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用户中心
懒人小说 > 军事 > 幸福还有多远 > 梦想和真实

梦想和真实

书名:幸福还有多远 作者:石钟山 分类:军事 更新时间:2023-02-01 02:21:55

艾莉自从来到民政局机关,所有的人便都知道她已经是英雄任大友的未婚妻了。她在机关里出入,人们都用一种她清楚、但总感到有些异样的目光望着她,年长一些人的目光中就复杂一些,其中有惊讶、问询、羡慕抑或是嫉妒等,总之,这让阅历不深的艾莉是清楚的。

从学校到机关,从形式到内容是完全不一样的,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新鲜的,包括望着她的那些目光。既然她不能完全理解,真实性她就不予理睬了,全身心地投入到她和任大友的恋爱中去了。人们经常可以看到艾莉年轻美丽的身影在机关的楼道里跳来闪去。

艾莉的父母也没料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老实巴交的父母作梦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女儿会到局机关工作,在机关工作那就意味着女儿已经是国家干部身份了。当了一辈子工人的父母对干部充满了敬畏。父母双双在轻工局下属的一家工厂工作,他们还没有过机会踏进过机关半步,就是厂部他们也没有进去过几次。局机关干部,他们也只能在每年一次的春节前远远地望上几眼,那是几关干部来厂里检查工作也兼顾慰问职工。国家干部,在他们的心目中举足轻重。

当然他们明白这一切都是缘于什么,没有英雄任大友,他们的女儿无论如何是不能留在机关工作的。他们的女儿会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打起背包,在鲜花和锣鼓声中被送到乡下去。眼前的一切,让这对善良的夫妻一时不知是对还是错,他们举棋不定,一时拿不准主意。他们晚上躺在**上,就有了如下的对话——

艾师傅:她妈,咱家莉如今是国家的人了,咱家三代了还没出过一个当官的呢。

艾师傅把干部理解了“官”,在那个年代是很普遍的。

母亲:她爸,你这事是好还是啥呢。

艾师傅就叹口气,爬起来了支烟,深深重重地吸着。艾师傅一辈子没动过什么脑筋,他遇到费思量的事儿时,便觉得比山高比海深。这回,他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母亲就又:咱家艾莉,嫁给那样一个人,以后能行吗?

艾师傅叹口气,一支烟吸完也没想出这件事情的轻重,他把烟蒂扔在地上,又用一口痰把它覆盖了,翻身躺在**上,长出一口气:事情都这样了,也就这样吧。

艾师傅想不透也就不再想了,浑身一放松就很快睡着了。

母亲却睡不着,女儿毕竟是自己亲生的,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不容易,眼见得女儿花一般地长大了,就要被人摘走了,摘她的不是别人,而是任大友。如果任大友是个正常人的话,摘了也就摘了,女儿大了总要是别人的人了,这千年万年的规律她是懂的,可她任大友却不是一般的人,他不仅是英雄,还是坐着轮椅的瘫子,就是英雄也掩盖不了瘫子的事实。女儿就要和这样一个人生活了,作母亲的能不左右为难,思量再三吗?

不管父母如何思量,事实正势如破竹地向前发展着。

艾莉和任大友的恋爱故事,一时间全社会都知道了。报社记者、电台记者蜂拥着来到机关采访艾莉,不厌其烦地挖掘好爱上英雄的思想根源,以及动机,艾莉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爱上英雄任大友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民政局领导安排的,他们要趁热打铁,让全社会都来关心爱护伤残军人,并支持他们的民政工作。

那些日子,报纸上、电台里到和都在艾莉和任大友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经过记者们的描绘,艾莉和任大友从相识到交往复杂而又曲折,获得者莉看到报纸上的文章,简直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故事。

在民政局领导的关心爱护下,英雄任大友和艾莉的婚礼如期举行了。主持婚礼的就是民政局的李局长,长得有些微胖,头发有些谢的老头。艾莉父母也被隆重地邀请参加了,任大友的父母因路途遥远,不能及时赶到,疗养院的领导就代表男方的家长了。

这是一场革命化的婚礼,李局长当主持人,参加婚礼的人有民政局全体硬骨头干部,还有社会各界的代表人物,当然新闻媒体也少不了。婚礼的仪式上还安排新郎新娘讲话。

英雄任大友被人推到前台时,激动得已经是热泪盈眶了,他左抹一把泪水,右抹一把泪水,哽着声音:我们的血没有白流,战友们的血没有白流,感谢**,感谢党。到这里,他把目光对准台下的艾莉,又用手指着艾莉:更要感谢我的妻子艾莉姑娘对我的信任,我决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建立好革命家庭,支持社会义建设。

任大友的发言赢得了热烈的掌声,轮到艾莉上台发言时,她脑子里想好的话一句也不出来了,她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讲话,最后她只憋出一句话:感谢党,感谢**,我要照顾好英雄,请同志们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刚走出高中校门的艾莉,一着急把写在决心书的话想起来了,好在不论她什么,台下都是雷鸣般的掌声。

当主持人李局长又热情地请艾莉的父母到台上讲话时,两位老人脸红脖子粗地就是不肯上台,任人怎么搀请,他们的双脚都不肯向前迈出一步。最后记者七言八语地问艾莉父母这样那样的问题时,艾莉的父亲一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一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问到母亲时,母亲躲不过也只了句: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艾莉父母的回答,一也没有影响英雄任大友和艾莉高尚的婚礼。就连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都转播了当地电台的新闻稿件,不仅全市人民知道了任大友和艾莉的革命爱情,就连全国人民也都知道了。

在这种东风的吹拂下,又有几个伤残军人开始恋爱了。甘愿嫁给英雄的有教师,有即将毕业的学生,当然也有工人。一时间,关于英雄们的种种爱情故事有多种版本,方兴未艾

地在社会上流传。

民政局早就在机关宿舍里安排了一间房作为任大友和艾莉的新房。当婚礼结束后,两人单独面对时,任大友用有力的臂膀把艾莉拥到自己的怀里,喃喃自语着:你真的嫁给我了,这是真的吗?

任大友感到不真实,艾莉同样感到不真实,她望着近在咫尺地英雄那张英俊的脸,浑身颤抖不止。她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任大友用一双英雄的手为好擦去眼泪。

他们的婚姻生活真正地开始了。

结了婚的任大友便离开了伤残军人疗养院,由民政局出面安置在一家残疾人工作的厂里,现在的任大友完全是社会中的一员了。每天他摇着轮椅去厂子里上班,刚开始艾莉不放心任大友独自上下班,每天早晨都是好骑着自行车护送着进厂。一直到厂里的门卫走出来,热情又亲热地把任大友接过去,她才放心地离开。下班的时候,她又来到任大友的工厂门口,一直等任大友出来,他们才双双地往家里走去。

后来,任大友执意不让艾莉送了,但艾莉不放心,表面上没去送,但也偷偷地跟过几回,当她看到任大友过沟沟坎坎遇到困难时,总会有人上前帮上一把,艾莉总算舒了口气,以后她也就不再接送任大友上下班了。

那些日子,艾莉过得充实而又忙碌,下班后她都要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回到家里生火做饭。饭做得差不多时,任大友摇着轮椅回来了,任大友并不忙着进屋,而是坐在轮椅上看艾莉忙活。他们住的是平房,做饭在露天里,做饭的地方只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有时赶上刮风下雨的天气,艾莉就会很辛苦。

有时一顿饭做下来,艾莉的手都冻僵了,拿不住筷子,任大友就伸出那双英雄的大手紧紧地把她的手握住,又揉又搓的。弄得艾莉怪痒痒的,然后她就格格地笑。任大友不笑,一脸真诚地对着艾莉:真是难为你了。

居家过日子,对区莉来真是勉为其难了,她刚刚高中毕业,就结了婚。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在家里是老大,平时除了照看弟弟妹妹外,有时也帮着母亲做饭,可那只是一时的,她并没觉得有什么;而眼前的任大友却帮不上她什么忙,她只能帮助他。吃完饭后,她还要烧水帮他洗脸洗脚,再半推半抱地把他服伺**。他坐了一天的轮椅,好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腰椎以下都是瘫的。上了**的任大友便瘫在**上,成了一堆泥,过好久才能恢复过来。这时的天已经晚了,艾莉忙完屋里屋外,已经脱衣**了。上了**的艾莉又要帮助任大友把衣服脱下去,当两人静静躺在**上时,这方天地才真正属于两人了。

任大友一如既往地用有力的臂膀搂紧艾莉单薄的身体,艾莉温柔着把身体靠在任大友的怀里。任大友那双英雄的手在她的身体上下缓慢又舒情地走过,刚开始艾莉还有些不好意思,不仅羞红了脸,身子还躲来躲去。渐渐地,她能在任大友的爱抚下体会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快感,况且,在她的意识里已经明白自己已和任大友结婚了,他是她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任大友把所有对艾莉的爱意只能体现在那双手上。

有时任大友的手在艾莉青春的身体上游走累了,便停在那儿,只将臂膀用力地抱紧她,气喘着:艾莉,我对不住你。

艾莉在黑暗中就很惊讶地看着他。

他:我受伤了,做不成男人了。

她仍不解地望着他,半晌才:你现在不就是男人吗?

任大友摇摇头,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抱着艾莉的臂膀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艾莉真的觉得没有什么,这一切挺好的。她才二十岁,对男女的事情她并不懂,她变为两人结婚就是生活在一起,还有男人对她的爱抚,这也是她结婚后才领略到的。她觉得除了任大友伤残外,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伤残的任大友她是知道的,如果他不伤残,不是英雄,她不定就不会认识他,不认识他又怎么能嫁给他呢?那时的艾莉躺在任大友的臂腕里,满足而又幸福,很快就甜甜地睡着了。任大友却无法入睡,他在暗夜里长时间地望着睡梦中的艾莉,悄然流下两行泪水。

民政局经常安排一些演讲活动,这次作报告时,不是任大友一个人了,艾莉也坐在了主席台上。报告的内容不是单纯的英雄事迹了,而是着重讲两个人的爱情神话,谈他们的爱情经历,以及婚后的幸福生活。他们的报告时常被台下雷鸣般的掌声打断,艾莉也成了甘于奉献的新一代女性代表。

艾莉不仅成了民政局机关里的先进人物,她还被市妇联树立为典型,号召全市的妇女学习艾莉的奉献精神。不久,艾莉就入党了。她因为任大友也成了英雄一样的人物。她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她,在她背后指着:这就是那个艾莉。口气中满含了敬意。那些日子,艾莉是骄傲的。她从内心里感激任大友,因为这一切都是任大友带给她的,没有任大友就没有她的今天。

那些下乡插队或去兵团的同学,不时地也有信来,他们从开始的谈理想,到最抱怨那里的艰苦。他们在信中无一例外地都在羡慕艾莉,羡慕她在机关的工作,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每个月还有工资。下乡的那些同学,已从火热跌到现实,他们开始怀念城市的生活了。

后来又发展到有人偷偷地从农村跑回来,赖在城里不想回去,最后还是被劝回去。他们这回走时,已经不是满怀豪情了,而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他们留恋城里的一切。

艾莉当初没能到广阔天地里练红心的一丝遗憾早就没有踪影了。她真心实意地感激任大友,如果没有任大友,她现在肯定和那些同学们一样在农村里吃苦受累。她对眼前的一切满足而又踏实,她加倍地对任大友好,把自己平时能想到的种种好处,都通过实际行动落实在照顾任大友的生活中。

艾莉越是对任大友好,任大友就越觉得对不住艾莉。

任大友经常把艾莉搂在怀里一遍遍地:你真是个好人,这辈子和你生活在一起,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时的艾莉就:大友,别这么,照顾你是的责任。和你结婚前,我都对领导表态了,我要一生一世地照顾你。

任大友搂着艾莉的手臂就用了些力气,他在心里唏嘘感叹了一番。

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快。因为艾莉的特殊身份,她年年被局机关树为典型,最后她终于成为局机关一个部门的处长。这一年她才二十七岁,也就是她结婚七年后,她走上了领导岗位。任大友早就是残疾人厂的厂长了,他的手下领导着几十人,比在部队当排长领导的人还多。两人都走上了领导的工作岗位,两人在家里议论最多的就是国家的命运和单位的工作,于是他们的话题就多了起来。

两人的关系一直保持着他们新婚时的样子,每天晚上躺在**上的时候,任大友死死地把艾莉搂在怀里,用那双男人的大手,从上到下地把她的身体的抚摸了一遍又一遍,她的身体在他的触碰下先是凉的,后来热了,是那种来势汹涌的热,他气喘着,她也气喘着。那双男人的手终于疲累了,慢慢地在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上停滞不前住了,她知道一切即将结束,但身体仍然热着,无着无落的样子。过了一刻,又过了一刻,她的身体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就在她的身边睡去了,她却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黑暗的夜,体内有种东西在窜来窜去。这种生活她已经过了七年,刚开始她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心底里的那份渴望像树一样一长大,最后竟蓬来,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想压住都不可能。

在这七年的时间里,经历了太多的事,老局长被赶下台了,走马灯似的又上来好几任局长,可不管谁当局长,她都是局机关的典型,也是社会的典型,如今她又走了上领导的岗位。原来下乡的那些同学不断地有消息传来,有的熬不住、回城又没有希望,就在农村结婚了,生了孩子后就真的在那里扎了根。有的病退回来,有的被城里的单位招工回来,不管回来的还是没回来的,他们大都结了婚,很快就有了孩子。

上高中,还有刚结婚那会儿,她对生孩子的认识是,只要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就会有孩子。当然,她也是后来才明白,两人生活在一起并不那么简单。有一次,她在书店里偷偷买回一本《新婚手册》,她才真正明白男人和女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白了之后,她内心里就有了一种明确的渴望,可那份渴望又找不到真正达到的通道,她便焦灼而又难过。

每天晚上入睡前,她总是怀着很矛盾的心情去躺在任大友的身边,她一方面渴望任大友的抚摸,又怕他的抚摸,他的爱抚总会唤起她更强烈的渴望,然而那种渴望又不能淋漓尽致地达到宣泄的程度,所以她又惧怕他的抚慰。后来有许多次,她把他安顿在**上,自己却坐在桌前一遍遍地看从单位里带回的材料。

任大友见她在忙工作,也不好什么,只一遍遍地:时候不四了,早休息吧。

她就:快了,就来。

她这话时身子动也没动,眼皮却早就打起了架。坚持了一会儿,又坚持了一会儿,她听到任大友已经睡着了,才悄悄地躺到**上,用被子紧紧地把自己裹了起来。

第二天,当他们睁开眼睛看到对方时,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一切又都是新的。

不久,“”就结束了,那些下乡的知青们,又一骨脑地回到了城里,有的拖儿带女,就是没有拖儿带女的,也是满身疲倦的样子。接下来,他们在城里开始了工作和生活。

有几次,他们这些老同学又聚在一起,就有了许多感慨。无一例外地,他们都羡慕艾莉当时的英明选择,艾莉似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还是那么白净,年轻漂亮,只不过比以前更成熟了。再看看那些下过乡的同学,老了,黑了,倦了。他们在广阔天地里奋斗了那么久,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一切又都从新开始了。他们的起很低,没有更多的奢求,只想找一份能养成家糊口的工作就心满意足了。

艾莉现在已经是机关的处长了,是中层干部,人前人后的也算是个人物了。“”结束后,机关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秩序,老局长又出任局长。有许多在“”期间靠造反上下的那些领导,又纷纷地被打压下去,那些受迫害的领导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机关人事又一次彻底洗了一次牌。艾莉因为是典型,是人们学习的样板,不论怎么洗牌,她还是她她仍然是机关的处长。这一年她三十岁,经过机关人事变动后,她这才发现,自己是机关里最年轻的机关中层干部。

进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一切都在日新月异地变化着,这个城市和整个中国一样,十天一个变化,一个月就是一次大变化。在这种变化中,任大友那个残疾人厂也发生了变化。这个厂是区办的厂,生产各种包装箱,以前他们生产的包装箱供给区里的一些工厂和商店用,现在人们**之间都注重起包装来了,那些印刷精美的包装一下子走进了人们的生活。

任大友这个残疾人厂做的那些包装箱已经落伍了,色彩款式陈旧单一,已经没人要了。残疾人厂一下子面临着生存的危机,一连三个月都发不出工资了。任大友一下子似乎就老了,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肩上有这么大的压力。

艾莉在机关生活得很正常,可以用舒心来形容,机关属于国家公务员编制,只要有人纳税,他们就能正常生活。然而企业不行,所有的企业都要自己求发展。

那些日子,任大友忧心如焚,他是一厂之长;他又是英雄,他不甘心厂在他手里就这么黄了。在那段时间里,艾莉也感受到了任大友情绪上的变化。任大友已经没有心思和艾莉温存了,他躺在**上彻夜难眠,他苦思冥想着把自己的企业带出困境的办法。有时艾莉都一觉醒了,发现任大友还睁着眼睛在想事,便劝道:大友,没什么大不了的。厂子黄了,还有我呢,我能养活你。

任大友听了艾莉的话很感动,他抓过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用劲地握了握。可任大友毕竟是任大友,在他人生的经历中,他还没有服过输,他也想过自己一走了之。自己毕竟是英雄,这个厂子黄了,他要求组织再给自己换一份工作就是了,可他不忍心看着那几十名残疾人下岗,他们都是自己家庭中的梁柱。

英雄任大友终于为自己的厂找到出路了,那就是和别的工厂一起整合,更换原有的设备,这样才能生产出符合潮流的包装产品来。那些日子,任大友摇着轮椅满世界去寻找合作伙伴。虽然很辛苦,但他毕竟看到了希望。每天凸,艾莉看到任大友疲惫的样子总是很心疼,任大友却乐观地:快了,快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那天早晨和每一天的早晨并没有什么不同,艾莉和任大友一起出门,这已经成了他们每天的生活习惯。他们在家门口分手,她去机关上班,他去为了厂的生计忙碌。她望着他摇着轮椅向前走去,她突然又追上他,让他停下来,因为她发现他的头发上又生出了两根白发。她不忍心看着还不到四十岁的他就有了白发,她蹲在他的面前,很认真地把那两根白发拔了下来。

他冲她笑笑:艾莉,你放心,我还没有到老的时候呢。

她也冲他笑一笑,他摇着轮椅匆匆地走了,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谈判等着他,一家企业同意收购他们的厂,如果成功的话,那家企业出资改造他们的厂。这样的谈判已经谈了几次了,进展都还顺利。他今天又兴冲冲地去准备和那家企业落实一些细节细节问题。

艾莉是到单位不久,接到厂打来的电话,那人只在电话里:他们的厂长出事了,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当她匆忙而慌乱地赶到医院时,医生告诉她,任大友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就在她和任大友分手不久,任大友去那家企业谈判的路上,路过一个铁道口,他的轮椅不知怎么就卡在了铁轨的缝隙里,怎么也出不来了。这时,正好有一列火车呼啸着开了过来,周围看到的人想去救他已经来不及了,这就是任大友现在的结果。

那一刻,她听了医生的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冲到任大友的身边,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白**单时,她才真正的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任大友一下子就离她而去了,他们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十几年,风风雨雨之后,任大友就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从那场英模事迹报告会,到任大友走进她的生活,这么多年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人却没就没了。她扑在任大友已经没有了温度的身体上放声大哭起来。

任大友离去了许久,他头上的那两根白头发仍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有时,在她思念任大友时,他的面孔在她的印象里里模糊的,而那两根白发仍清晰地在她眼前浮现着。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启体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