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十四 惨败

时间回到成都的太平寺机场。

看着214号梅塞施密特从跑道上起飞后快速向上爬升，周至柔和身边的空军官员们咋舌，德国人的战斗机太先进了，想到那些被暂时封存起来，可以与梅塞施密特分庭抗礼的喷火和飓风战斗机，众人心中充满了期待。

接着周至柔叹息：“我们要是早有这样的战斗机，像高志航大队长，李桂丹大队长他们应该还在保卫着中国的领空吧！”

此言一出，所有官员黯然神伤。

从1937年8月14日开始对鬼子空战起到现在，中国空军走过的艰辛历程太多，太曲折。

说到这里，周至柔内心酸楚，他这空军总司令遭到的骂声不少，地面部队和老百姓都抱怨空军不作为，实际上他真已到了无米下锅的地步。

半年前苏联人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德国的压力，出于防患未然的自卫心理，他们对中国战斗机的援助也越来越少，即便是一些零星的援助，也只是性能落后的改进版伊—153，面对日本战斗机，全面落后。

但即便是落后的伊—153，中国也得花高价买，因为此时除了苏联之外，别的国家都不卖战斗机给中国。

法国投降，英国自顾不暇，为了不得罪日本人，美国壁上观战，至于以前大力援助过中国的德国，已和日本组成盟友。

中国的抗日形势，也到了最艰难的时刻，如果再不出现转机，至暗时刻很快就会来临。

就在五天前，校长还让他加强对日机的作战力度，但优秀的飞行员越来越少，战斗机的性能又远逊鬼子……

……

214号梅塞施密特快速爬升后，周至寒将节流阀推到底，打开战斗机自身的加力，这架Bf109F0型战斗机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刚才听周至柔说集结中国全部战斗机力量，在重庆上空迎接日本人未知名飞机的挑战，周至寒脑海飞转，他记得在1940年的初冬，已经处于风雨飘零中的中国空军，在重庆上空迎战日本鬼子的零式战斗机时遭遇惨败，所以他立刻要求驾驶战斗机火速驰援重庆。

周至寒心急如焚，他只希望自己去的还不算太晚，还能够给在风雨飘摇中的中国空军留一些火种。

214号梅塞施密特飞到安岳县上空，远远看见在他左侧三家镇方向有一架编号为2107的伊—153型号战斗机，机身冒着黑烟，摇摇晃晃往遂宁机场方向飞去，这架飞机后襟翼直接被打掉，右翼上面密密麻麻布满弹孔，飞行员坐在驾驶舱里满脸是血，他的驾驶舱被鬼子机炮打烂。

周至寒内心一紧，从这架飞机来看，中国空军早已和日本鬼子的零式战斗机打起来了。

周至寒打开系统！

增速30%。

地面上设置在高处的那些“预行警报”点的人员，抬头看着一架机翼上绘着耀眼夺目的青天白日徽的中国战斗机呼啸而过，一个个目瞪口呆：“我的老天，这是什么飞机好快哦……”

2107号战斗机刚过去，在周至寒左边的姚市镇上空，有一架编号为7123的伊—153机头冒着黑烟，左机翼上有两个大洞，右机翼上有三个大洞，朝遂宁机场方向慢吞吞的飞去，看样子飞行员也受到重创，他的飞机摇摇摆摆，随时都有可能坠毁。

很快，214号梅塞施密特到了新胜镇，在他左边崇龛镇的一处农田边上，一架编号为2123的伊—153战斗机坠毁，在不远处有一个降落伞，飞行员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几百米外有很多中国老百姓拿着镰刀或者菜刀棍棒，朝飞机坠发点奔去，百姓一时无法分辨坠落的是自己人的战斗机还是小鬼子的，如果是小鬼子就生吞活剥……

周至寒狠狠挥舞拳头砸了几下自己的头，心中无比懊恼，如果自己能早点想起来壁山之战，不在广东机场加油，飞机不到成都太平寺机场降落，而是直接飞往壁山，也许这一切都可以避免。

“该死！”

周至寒狠狠扯着自己的头发。

穿越过来时间太久，很多二战期间中国发生的抗日大事件他都淡忘了，有些直到事件发生后才能引发起他的记忆。

远远看见白羊镇，一架编号为2116的伊—153坠毁在空地上，燃起熊熊大火，很多老百姓围在四周想要救火，但对汽油燃烧的大无能为力，在数百米外，一名飞行员左臂上全部是血，坐在地上低头抽烟，伤心落魄之情跃然而见。

周至寒越看越心疼。

到达古龙镇上空时，一架编号为2101的伊—153和编号为2301的伊—153一前一后出现在周至寒的左侧空域，这两架战斗机伤痕累累，其中有一架还在漏油，形势十分严峻，飞行员的一个手掌被打掉，手腕上缠着绷带止血，坐在驾驶舱里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能不能飞回机场很难说。

周至寒又向前飞了几公里，一架编号为7533的伊—16战斗机左机翼上有两个大洞，左前方机身也有两个炸裂大缝，尾部拖着浓烟，机舱被打烂，驾驶员满脸是血，看着让人心酸。

还没到大庙上空，周至寒就看见十几架中国空军的战斗机从各个方向，朝遂宁机场放向飞去，这就说明中国空军在璧山上空已经溃败了。

有几架飞机从凤凰镇方向飞来，有的从虎峰镇方向飞来前往遂宁机场，还有几架飞机是从华兴镇和福禄镇方向出现，返航遂宁机场，由此看来，中国空军在溃败之后队伍被打散，在摆脱了敌人的追击后各自返航。

时间回到周至寒到达古龙镇的20分钟之前。

璧山空战战场！

第3大队大队长雷炎均少校经验丰富，他知道此时必须要做出壮士断腕之举，否则再打下去，这四个中队势必会全军覆。

现在四个中队就他的军衔最高，他必须做出决定，来挽救中国空军仅剩的火种。

雷炎均少校曾经在1937年随击落日本“驱逐机之王”三轮宽的陈其光少校，在山西战场曾经以5架战机迎战，日本陆军航空队的加藤王牌战斗机中队，而全然不俱。

雷炎均少校并不知道，此时带领12架零式战斗机和空军交战的近藤大尉，就是加藤王牌战斗机中队曾经的成员之一。

“啾！啾！啾！”

雷炎均少校推开机舱，朝天一连发射三颗，表示各自脱离撤退的红色信号弹。

立刻，剩下的29架战斗机四散开来，各自脱离战场。

见中国战斗机群溃败，近藤大尉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命令4架零式战斗机追击，4架快速回航去护送提前离开的大机群，顺便护航在云安镇轰炸中国兵工厂的9架九六陆攻，剩下的4架留在重庆上空，掩护已经到达重庆上空，开始投弹的3架九六式陆攻轰炸地面目标。

“呦西……”

这是此时所有日本飞行员，都在反复说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