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刀劈小鬼子

这时，只听腾格里旗伪警察局的院子里警笛乱响，乱糟糟的，冬日在大声地喊着；“快上人抱住他，快上人抱住他！”可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抱得住桑杰扎？况伪警察们都道他是来干啥来了，都巴不得让桑杰扎把小野给砍了。所以，那些伪警察们只是嘴上招呼得欢，人却都躲到四、五米开外去了，有的甚至悄悄地躲出了院子。“快挡住他，让他上后院小野副局长那儿去呀！”“快招呼人来，得上后院去几个人护小野局长啊！”“不用管，小野局长跟前有日本兵护着！”听听这些伪警察的一通乱喊吧，哪是为了阻挡桑杰扎呀，分明是在为他道儿通息！

果然，桑杰扎拨马直扑伪警察局的后院而去。

在前面已经待过了，大岛芳子觉得小野丢了日本军人的颜面，本来想严惩他，就让驻伪警察局日军小队的鸠山一郎小队长把他关起来。可这个日军小队的小队长鸠山一郎觉得小野只是玩了一个蒙古族小姑娘，不是么大不了的事儿，把小野关了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又出来了，只是没让他暂时出后院。

在后院的屋里，包括小野在内的几个日本人听见前院吵吵嚷嚷的，却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么事儿，就一拥而出，想看看楚。万万没想到，迎头就碰上了索命的人。桑杰扎来到后院门口，从马上跳下来，一手提着张开机头的二十响驳壳枪，一手举着大砍刀，嘴里大喊着：“冤有头债有主，识相儿的都给我闪开！”箭直就奔了后院里。老旺其嘎梅也下了马，挺着宝剑，喊着同样的话，尾随着儿子而至。黄虎是张开大嘴，这边扑一下，那边扑一下，吓得伪警察们赶紧闪开了一条道儿。

这爷俩冲进后院里，正好与小野和一帮日本兵来了一个面对面。小野看见凶神恶煞的桑杰扎与老旺其嘎杀将过来，马上就明白是咋事儿了，犹豫了一下。然而，武士道精神还是让他把抽去的腿又伸向前去。他就拔下一晾衣杆，叉开两条腿，好迎战的备，那几个跟在屁股后面的日本兵赶忙跑屋里去拿武。桑杰扎也不多言，挥着大砍刀就向小野劈去，只听“当啷”一声，小野手中的晾衣杆震得飞了出去。黄虎瞅时机，蹿起来，扑上去，咬住了小野的一只胳膊。说时迟，那时快，挟带着“呜呜”的风声和着仇大恨，桑杰扎第二次抡起的大砍刀从小野的肩头斜劈下去。随，一股污血冲了出来，小野带着他所有的罪恶和日本****者的妄想栽倒在地上，像头死猪似的弹了弹腿，一动也不动了。

这时，鸠山一郎小队长带着一帮日本兵“叽哩哇啦”地喊着，端着刺刀从屋里冲了出来。桑杰扎见状，朝着还在挥着宝剑和日本兵斗的老旺其嘎喊了声：“阿爸，快撤！”两个人挥着刀剑撤出了后院。

在此，有人或许会问，日本人为么不开枪呢？这是因为日本军人在用刺刀拼杀时是子弹不上膛，以免走火着自己人。

桑杰扎和老旺其嘎从后院门口撤出来时，伪警察们赶忙向旁边闪去。桑杰扎把一只食一弯，在嘴里吹一声口哨，黑豹马就“咴儿”地一声跑了过来。他刚把一只脚踩到马镫上了，却发现坏事儿了，老旺其嘎的马不跑到哪儿去了。老旺其嘎一边挥着宝剑堵住院门口，一边喊：“儿子，你快跑，他们咋不着我！”桑杰扎也喊着说：“不，阿爸，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老旺其嘎跺着脚说：“傻儿子，不能让咱们爷俩都落到日本鬼子手里啊！儿子你快跑，只要把阿尓斯楞给我带出去就么都有啦！”老旺其嗄看桑杰扎还不走，又吼道：“你不走，我就抹脖子啦！”桑杰扎无奈地抹了一把眼泪，喊了一声“黄虎！”，飞身上马，冲出伪警察局，向着梅地村奔去。黄虎是如同一个黄色的幽灵，一闪就没了儿。

直到这时，冬日局长喊了一声：“快把老旺其嘎抓住！”伪警察们一拥而上，从后面抱住老旺其嘎，夺过他手中的宝剑，并把他迅地推拥到伪警察局的牢房里，让两个伪警察死死地把牢门守住了。

这一切，好像是早就编排好的程序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等到大批日本兵端着刺刀冲出后院时，早已没有了桑杰扎和老旺其嘎的身儿。鸠山一郎迅出反应，他派一个日本兵跑去向大岛芳子和龟田小队长报吿，一个班的日本兵跳上三辆三轮摩托和他去梅地，让其他的日本兵跑随后赶到。

桑杰扎纵马狂奔，一会儿的工夫就到了梅地村的家中。他把马院里一扔，一边屋里跑，一边喊着：“快给阿尔斯楞拾拾让他跟我走！”屋里的几个女人看见桑杰扎浑身是血，以为了伤。大夫人和小夫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你阿爸呢？”桑杰扎瞪着血红的眼睛又吼道：“快给阿尓斯楞拾一下跟我走！”大夫人，小夫人和乌兰乱一，三个人竟然同时在扯阿尔斯楞的一条裤子。

但还没等这三个女人给阿尔斯楞拾利索时，日军的三辆摩托车已经开到了大门口，向乱扑乱的黄虎开了枪。黄虎如幽灵似的躲闪蹿动着，日本人的子弹不能伤它丝毫。小夫人和乌兰一看这阵势，急了眼了，一个抓起一把菜刀，一个随手抄起一烧火的棍子，嘴里骂着不好听的话就冲到了院子里。老旺其嘎家在梅地村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让人家堵着门子欺负。这两个女人把日本人当成了死架的邻居了，冲出去要和日本人说道说道。三轮摩托上的日本兵哪有工夫跟两个女人去架，机枪响了，一梭子子弹射过来，巨大的冲击力把小夫人和乌兰得跳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唉！一些中国人，尤其是漠的中国人，常常是为了说理去仗，又为了仗去说理。他们心眼儿里是不想要人命的，哪像这些日本侵略者把杀中国人作为与中国人发生冲突时的首选。

桑杰扎见小夫人图雅和乌兰机枪扫倒了，道是凶多吉少了。于是，一转身，把二十响驳壳枪一甩就向门口的日军开了火，得摩托车火星四射，发出“当当”的声响。此时的桑杰扎反而镇静了下来，他让大夫人、乌日娜看住阿尔斯楞，躲在炕沿儿下。在漠，不分汉人还是蒙古人，家家搭的都是炕。躲在炕沿儿下，从窗外射来的子弹就不着了。。

桑杰扎躲在墙旮旯，瞅机会，不时地朝外一枪。外面的那些日本兵一时会儿也就攻不进院子里来了。

但不多时，鸠山一郎小队的日本兵可就全到了，将老旺其嘎家的院子围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大岛芳子和龟田也带着日本兵赶到了梅地村。随后，色勒扎王爷、诺音高娃还有伪警察局长冬日也都来了。色勒扎王爷首表态，他说老旺其嘎是腾格里旗王爷的老梅，桑杰扎又是满蒙自军的副司令，在漠十一旗中上至王公下到平民姓响极大，现在应以劝降为宜。于是，他就让冬日喊话：“桑杰扎，你投降吧！现在外面已经让皇军围得水泄不通了，抵抗是没有用的了，要我说你还是投降吧！”但得到的答是一声枪响。日军的机枪、枪跟着就是一通乱射，把老旺其嘎家的窗户和门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