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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丛林美遇

书名:江南梦 作者:张建华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3-07-29 08:59:55

岁月回响,心飞扬。

迸发火花,也胜不过——

夏热烈,雷滚过,雨之急,尘烟起。

日起东方,我明天,光芒万丈!

夏风轻,醉杨柳;荷花笑,痴锦江。几杯啤酒红满面,豪情壮语诉衷肠。《祝你平安》歌声起,来,兄弟,干杯!

音乐楼风雨共济,锦鲤湖朝夕相处,临江亭心常依恋,一棵松常伴读书......今夜过后,谁来陪你醉?

铁骨铮铮,男儿豪迈,勇往直前,志在千里。谁来陪我醉?喝了这杯酒,潇洒往前走!正是时,层峦叠嶂,青山展宏图,江河咆哮,释放豪情风采。正是我辈得力时,哪容宵小乱蹦跶?挥动天空云彩,织满天羽裳,撒向山川河流,大地换新妆!手握日月旋转,哪管满天银河星星!只言光芒照四方,不说内心深处寂寞!飒飒雄风,席卷大江南北。老鼠虫蛇,遁影潜逃。只剩下山峦添语,河水飞歌!哈哈,那时,天底下,地面上,跃马扬鞭心儿畅,越过山河万里。天之涯,海之角,鸿雁常来又飞去,情意相随源长。

沉甸甸一张纸,沉甸甸一份心情。拿到学校一份报到通知书,怎么向父母开口,向亲人开口,向父老乡亲开口?烟雨飘摇朦胧路,雨打芭蕉啪啪声。心惆怅,魂失落。愁之路,向谁说。别朋友,难出口。强颜欢笑,挥挥手,列车渐远。

想当初,挥毫上青天,故乡喜洋洋。山沟里,鱼跃龙门,好似天堑变通途。锣鼓喧天二三里,电影《刘三姐》还在回荡,离别的誓言在耳边响起:“我一定回来,为故乡的孩子贡献一份力量!”

而今,多么的纠结。眼前飘怱,叔叔一块钱很皱折,伯伯两块钱有汗渍;心里热乎,婶婶鸡蛋有温度,娘娘红薯很香甜;人生敞亮,哥哥手掌很温暖,姐姐道喜很轻柔……嗨,故乡之行,亦喜亦忧。无愧于心,只愧无力!

夕阳西下,醉红了山川。狮子石昂首相迎,枫香林咧嘴欢笑,岭岗上洁净等候,老桥湾展开怀抱。大岩上,一直文笔刺破天穹,展示着他的雄才大略。山,还是故乡的美;林,还是故乡的亲。夏雨陶醉故乡的山,陶醉故乡的林,仿佛聆听到竹林中潺潺的溪水,在轻轻耳语:回来了,就别走了。又似乎清澈的龙洞湾河,在大声歌唱:家乡的冬青树,一层层的油绿……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夏雨不禁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雨哥,回来了!”熟悉的声音,儿时的味道。夏雨低头便见:秀丽琉璃,干净抖擞,英俊如锁玉的少年,带着邪邪的微笑,没少去儿时的顽劣。

心有思,露笑容。情至深,爱之切。童年事,永难忘。悠悠白云蓝蓝天,太阳炙热放光辉。淘气顽皮醉心头,渐渐拉开。

林间小路,延绵悠长。阳光斑驳,点点星星。叶缝透蓝天,又见白云来。两个半大人,透着机灵劲,汗珠在闪亮,“呼哧呼哧”喘粗气。丢下肩上柴,直起弓的腰,轻松透口气,大呼:“过瘾!太舒服了!”

或是顽皮,一个小孩耐不住寂寞,来不及喘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一把脸,两手一挥,水珠飞扬。他望了一眼还直着腰的小孩,开口道:“雨哥,长大了还像爹爹妈妈那样修地球?”

另一个小孩,闻其声,幼稚脸,变深沉。抬头望天,叶缝见阳光,坐井观天;低头看地,枯叶里冒新芽,柔柔弱弱。他闭上眼睛,深呼吸,缓缓开眼,语重心长地说:“南弟,看见戴麦秆帽,穿白衬衫,穿喇叭裤,腰扎皮带,脚套白袜和白袜鞋,还拌军用水壶的人没有?”

南弟,心神往,脸色开颜,点点头,很兴奋,手舞足蹈,说:“见过,见过好几次,那才安逸。麦杆帽崭新,白衬衫、白袜子和白袜发亮,喇叭裤飘一飘,拌个军用水壶,好酷,我喜欢!”

小夏雨,脸慎重:“你知道吗?那是乡干部,下村来,我们村里人,哪个不热情对待?他是读书,考起学校,才得当的。我们也要好好学习,当乡干部。”

南弟,低下头,眼看地,捏衣角,露出忧愁,低低地说:“我妈不等我读书了,她说,只有鼎罐煮大米饭,没有鼎罐煮文章。”

小夏雨,没说话,望远方,层林阻隔。人说外边好,外边有什么?不知道。真想穿越丛林,翻过山那边,看看风景。没奈何,太弱小,不由得发出叹息:“不说了,长大了,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吃的。”

人声止,风不吹,鸟不鸣,兽不吼,虫不叫。森林陷入了沉默,小路说不出的忧伤。

小孩子,一时心,愁绪如烟云,风儿轻轻吹,说散就散。猛见南弟眼睛一亮,激情道:“雨哥,快看,今早上去赶场的那个漂亮女孩。”

小夏雨抬头,沿南弟手指望去,江南景,美心头,心儿畅,似幻景。

一个如桃花般的女孩,眼含几缕轻云笑意。笑意中,又如乌江水波光粼粼。那份轻柔,软绵绵勾人魂魄,轻荡荡动人心弦!袅袅依依左右顾盼,轻轻盈盈桃腮粉红。青丝随风微微飘动,桃腮朦胧月朦胧。正是江南好风景,含苞待放正有时。

小夏雨,精灵怪,灵光闪,连忙说:“快点,把柴放在路中间!”

南弟很聪慧,二话没说,把柴一摔,横拦中间。只要姑娘从柴上过,嘿嘿,就叫她把柴扛起来一下,看看能不能跟她说上几句话。

农村风俗,女孩从男的柴上跨过,如果女孩不扛一下,男孩肩膀上会长出脓疮。

女孩袅袅依依而来,那眼睛,太勾魂。美目环顾,情意浓浓,流光溢彩,暗送秋波。幽香飘忽,沁人心脾。清爽愉悦,美了人间。

农村女,懂风俗,柴边缘,小心过。羞羞涩涩颜面红,好比桃花灿然放。密密麻麻汗珠出,散发幽香味更浓。谁人识得此娇女,万紫千红总是春。

小孩子,无别心,美就是美,最喜爱。心相喜,意相连,蹦蹦跳跳,引人注意。若无理人,无从表达,就故意找茬。南弟跳出来,大声说:“哎、哎,你这个姑娘,怎么从我的柴上跨过呢?”

姑娘灿然一笑,叉住小蛮腰,娇体向前倾,青丝瀑布泻,恰是画中人。顿时,天空大开眼,丛林生光辉。小人心生爽,脸上展开颜。姑娘指着南弟,执问道:“你这个小屁孩,是不是故意刁难?我是从柴的边上过的,没从你柴上跨过。”

南弟,手画一个圆圈,翻了个白眼,古怪精灵,顽劣耍泼,道:“哎、哎,你说谁是小屁孩?我也是男人!”

姑娘玉指轻弹,玲珑娇美,犹如花开,芬芳馥郁。腰身一直,脸露笑容。赛过迎春,恰是牡丹。一言一行,优雅高洁。叹、叹、叹,世间美女无数,比她美的大有人在,却是,看上去没她舒服!姑娘玉口再开,恰是娇莺鸣啭:“我说你啦,还男人!小屁孩,懂什么?”

山河如初,年华依旧。南弟摸摸头,挥挥手:“好、好、好,我是小屁孩!行了吧?那么,我们现在来算算帐,你往我柴上跨过,怎么办?”

姑娘含眉低首,抵得住西施,赛得过林黛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从你的柴上跨过啦?”

南弟,哈哈大笑,低头狡黠,昂首精灵,风过丛林,江南戏语:“嗯,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怎么样,把我的柴扛一下吧!”

“哼!”姑娘娇哼,顺势要走。那模样,岁月长歌,不食人间烟火。仿佛从巜诗经》》里走出来,走过唐诗宋词,走过春花秋月,朦胧的一幅画卷。

正愁无语留。你是风,你是月。风响丛林,美妙留音;月华倾洒,大地生辉!你给了机会,我何不珍惜?南弟一步跳出,拽住姑娘手臂。姑娘剜了南弟一眼,轻轻一推。南弟还真是小屁孩,抵不住姑娘,松开了手。

小夏雨一步横出,挡在姑娘前面,双手环胸,傲视天空。铮铮男儿,神采飞扬。日月旋转,飒飒雄风。山川雄伟,河流咆哮。乳虎出林,百兽潜逃。腾龙升渊,鳞爪飞扬!

看架势,过家家。大姑娘,没上眼,只顾往前走。好个小夏雨,姑娘往左,夏雨往左;姑娘向右,夏雨向右。姑娘玉手推,夏雨不是小屁孩,也用手推。大姑娘走不脱,还真无语。

南弟来帮夏雨,嘻嘻哈哈,拉拉扯扯,叽叽喳喳,丛林飞来大乌鸦。

两孩拦路,愁云飘来心生寒,顾盼嗔怒脸更艳,娇躯发抖气不畅,跺脚大地不震动。打,不敢出手;走,又走不脱。推推搡搡不像话,岁月忧伤!

嬉笑欢乐,醉美时光。晴天霹雷,呼啸而来:“两个小孩在干什么?再不让开,我上来捶死你们!”

夏雨、南弟吓一跳,往下一看:高大一座山,横肉生狠劲。肩上一扁担,黑魆魆吓人。

两人见状,心生寒气。两边一闪,放了姑娘。姑娘走了,幽香还在空气中飘荡。

底下那人,见放了姑娘,也不与两小孩计较,自去干事情。夏雨和南弟相安无事,坐下来话那个走了的姑娘。

小夏雨,悠悠然,回味无穷:“南弟,你看那个姑娘漂亮不?”

南弟眼放光,点点头:“漂亮,比迎花姐姐漂亮!”

小夏雨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南弟:“迎花姐算我们村最漂亮的,如果单从外表上看,迎花姐是不是比这个姑娘漂亮?”

南弟垂下头沉思,仰头思索道:“你说,还是哈。迎花姐外表的确比这个姑娘漂亮,但是,为何看起来没有这个姑娘舒服?”

小夏雨胸有成竹,微微一笑:“你知道这个姑娘是谁?就是我们下边那个村的,是一个大学生!”

南弟嘴一翘,不服气:“大学生怎么啦?大学生不是人?”

小夏雨微微一笑,摸摸南弟的头:“你不知道,人家外表没有迎花姐漂亮,看起来却比迎花姐舒服,你知道为什么吗?人家读那么多书,有文化底蕴,气质,气质,我说了你都不懂。告诉你,气质就是读书读出来的,要多读书!给你打个比方,一个七八十岁的作家,看起来比一个三四十岁的农村女人要舒服,就是这个道理。”

南弟,眼睛一瞪,很惊奇:“雨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夏雨很骄傲,很自豪:“我从三年级就看小说、诗歌、散文,我现在五年级了,马上就要上初中了,难道不知道这些?”

南弟垂头,娇嫩脸,愁云起,泪欲滴:“我妈妈不让我读书了,雨哥,你说我怎么办?”

风过丛林,树荫斑驳,残影荡,有叶飘落。忧伤起,带来了,心失落,无计施。烈日当空,此时刻,注定无语。

是夜,岭岗上,火光冲天。一字长龙,看不到尽头。人声吼,雷霆过。天晃动,大地颤。一阵风,到南弟家。

阶阳上,南弟吃饭,当头一人,不言不语,一个耳光,“啪”,清脆响亮。

南弟脸,辣辣疼,也不顾,顺手一碗飞出,米饭飞扬,汤水激荡。当头人,一闪身,躲开碗。碗如闪电,“噗”的一声,砸在后一人脸上。那人疼痛,蹲下身,捂住脸。米饭遮眼,汤水糊人。后面的人一时刹不住,压向蹲下那个人。幸亏,都是大人,心里有把尺子,才没造成更大的伤害。

这一凝滞,好南弟,乘机跑,冲进门,大叫一声:“峰哥救我。”

原来,峰哥正在南弟家吃饭,见外边火光冲天,听得人声嘈杂。也不与南弟的爹妈搭话,拖起一根粪扁担,横刀立马,挡在大门前,放进南弟。

不服气,往前冲。峰哥冷笑,扁担砍出。“嘣”的一声,当头的应声而倒。后面的一边抢人,一边要冲,怎又敌得过窄窄的大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峰哥挥出三扁担,只听得“嘣、嘣、嘣”,又有三个人倒下。后面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谁还敢冲?

这时,锣声骤起,划破夜空,声音急促,队长叔叔大喊:“紧急了,李家坡来我们寨上打架了!紧急了,李家坡来我们寨上打架了!……”

水家沟男女老少,拖的拖粪扁担,拿的拿长棍,洪水般涌向南弟家。火光中,喊声跌荡,一股激流,冲散了李家坡七八十人。

萧杀气,夜色漂遥。势头不对,大家跑。李家坡人,灰溜溜,悄悄抬着受伤的人,四下逃窜。

小时一条裤,无话不重言。除非,石头不再坚硬,河水不再流动,天空再无日月,地球无人居住,才不把心事诉说。夏雨心意沉沉,凝目告诉南弟,他不会在故乡教书。

南弟沉默了,沉默了,转过身,深邃看着远方。天空阴沉,岭岗静默,空气挤压,似乎要爆炸。

良久,南弟慢慢回过头来,坚定有力地说:“雨哥,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走吧,回家去。”

遥夜生凉起雨雾,情长梦短寒心路。

好事却招天嫉妒。君醒悟,说来都是牵肠处。

云水含烟情暗入,谁人来把乡情误。

残日幽窗催月暮。研墨苦,朱颜未改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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