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闯王来了不纳粮

深夜交战的双方都在各自休养生息，舔舐伤口。连日来的激战，使得这座宏伟的开封城看起来有些破败不堪。

开封之战已近半月，城内早已宵禁，普通老百姓夜晚只得躲在家中祈祷战争快些结束。

宽阔的大街上只有打更人以及为数不多的士卒巡逻。战事吃紧很多衙役都被调去守城了。

当四更天的锣声响起，在深夜的笼罩下。开封城内西市官府赈灾收留灾民的地方。一个个人影浮现，越聚越多。

少数手持兵刃的壮汉，带领着数千灾民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城南移动，灾民们有的拿着棍棒，有的拿着农具，更多的是赤手空拳只能随地捡起几块石头。

带队的人正是闯军事先扮成灾民混入城中的细作。这些天里不断让灾民们诉说着闯王进城之后如何如何之好。

逐渐的灾民收留所里的百姓都会唱起二娃子耳熟目染的那首歌谣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存活。

早早开门拜闯王，管教大小都欢悦。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

吃他娘，着她娘，吃着不够有闯王。

不当差，不纳粮，大家快活过一场。”

如同传教一般的灾民百姓逐渐对闯王来了大家就会过上好日子这件事深信不疑。

终于闯军细作见时机差不多了，准备与城外的闯军里应外合。今夜趁势打开南门，攻下开封。

开封城外闯军大营看着与平时并无二色，但是细心的人会发现老卒大营里空旷了许多。

李自成命刘宗敏和李过各率一千老营与深夜埋伏在开封城外不远处，只要南门能成功从里面打开，那么两千老营顺势攻门便可以拖到闯军大军攻城。

四更天差不多后世凌晨三四点钟，是人类最为犯困，精神迷糊的时间。

城内闯军细作率领众多灾民缓缓向南城门靠近。为了避免发出声响，让众人以布裹鞋。

不一会儿，闯军细作带领流民看着南城门，以周围民舍为掩护。

看向静悄悄的城门，附近只有数十名士卒巡逻。“无法再躲避官军巡逻兵了，已经很靠近城门了，待会直接随我冲杀出去，打开城门迎接闯王。”领头之人厉声说道。

“冲啊。杀狗官！。。”

“杀狗官，开城门，迎闯王！！”

随着喊杀声响起，数千流民百姓冲向城门，纷纷用手中的棍棒、农具向着巡逻兵杀冲去。

“铛铛铛！敌袭，有人夜袭城门！！”随着锣声响起。许多睡梦中的士卒惊醒。

随着巡逻兵士被闯军细作斩杀，众人快速奔向漆黑的城门。只要打开城门，开封指日可破。

“快拦住他们！！”被灾民阻拦的官军不断喊道。

闯军细作逐渐靠近城门，嘴角露出笑容，心中已经在幻想城破之时论功行赏的美好日子了。

当闯王的细作踏进城洞那一刻，流民们仿佛看到胜利的曙光。

“啊。。啊。。”然而几声惨叫声响起，打破了流民们的幻想。

只听到整齐的脚步声从城洞传出，数十名全副武装精锐步卒手举大盾缓缓从城洞走出。

紧接着城墙之上杨德政出现，身旁站着一人定眼一看，飞鱼服绣春刀，正是大明的锦衣卫。城门四周突然出现震天的喊杀声，马匹嘶吼声，大队官军将流民与闯贼细作团团围住。

原来作为大军耳目的锦衣卫，因开封被围陷入守城作战。缇骑的用处依然不大。新乐侯刘文炳便命令缇骑时刻监视开封城中的异动。

起初闯军细作潜入开封流民之中，锦衣卫也无法将其找出。只不过随着儿歌在流民之间传播。锦衣卫得到消息闯贼细作要于今夜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锦衣卫千户将情报上报。刘文炳与封常清一致决定将计就计。伏兵于四周，以城洞阴影为掩护暗藏精兵。

“为了闯王，杀啊”，闯军细作看到被官军包围，还要做殊死搏斗，带领流民向城门冲击。

城墙之上的保定总督杨文岳正要劝降闯贼流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缚手投降。可免一.......”。

“从贼之罪，如同谋逆，格杀勿论！！”杨文岳可免一死还未说出来，身边的锦衣卫千户，刘启强便大声呵斥道。丝毫未给这位保定总督面子。

得到千户命令的缇骑纵马冲入人群当中，紧接着惨叫之声响起。随着闯军细作身死。剩下的流民更是不堪一击，很快便被官军镇压。

“你！...唉....刘千户这又是何必呢....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时从贼也未必就要.....唉....”。看着城下一边倒的场景。杨文岳心有不忍。

“杨大人，此等贼人既已从贼形同谋逆，便要早就应该想到有今天。若是每人都与杨大人一样，那么朝廷威严何在。将圣上置于何地。”锦衣卫千户就启强说道。

杨文岳听罢，只能摇摇头，心中叹息。刘千户乃京师锦衣卫指派率领缇骑来河南助战的。他这个保定总督可管不到人家。

开封城外，刘宗敏与李过躲藏在地上。见四更天时城中火光四射，喊杀声震天。便知道城中内应已经开始动手了。

随即命令老营士卒准备夺门，然而，喊杀声持续半个时辰之后，声音渐渐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城墙之上出现大队官军。

接着一波箭雨从天而降，是城墙官军盲射。

虽然箭雨并未伤到多少人，但是刘宗敏与李过明白，城中之事败露，已不可为。便带着老营趁着天还未亮撤回闯军大营。

沮丧的刘李二人回到大帐，李自成见状便知道今晚夜袭失败。想到此处心中愁容更甚。

如今已是四月，正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连日来天气阴沉沉的，大军久攻不下。在河南府内“到处借粮”的队伍带回来的粮草也是越来越少，长此以往不是什么好兆头。

“宗敏，过儿。你们回去休息吧，明日准备率领老营攻城！”打定主意的李自成道。

开封近在眼前，若是就这么退走，他不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