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再无涟漪只剩恶心

正午时分，衡王府藕香院，钱灵爽正在用午膳时，赵毅来了。

平日，钱灵爽都会起身给他行礼，但是今日她并未起身。

赵毅在她对面坐了下，面对她的冷漠，也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来人，去给世子爷添一副碗筷。”钱灵爽说罢，继续自顾自的吃着。

“是。”

屋里的小丫头拿来了干净的碗筷，放到了赵毅面前，赵毅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入了钱灵爽的碗中。

钱灵爽夹起那块鱼肉，笑了笑说：“世子爷，您给我夹鱼，是不是在暗示我，您为刀俎，我为鱼肉？”

赵毅微微蹙眉，说道：“不过是因为你喜欢吃鱼罢了，本世子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

“也是，世子爷的心思都在大事上，这段时间自然是没有时间理会妾身。”钱灵爽道。

“你是觉得，我冷落你了吗？”赵毅问道。

钱灵爽将鱼肉放入口中咽下，随后说道：“并没有，只是妾身怕世子爷徒劳无功。”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毅问。

“妾身听说，如今陛下并无处置小王爷的意思，还派人专门保护沈清澜，看来世子爷的计划，都要落空了。”钱灵爽笑道。

赵毅依旧一脸冷漠，又问：“你这话，都是哪里听来的？”

“这些话，还用妾身刻意去打听吗？”钱灵爽道。

“听说钱家人给你送了东西，应该是他们告诉你的吧。”赵毅道。

“世子爷猜错了，不是钱家人，这个消息是沈清澜告诉我的。前段时间，我们两个暗中联系过，她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钱灵爽道。

赵毅勾唇轻笑，“原来如此。”

“世子爷，你知道沈清澜为什么要与我联系吗？从前我一直以为，世子爷根本斗不过当初的摄政王，也斗不过沈清澜。所以那年除夕，我跪求沈清澜，让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留下你的性命。”

钱灵爽摇头轻叹，笑了笑继续说道：“那年，怕是我和世子爷感情最好的一年。我和沈清澜说，我会带你离开，永远不再参与京都的纷争。”

赵毅的脸色明显更加阴沉了些，默默地夹着菜。

“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你们之间竟然添了这么多新仇，您与妾身之间的情分也再不复当初。沈清澜和我说，这次，她绝不会放过你。”钱灵爽又道。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赵毅问。

“我还以为世子爷无所不知呢，竟然连临园的人来衡王府送东西都不知道。”钱灵爽道。

赵毅抬眸，冷冷的盯着她，问道：“你现在和本世子说这些话，究竟是何意？”

“无他，只是想和世子爷表表忠心，反正妾身这辈子也逃脱不了了，若是世子爷死了，妾身会陪您一起死。”钱灵爽道。

“呵……”赵毅冷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这么说来，世子妃对本世子的感情，一如往昔？”

“只是对曾经的您过分怀念罢了，如今的您，在妾身面前，再不会掀起任何涟漪，只会让妾身觉得恶心。”

钱灵爽说罢，赵毅沉默许久后突然爆发，将整张桌子掀翻在地。

屋内的两个小丫头惊慌不已，连忙跪了下来。

钱灵爽直接将手中的筷子丢在了地上，起身说道：“世子爷吃饱了，你们把东西收拾了吧。”

“……是。”

两个小丫头战战兢兢，站起身开始收拾了起来。

赵毅走上前，一把拉住了钱灵爽的手，拽着她进了内屋。

“世子爷，您还想打妾身不成吗？”钱灵爽问。

赵毅狠狠的掐着她的手腕，将她按在了暖榻上，“既然世子妃觉得本世子恶心，那我就好好让你恶心一次。”

“世子爷，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钱灵爽道。

“本世子原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赵毅道。

……

娟子赶来时，将小丫头们都打发了出去，关上了门，静静地守在正堂门口。

内屋里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娟子也担心了一个时辰。

高奇来时，看着满脸担忧的娟子，问道：“怎么了这是？世子爷和世子妃吵架了吗？”

娟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来时……”

话未说完，娟子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下去。

高奇也并未追问，而是站在了娟子身边，和她一起守着正堂大门。

“娟子，你今年多大了？”高奇突然询问。

“回高大人，奴婢今年二十二岁。”娟子说道。

高奇点了点头，“嗯。”

内屋中，赵毅在钱灵爽身上趴了许久才慢慢起身，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问道：“世子妃感觉如何？”

“世子爷感觉如何？”钱灵爽反问。

赵毅笑了笑，“不如当年了。”

钱灵爽帮自己将被子盖好，说道：“妾身也这么觉得。”

赵毅的眸光沉了沉，勾起了唇角，道：“你觉得本世子一定会输吗？”

“妾身不敢笃定，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没想到世子爷生了这么大的气。世子爷，您知道吗？最近妾身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是您败了，衡王府的世子之位，是不是又回到小王爷身上了？毕竟他才是正统嫡子。”钱灵爽道。

赵毅怒不可遏，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终是没有忍心，将她松了开。

钱灵爽猛烈的咳了几声，笑道：“世子爷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妾身？”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赵毅单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又道：“钱灵爽，本世子说过，你永远也逃不掉。哪怕你觉得本世子恶心，你也得受着。以后，本世子还是会好好疼爱你的。”

“你就恨我到如此地步吗？”钱灵爽问。

赵毅并没有理会，坐在床边开始穿衣裳。

此刻，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从未恨过钱灵爽，这句话，应该由他来问才对。

“世子爷，若是您败了，您也不会放妾身自由吗？”钱灵爽问。

“我死了，你自然就自由了。”赵毅说道。

钱灵爽苦笑，“我从来没想过，世子爷会死。”

“会有那一天的，你应该盼着我死才对。”

赵毅穿好了衣服，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娟子见他离去，匆匆进了屋。

“小姐！小姐……”

来到床前，看到钱灵爽脖子上和手上的淤痕，娟子心疼的掉下了眼泪。

“小姐，怎么会这样……”

钱灵爽微微扬起唇角，“别哭，我没事。”

“小姐不是说，以后尽量不去招惹世子爷吗？为什么还会如此？”娟子不解。

“我也不知道，罢了罢了……你去叫人给我准备沐汤吧，我要沐浴。”钱灵爽道。

“好，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