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剑履上殿，赞拜不名

“陛下，这是大司马所为。”

尚书令房玄龄站了出来，向刘协禀告道。

秦牧？

何敢任意妄为？

刘协的心里很是恼火，脸上阴晴不定的，却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秦牧发脾气。

他现在的吃穿用度，不正是秦牧给予的吗？

万一刘协跟秦牧翻了脸，岂不是有性命之危？

“大司马呢？大司马何在？”

冷静下来的刘协环视一周，却并没有在陛台之下的群臣中，看见秦牧的身影。

房玄龄再次回答道：“陛下，大司马待会儿就到。”

“那就……等等。”

刘协无语了。

秦牧简直是得寸进尺！

无礼之尤！

这一次的大朝会，是秦牧发话要临时召开的。

按理说，秦牧现在加了一个“录尚书事”的职衔，能总揽朝政。

他不到场主持大朝会，这一场大朝会也就毫无意义了。

“来人，把这些首级都撤下去，打扫一遍。”

刘协皱了皱眉头道：“朕看得心烦意乱！”

“你们都是聋子吗？武士！殿前武士何在？”

“朕让尔等把这些首级撤下去！听见没有？”

刘协怒了！

然而，站在殿外的武士，却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这气得刘协直接站起身，差点暴走。

房玄龄这才慢悠悠的手持牙笏，出列道：“陛下，大司马已经下了命令。没有他的口谕，任何人都不得擅动这些首级。”

“……”

刘协的脸色一沉，但是旋即又跟多云转晴一样，讪讪的笑道：“这么说，大司马的命令，比朕的圣旨还好使……”

房玄龄没有说话，缓缓的退了下去。

不得已，刘协又环视一周，看着陛台之下的公卿百官们。

然而，每个人见到刘协的目光扫视过来，都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不敢站出来为刘协说话。

正所谓形势比人强。

秦牧已经权倾朝野，他承认刘协是天子，刘协就是天子，若不承认，跟董卓赐死少帝刘辩一样，赐给刘协一杯毒酒，也未尝不可……

就这样，刘协与德阳殿内的公卿百官是左等右等，足足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还不见秦牧的人影。

群臣都不由得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刘协也是怒火中烧，恨不能把秦牧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居然让皇帝等大臣？

这不说是开天辟地以来头一遭，却是十分违背礼制的事情。

倘若刘协是一个实权皇帝，以此为由，将秦牧斩首示众都不为过。

毕竟，秦牧此举分明是让刘协难堪，让他颜面扫地！

“大司马到——”

就在这时，德阳殿外响起一声宣号。

穿着一袭玄色朝服，头戴进贤冠，腰间还别着一柄轩辕剑，连鞋子都不脱的秦牧，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进了德阳殿。

“臣，大司马秦牧，参见陛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秦牧还是老样子，哪怕是在德阳殿这种重要场合面见刘协，还只是躬身行礼，并没有跟群臣一样跪拜下来。

就这，刘协以及公卿百官中的汉室忠臣都忍了。

但是秦牧竟敢剑履上殿，入朝不趋？

这是谁给秦牧的特权？

“大司马，免礼平身。”

刘协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今天他都被气好几回了，而且气他的人都是秦牧。

这让刘协可谓是恨透了秦牧。

可是他又不得不仰仗秦牧！

“谢陛下！”

等秦牧坐到一边之后，刘协这才皱了皱眉头，询问道：“大司马，你何以剑履上殿？”

“还请陛下见谅。”

秦牧淡淡的道：“朝中总有奸佞小人，想谋害臣。”

“这些被放在德阳殿上的首级，其人便是奸佞，是社稷之乱臣，现在都伏诛了。”

“不过，臣知道还有不少人，对臣居心叵测。这人心隔肚皮，臣不得不防着，今日剑履上殿，也只为防身所用。”

防身？

秦牧的这个理由，太过差强人意了。

不过，刘协又哪里敢深究？

刘协不敢怒怼秦牧，并不代表别人不敢。

官拜廷尉的荀彧黑着脸，缓缓的走了出来，对秦牧沉声道：“大司马此言差矣。”

“按汉制，若无天子恩典，大臣不得剑履上殿，违者形同谋逆，图谋弑君。难道大司马你不知道吗？”

“大司马现在没有陛下的允许，直接剑履上殿，入朝不趋，汉室的威仪何在？天子的威仪的何在？”

“朝廷的规矩何在？”

闻言，秦牧只是微微一笑。

朝堂之上的群臣，看见荀彧居然敢站出来跟秦牧对着干，都不由得暗暗的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牧也是缓缓的站起身，来到了荀彧的面前。

难道，秦牧要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刘协的面前一剑砍死荀彧吗？

按照秦牧过去的作风，也不是不会这么做。

然而，秦牧只是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拍了拍荀彧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荀大人，你跟我讲规矩？跟我讲朝廷的规矩？”

“我实话告诉你。”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你……”

见到秦牧这般横行霸道，荀彧也只能是干瞪眼，无法拿出实际有效的行动对付秦牧，更难以回怼秦牧。

旋即，秦牧又朝着陛台之上的刘协行了一礼，缓声道：“陛下，请你赐予臣‘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恩典！”

“这……”

刘协还在犹豫，接触到秦牧那宛如猛虎一般的目光之后，不由得为之胆寒，肩膀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刘协最终还是妥协了。

“好！”

“自己日期，大司马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如萧何故事……”

“多谢陛下！”

刘协的内心是很悲愤的。

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现在秦牧的权势是越来越大了。

拜大司马，封郑侯，都督中外诸军事且不说，更是加了一个“录尚书事”的权力，总揽国政。

这直接让秦牧成了朝廷名副其实的军政一把手。

现在刘协又给了秦牧“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恩典，更是加重了秦牧的权势。

这三项臣子的特权，古往今来也只有萧何、梁冀、董卓拥有过，属于权臣的“标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