清石转念一想，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又问：“思思，你怎么突然想起去大内探望太皇太后？只怕，不只是想缓和摄政王和太皇太后之间的关系吧？”

“唉……什么都瞒不过二哥哥。二哥哥不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吗？因为镜台别院的杜嬷嬷和刘管家二人，王爷亲自去了刑部。当年先衡王妃突然病重，多半和这两个人有关系，这两人背后的，就是现衡王妃。现衡王妃与景氏勾结，才有了我被刺客追杀的那一幕。”沈清澜道。

“可是，如果真要追究起来，衡王也逃不了罪责。”沈清石道。

“所以啊，这件事要拆开来办。衡王妃金氏与景氏勾结一事暂且按下不提，我只负责查清当年的真相，让现衡王妃为已故的衡王妃偿命，这也是王爷的心事。”沈清澜道。

“可是……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突然翻出来，哪有这么巧的事？衡王是先帝的亲弟弟，在朝中颇有威望，万一处理不好，惹怒了衡王，牵连的是咱们沈家。”沈清石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了主意，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沈清澜道。

沈清石站起身，看着窗外的星光，一脸愁闷的模样。

“思思，衡王与金氏的感情十分深厚。你可知，当初衡王要娶的，本就是金氏，是因为皇祖不允，才娶了王爷的母妃江氏。”沈清石道。

“我知道，但一个为了王妃之位不择手段的人，还值得吗？”

沈清澜说罢，沈清石回头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

“的确，被这样的人蒙骗了这么久，确实不值得。”

一场春雨过后，盛放的春花被打落一地。

大内勤贤殿中，瞬正在处理公事，翻看成堆的折子。

“临川，忙着呢？”

太后娘娘突然驾到，赵瞬不慌不忙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起身下跪行礼。

“臣见过太后娘娘，不知娘娘驾到，未曾远迎，还请娘娘恕罪。”

太后笑的温柔，道：“你我血亲，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好孩子，快起来坐吧。”

赵瞬看了慕容端一眼，慕容端立即安排宫女端来了茶水。

“临川啊，如今你表妹也住进了你的府上，这丫头任性，当初哀家劝她不要去，她也不肯听。前些日子，哀家听了些闲话，没想到京城人人都在传，燕燕已经做了你的人，将来定是摄政王府的侧妃。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今名声受损，你可不能弃她于不顾啊。”太后娘娘说道。

“姨母放心，临川定会对燕燕妹妹负责。”赵瞬道。

听了赵瞬这话，太后娘娘脸上的笑容更甚，瞬间放心了不少，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当初走这步棋果然没错。

“嗯，临川，最近朝堂上有些风吹草动，不少大臣提议要让老五继承大统，你怎么看？”太后娘娘问罢，端起了茶杯。

“五殿下性情顽劣，难以托付。”赵瞬道。

太后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可托付的，便只有你溯弟了。哀家知道，你想让你溯弟多多历练历练，不肯轻易扶他上位，怕他荒于朝政。可哀家看，如今也差不多了，你溯弟在吏部兢兢业业，做事勤勉，从前的心性也收敛了许多。”

“姨母正说到临川的心坎上了，可是……姨母，实不相瞒，如今朝中有不少官员与景家走的很近，要推崇子胤上位。子胤是烽王兄唯一的嫡子，太子血脉，也算是名正言顺。前几日，景氏的附臣还曾上书中枢，几位大相公都收到了折子，其中对子胤继位的种种好处一一细数，称子胤是可造之才。”赵瞬道。

太后震怒，重重的放下茶杯，道：“胡闹！子胤还不满三周岁，不过黄口小儿！景氏难道是要夺我赵氏天下不成！”

“姨母息怒，临川这段时间正在尽力周旋。”赵瞬道。

太后冷哼了一声，随后站起了身来，“子胤虽然是哀家的孙子，但是自出生起便一直由景氏抚养，如果景氏想利用子胤谋权篡位，倒也不是不可能。”

赵瞬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一副为难的模样。

太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临川，哀家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了。”

“恭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