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故地重游

叶落深冬，时光水墨，你依旧是你。

在安静的地方，一个人等尽暮色降临，再离去。

和杨胜相老人回到杨胜相老人家，杨蕴涵就要和杨珊琴赶羊到“虎跳峡”，要夏雨一同去。

夏雨喝酒晕晕乎乎，想睡觉。

今早的感恩仪式，可谓旁征博引，浓妆艳抹，过尽千帆，始见瑰丽。过后呢？人群散去，人生亦淡淡。找不到那种激情澎湃，意气风发的感觉。

这有太多的无奈，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辛酸，有太多的惆怅。真希望能够回到今晨，徜徉在那激情洋溢的岁月，甚至梦想时光能够倒流，永远定格在那浪漫幸福的激情时光。

夏雨架不住杨蕴涵的笑脸，只好去领略另一番人生。

悠悠白云，羊道深深。一个如花少妇，赶着一群羊，三百来只。白的、黑的、麻的、花的，应有尽有。像一支出征的队伍，浩浩荡荡，在“防御工事”里前行。

一只羊羔掉了队，四处张望，“咪咪”叫着。

杨珊琴连忙把它抱在怀中，轻轻抚着，好像在安慰一个哭闹的婴儿。

爱，是没有重量的；爱，是深沉的平淡；爱，是圣洁的坚守。

杨珊琴母性的光辉散发着光芒，那轻轻一拂中，散去了小羊羔心中的烟霾，乖乖地躺在杨珊琴的怀里。

夏雨仿佛回到了童年，在艰难的时候，母亲的叮嘱，总是在耳边回响：儿啊，你的条件不同，你要比别人付出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才能走到别人的前面。

就是母亲这一叮嘱，让夏雨才有了今天。而到这里的时候，母亲那无奈的眼神，充满着多少担心和忧伤......

对母亲的回忆就像一串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粒粒溅落地上滚向心头，声音非常清脆。清脆得让其全身通透，大汗淋漓。

一只白色老母羊，发现小羊羔不见了，站立四处探望，发出“嬷——嬷——”的呼唤声。好像母亲在呼唤顽皮的孩子，快点来到自己的身边。

杨珊琴见老母羊那么着急，挥了挥羊鞭，其他山羊，快速前进。

杨珊琴抱着羊羔，向老母羊奔去。

小羊羔老远发现自己的妈妈，奋力挣扎，想挣脱杨珊琴的怀抱。

杨珊琴就是不放手，一直等到老母羊的身边才放手。

小羊羔一下去，就到了母亲的身边，摇摇尾巴，跪在老母羊的身边，一拱一拱吃起奶来。

老母羊安详地站在那里，渐渐望着远去的羊群……

夏雨站在杨蕴涵的身边，看到了这一幕，又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来。

想到小时候，自己非常顽皮，经常出去打架，母亲给人家说不尽的好话；想到母亲每当出去给人家贺喜，把席上属于自己的股份的坨坨肉、豆腐角、酥肉等等，用桐子叶包好，给自己带回去；想到了那次小学考试，没考好，母亲失望的眼神……

如果我是一艘小船，妈妈就是温馨的港湾，让我幸福停靠；如果我是一棵种子，妈妈就是那一方热土，让我茁壮成长；如果我是一片白云，妈妈就是那蔚蓝的天空，让我驰骋翱翔。母爱，伟大的母爱，让我的心中阳光永驻。

如今，母亲老啦，而自己却离开了她的身边。“乌鸦有反哺之情，羔羊跪乳之恩。”而自己呢？好像也没有给母亲干些什么。

夏雨的心在隐隐作痛，真想立马离开这里，回到母亲身边……

杨蕴涵见杨珊琴赶着羊群渐渐远去，连忙拉着夏雨奔跑。经过一座小巧的木桥，才赶上杨珊琴。

要到“虎跳峡”了，夏雨感觉到，这里的冬天要比其他迟了好多，看到处黄叶飘零，在微风中，如飞舞的黄碟。

杨蕴涵张开双臂，扬天闭上眼睛。在一束阳光照耀下，黄叶一张一张飘在她的脸上。再从光洁润滑的脸上，掉落下来。好美，好美！

我路过红尘，牵绊了你，无法斩断的爱恨交织，如果人生真的是一场戏，我忘了我扮演的角色，竟然迷失在幕后，一直在透过窗帘演绎自己。

如果可以，我想早早的要一碗孟婆汤，忘记所有悲伤。我在挣脱着束缚，不知是谁，把迷失的我撞在了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我已不是我。我忘了我在哪年哪月哪日我在墙上画上了自己的脸就是怕日后丢了自己。

夏雨在想，为什么要和杨蕴涵在一起，如果这样下去，真的能舍去杨蕴涵吗？这一幅漂亮的风景就在眼前，真的能忘记吗？可心城里装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我能放弃吗？

夏雨渐渐地看着这一幕，想起了那是一个秋天，在故乡的一个小树林里，自己和杨华坐在一个草坪上，一阵风吹来，落叶飘飘，煞是好看。

杨华拉着夏雨的手，跑进林子里，放开夏雨的手，张开双臂，扬起脸，任由落叶掉在她的脸上。

这是什么样的图画，好像群蝶飞舞，簇拥着这个漂亮的人儿。你的身影时常浮现在我的面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漫漫红尘，是否还记得你我，如两片云彩漂泊到同一片天空。在远古的梅香里，我笑意盈盈，迎风而立。你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了我，冬日暖阳下，你深情回眸，小心呼吸，隔世的清芬轻袭而来，让你我在那一瞬间有片刻的恍惚。

如今，景物依旧，物是人非。同一样的落叶，身边的人儿，却不是当初那人。落花不解伊人苦，谁又怜惜伊人情。空伤悲，独愁怅，怎解此心凄凉。风吹，心冷，思念长；凝眸，望川，人断肠。同是断肠人，不知心伤几许。

到了虎跳峡，杨珊琴任由羊儿去吃草，和夏雨、杨蕴涵向“虎跳峡”谷底走去。

微微拂面，越往下，越青翠，好像在溪流的滋润下，这个地方没有冬天。

看，清清河水的两边，草还是那么绿，偶尔还看见野花的开放。河水雾气腾腾，好像天宫里仙气一般。

如此漂亮景色，夏雨的心也是醉了。和美女在这里，忘记了凡尘的纷争，任由人洒脱。

夏雨、杨蕴涵、杨珊琴，一步一步，跳在河里的石头上，过了河，来到了和王莲坐在一起的那块石头边，不由得想起王莲趴在自己怀里睡觉的情景。睹物思人，王莲，你还好吗？蓦然间，觉得有一种负罪感，怎么去想念王莲呢？这样对得起杨华吗？但是，那种感觉真实存在，而且，还那么清晰。

一世花开，半世浮华，染指流年，几许人覆行岁月之流。你若幻化成风，我若幻化成雨，低垂两滴悬空泪，薄如蝉翼!杨华，在这无边的花丛里，照这样下去，我真的有可能抵不住诱惑，与别人成双成对，你能怪我吗？即使你不怪我，我也会后悔一辈子。

算了，还是我把她们忘记。即使不能忘记，也只是在某一夜晚，翻开心灵深处的角落，拿出来看看。然后，笑笑，把她们丢在风里，任由她们漂泊。但，我想，我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伤害着这么多美人儿。

杨华，我，我怎么办？你能告诉我吗？

杨珊琴和杨蕴涵把鞋脱了，玩起水来。那两双白亮亮的脚，晶莹如玉，一晃一晃的，放着银光。

夏雨有一种冲动，想去轻轻摩挲。

夏雨忍住了，他知道，这不属于他的，就不要轻易涉足。

人生情感的流淌，不仅要忠于一个人，而且还要站在道德的高度。即使没人追究什么，但是，回忆起来，将是充满着罪恶感。那样的日子，好过吗？只有在煎熬困苦中度过，人生就会显苍白无力。

杨蕴涵见状笑了，道：“哥哥，快来，水是热的，好舒服！”

夏雨笑了一下，怕控制不住自己，摇了摇头。但是看着那放着银辉两双玉足，不由得想起秦霜在回龙叩首的水中，像和田白玉般圆润，又像皎洁的月亮，绵绵的、软软的双脚。

夏雨闭着眼深深呼气，好像眼前幻化出侯春花娇艳得面容，还像那张面容刹那间变成了洁白如茶花般的胡蓉花。

夏雨尽量不去想，但是，流水潺潺，鸟儿鸣叫，在这美景如画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杨华、王莲、侯春花、胡蓉花、杨蕴涵，甚至想起了蝴蝶谷里的秦可珍，红树林里的杨红琴......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在这乱七八糟中想起这么多人，先想起的是杨华，最后留恋的还是杨华。

夏雨知道，杨华已经注入了自己的生命，晓得怎样去选择谁。

夏雨真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由得沿河边下游走去。真的一步一处景，越往下，流水依依，草丰林密，野兽出没。

一只野羊在河边吃草，见到了夏雨竟然不怕，只是抬头望了夏雨一眼，又低头专心吃草。

夏雨不忍心打扰野羊的进食，渐渐站在那里看着。野羊好像不好意思别人看着，抬头看了夏雨一眼，还朝着他“咪”的一声，优哉游哉走了。

夏雨笑了，这里的天地多么和谐。不由得想起在来蛇的纷争，想到了刚下来时，侯校长的霸气，想到了小秦老师被毛熊们家长敲诈，想到了赌王在来蛇完小的威风，想到了六景溪村围攻学校，想到了拗口救胡蓉花一幕，想到了来蛇街上，杨蕴涵对黑田人大打出手，想到了红树林胡克宇等人的无理。

这些虽然过去，但是总是萦绕在心头。为何不像这里的动物一样，和谐相处？

夏雨继续向下走去，一仰头不由得一怔：虽是冬天，猕猴桃的树叶已经掉光。但是，枝头硕果累累，看上去很诱人。

夏雨伸手摘下一个，以为很硬。哪知轻轻一捏，猕猴桃竟然裂开了。夏雨轻轻剥去猕猴桃的皮，放到嘴里。哇，好甜好爽口，甜到心里，爽进灵魂里。

夏雨吃过猕猴桃，但是那是摘回家，放在家里用糠壳捂熟的，哪有这般甜蜜和清爽？夏雨不由得多摘了几个，坐在石头边吃了起来。

这时，来了几只刺猬，根本不怕夏雨，在猕猴桃下边，津津有味吃掉下来的猕猴桃。

夏雨知道，这里温暖如春，刺猬不会冬眠的。

夏雨丢给刺猬一个猕猴桃，一只刺猬跑来吃了，还望着夏雨。

夏雨笑了，自己再吃一个，丢给那刺猬一个。看着刺猬吃相，真的好玩。

夏雨手中的猕猴桃完了，不丢了。那些刺猬把掉落的猕猴桃吃完了，就匍匐走了。

人生奇遇，心中的花儿渐渐绽放。人，不仅要追求精神财富，也要追求物质财富。精神只能激起人去奋斗；物质毕竟是精神的基础。只有物质丰富了，才能够进一步去追求精神。猕猴桃，来蛇的另一大财富，为何这里的人没有发现呢？

夏雨猛然打量这里的风景，正要赞叹这里风景漂亮的时候，一株掉了叶子的树落入自己的眼里，怎么越看越像厚朴？在故乡，厚朴是一种药材，非常值钱的。

夏雨仔细一看，确定是厚朴。

夏雨永远记得，父亲告诉他的话：厚朴，味苦、辛，性温；归脾、胃、大肠经。行气消积；燥湿除满；降逆平喘。主食积气滞；腹胀便秘；湿阻中焦，脘痞吐泻；痰壅气逆；胸满喘咳。

夏雨又抬头往上一看，不只一株，而是一大片，一大片，到处都是。不由得为瑞石村人惋惜，这么多财富在这里，为什么没人理呢？

夏雨想到野生厚朴，如果没有节制采伐，终究像故乡一样，会消失的。心中一幅图画展开，叫瑞石村人栽种厚朴，三五年就可以有收入。这样既保护了这里的厚朴，又让瑞石村人得到了实惠。

啊，来蛇！这个地方不仅风景优美，而且还物产丰富。这一片处女地，正等待有缘人来开发！

夏雨一想到故乡，不由得再次想起自己的父母，想到了杨华。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思念更浓……

就在夏雨想这想那的时候，杨蕴涵在声声呼喊：“哥哥，你在哪里？哥哥你在哪里？”

夏雨在这种声声呼喊中，才发现离开了杨蕴涵们好远好远，连忙答应：“在这里。”

杨蕴涵和杨珊琴闻声而来，杨蕴涵抓住夏雨的手，说：“哥哥，我们烤鱼吃吧，我饿了。”

夏雨笑了，道：“鱼儿是有生命的，我们不吃了。我现在请你们吃一样好吃的东西！”

“真的？”杨蕴涵不相信。

夏雨连忙去给杨蕴涵和杨珊琴摘了好多猕猴桃来。

杨蕴涵翘着小嘴，道：“我便不是没吃过猕猴桃，我想吃鱼。”

夏雨笑着示意杨蕴涵吃一个，杨蕴涵不情愿剥开一个，放到嘴里，顿时睁大了眼睛：“哇，这么好吃！”不顾什么，吃起猕猴桃来……

夏雨看着杨蕴涵和杨珊琴饱餐一顿猕猴桃，本想再往下走看看，但是太阳西斜，该回去的时候了。

世外桃源，水天一色。

故地重游，想尽心事。

野羊俊美，刺猬安详。

猕猴甘甜，厚朴延香。

流水潺潺，花香一地。

和谐世界，愿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