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鹬蚌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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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房门响了，由岛回过神来，惊问：“谁？”

她急急举起衣袖，抹抹脸上的泪水，清清嗓子，整整衣衫。

“我！酒井！”房门外有人应了一声。

“哦，哦！是少佐阁下呀！”由岛应了一声，赶紧开门，并按亮电灯。酒井进来，发现由岛脸有泪痕，眼帘湿湿的，猜猜由岛的心思，便讥笑道：“由岛大尉，你干嘛乌灯黑火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嘿嘿！你真是有一个好师兄啊！他明明知道你派人暗杀他，他却为了维护你，说成了妙手空空暗杀他。啧啧，你真是幸福！而且，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若换作是我，有这么一个好师兄，我宁愿不当什么特高课长，早点和他结婚，过好小日子。”

由岛心头一紧，急急辩解，强颜欢笑道：“我哪会暗杀我的师兄呢？我爱他还来不及呐！咱俩不是去了时尚都会吗？咱俩可是一直在一起的，咱俩听到枪声响，这才跑出来的。妙手空空是我师父的仇人，我和川田师兄一直寻找他的下落，但是，妙手空空一直躲在暗处。我没有什么官瘾，只想着和川田师兄为师父报仇雪恨，然后回国结婚。”

酒井冷笑道：“是，你很爱他，你们俩都睡在一起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暗杀他呢？是因爱生恨吗？嘿嘿！你的心思，别以为我不懂。你不就是和南木争男人吗？你争得过南木吗？她可是课长，你的生死之权都握在她手上。”

由岛生怕酒井怀疑她暗杀“川田古浚”与之前争夺课长之位有关，便佯装气呼呼地说：“那又如何？他现在凭什么又和南木睡在一起？凭什么？我白睡的？我杀不了南木，我还杀不了川田这个渣男吗？哼！”

酒井“明白”了由岛的“真正心思”，便见好就收，低声劝慰道：“算了，南木是领导，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下美男，也不止川田君一个人。大美女何患无夫呢？”

由岛骂道：“哼！川田也不嫌南木脏，南木之前和小白脸，再之前，她和无数男人睡过。不脏吗？我呸！”酒井笑道：“南木之前是和无数男人那个，但那是工作。现在，她和川田在一起，可是私生活。好了，由岛妹妹，咱俩联手吧，早点把南木赶走。你当我的副官，我也没亏待过你。你也应该知道，我酒井家族是有背景的家族。我们三姐妹，来到中国，任职都不差。只因为上次腾田净良出事，导致海沽监狱被炸，也才导致我惨遭免职的。但是，据可靠消息，腾田净良是被人劫持走的，他刚踏上邮轮回到东京，又乘邮轮回来了，应该明天就会回到津门。这次，我们抓到腾田净良，对上次的事情，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了。”

她也露出了真实的面孔。

由岛顿时瞠目结舌，怔怔地望着酒井。

酒井伸手为由岛整整衣衫。

由岛回过神来，又急问：“除了查腾田净良，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南木云子？”

她心里嘿嘿冷笑：等赶走南木云子，老娘也不会让你这丑女人来当课长！哼！别当我傻的，你无非是遇到强敌，要和我联手，等你复任特高课长，你一样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你的手段，我已经领教过了。

酒井恶毒地说：“既然妙手空空出现了，那就派妙手空空暗杀南木云子。然后，咱们再杀妙手空空，既为你们师兄妹报仇雪恨，也顺便斩草除根。如此，便一了百了。”她其实知道“妙手空空”是的假的，无非就是如由岛所想的那样，暂时得和由岛联手，赶走南木云子。她还知道“妙手空空”与由岛的关系，其实就是由岛重金收买的一个杀手而已。

由岛也聪明的装傻，翘指赞道：“好办法，好主意。”

她又笑问：“少佐阁下，你可有合适人选？”

酒井随即附耳过来，低语数句。

由岛频频点头。

两人又相视一笑，随后离开宪兵司令部，各自驾车回家。

苍穹高远，天空湛蓝。太阳露出久违的笑脸。日租界的花园街，两旁的樱花，落地生根，见风而开，簇簇团团的开始绽放。春风吹来阵阵花香，也携带了些许温顺的柔情。

翌日一早，李华驾车陪仍然满脸陶醉的南木云子出来，到福岛饭店吃早餐。南木云子对生活是很享受的人，也习惯了享受，她对早餐也很讲究，吃个早饭还带很多配菜。

她看到李华有些奇怪，便妩媚地笑道：“早餐是一天当中最为重要的一餐，可是会影响整个一天的心情。你们男人啊，整天打打杀杀的，又或者大鱼大肉，不注意营养的搭配。所以，我们在早餐的时候，要把饭、主菜、副菜、腌菜、汤搭配好。在早晨吃白米饭，是因为人需要吸收碳水化合物。”

李华赞道：“少佐阁下，你真会享受。难怪你一直肤白貌美。”

南木云子也不脸红地说道：“你不也享受了我的肤白貌美吗？”

李华顿时脸红耳赤。

服务员躬身端上鲜香的烤鲑鱼、松软的玉子烧、鲜美的味噌汤、糖和鸡蛋，李华和南木云子相视一笑，美美的品味着。“砰！”忽然一声枪响，凭着极佳的听力，在敌人扣动板机的刹那间，李华横臂搂着南木云子，侧倒在地上。

一颗子弹击在菜碟上，将菜碟击碎了。

福岛饭店的服务员吓得纷纷抱头蹲地。

南木云子推开李华，反手掏枪，拉开保险，躬身跑出饭店门口，望向斜对面。李华急急快速反应，也起身跑出来，又抱着南木云子就地打滚。

“砰！”斜对面的屋顶上，霍应扬又扣动狙击步枪，又是一颗子弹击来，从李华背心上空掠过，击在柜台的招财猫上，将搪瓷招财猫击碎了。

霍应扬第二枪没击中，急急抱枪逃跑。

鬼子的巡逻队顿时驱车而来。

无数警察也驱车而来。

军警车辆呼啸，上班的人纷纷闪躲。

南木云子掀翻李华，握枪起身，怒骂：“八嘎，武夫次子真不配当便衣侦辑队长，毫无建树。哼，明天，腾田净良回来，我看武夫次子怎么交差？哼！走，去陆军医院，向芥川龙夫建议，免掉武夫次子，改为由你担任便衣侦辑队长。”

李华既惊又喜，躬身说道：“是！”

他随即走出福岛饭店，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又为南木云子拉开车门。南木云子怒气冲冲的钻进轿车里。李华躬身为她关上车门，这才小跑到前面的驾驶室里，驾车直奔陆军医院，陪着南木云子看望芥川龙夫。

芥川龙夫仍然是斜靠在床头上看文件，看到李华来了，便朝李华挥挥手。

李华瞟了他手中的文件一眼，便退出房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依仗极佳的视力，李华看到了芥川龙夫手中的文件是芥川龙夫亲自拟草的，是关于向鬼子驻屯军建议向海沽监狱加派防卫力量，并且同时增设伪钞印刷点，加大伪钞印刷力度，也建议在军舰上增设伪钞印刷点，以掩人耳目。

鬼子的海沽监狱上次被炸之后，又已经重建。

如何找到浩大的海沽监狱地形图呢？

伪钞厂又设在海沽监狱的哪个角落呢？

其四周的鬼子兵力部署，以及火力配置如何？

鬼子在军舰上设置伪钞印刷点，这是我们炸毁伪钞的最大难点。

陈洋小白脸什么时候带队到津门来协助我完成这些高难度的任务？

唉！

现在，这些难题，都成了李华现在思考的重点了。

继而，他又佯装抽烟的样子，凝神偷听病房里面南木云子和芥川龙夫的对话。

李华听到了南木云子对芥川龙夫这份计划书的补充以及她向芥川龙夫建议提拔“川田古浚”为便衣侦辑队长的话。李华心道：中国古语真是世上最的哲理的语言了。古人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说的真没错。

但是，令李华失望的是，武夫次子乃是芥川龙夫的亲信。

他断然否决了南木云子的提议。芥川龙夫还怒骂“川田古浚”就是一介草根，原本也就是一个司机，现在能当兵入伍，能被纳编，能被提拔为宪兵司令部的便衣侦辑队队长，已经是“川田古浚”家族十八辈修来的福气了。

南木云子却为李华极力争取。

她愤然地说：“大佐阁下，可武夫次子当上便衣侦辑队队长之后，干了些什么？除了捞钱，啥战绩都没有。你的手下如果不得力，你也没战绩。土肥将军虽然管不了宪兵部队，但是，他直通军部。若我把昨夜和今晨的暗杀事件上报，估计武夫不仅仅是被撤职那么简单。要不，你就把便衣侦辑队拆分为两个大队，一大队长仍然是武夫次子，二大队长则由川田古浚来担任。现在，事实也已经证实，川田古浚武功不凡，能力超群，远远胜过武夫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