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人（二）

可是，当石成转身面对季楠，一脸郑重地将那个桃木盒子打开的时候，站在前排几个视力好，看见盒子中那整齐地摆放着的20枚领章的时候。几个新人不由得身不由己地，身子颤栗了一下。

这几个新人的反常，引起了他们身边人的注意。尤其是刘辉这家伙，竟然直接就扭头问站在他身边的陈峰，“小刀，怎么了？那盒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听奥刘辉的询问，陈峰的仰头紧紧地盯着刘辉的双眼，颤抖着双唇说道：“领章，我们这半年来为之奋斗的目标，成功的见证——‘排头兵’的领章……”

“领章？”陈峰的话，犹如一声炸雷，在刘辉的耳边响起。嘴里嘟囔着两个字，刘辉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大声喊道：“报告！”

石成正要下令让新人过来领领章，突然听到刘辉的“报告”声，疑惑地转过了身子，看着刘辉问道：“你叫刘辉是吧？有什么问题说吧！”

“我、我行请求长官，可以为我们在训练营中牺牲的那些战友，颁发‘排头兵’的领章。”刘辉的声音很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也感觉到了他话中的意思。立时，五十双眼睛，都锁定在石成的身上。

感觉到众人的目光，石成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为难。可是，他根本就不能，也没有权利答应刘辉的请求。叹了口气，石成看着刘辉说道：“刘辉，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不说现在的领章只有四十枚，就算有多余的，我也没有权利为那些死去的兄弟颁发领章。所以，你还是归队吧！”

“不！”听到石成的话，刘辉突然脖子一梗，一脸坚定地说道：“如果长官不能同意我的请求，我希望长官允许我，将自己的两枚领章分给别的兄弟一枚。如果长官连这个要求也不能同意的话，我情愿退出……”

“放屁！”听到刘辉最后的一句话，原本还对这个耿直的刘辉有些好感的石成，气得差点儿冒烟。“刘辉，你以为‘排头兵’是什么部队？你知道不知道为了培养我们，国家在我们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又知道不知道，现在你的退出，将会对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将会有多少人因为你的退出，而不甘的闭上眼睛，成为一缕游荡的亡魂？你们……”石成说着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20名新兵，“你们这些白痴！知道不知道，我们军人的使命是什么？既然你们选择了当兵这条路，你们的生命就不再属于自己！当我们穿上军装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不怕告诉你们，我们‘排头兵’特种部队的成立，并不是要应对什么紧急的、突发的事件。我们的目标，是一种未知的类人形生物。这种生物你们没见过，可是我，还有站在你们旁边的这三十名先你们一步加入‘排头兵’特种部队的兄弟，我们都见识过那该死的、却怎么也打不死的鬼玩意儿的厉害！不瞒你们，我也有兄弟死在了训练营，可是，我能说什么？我只能，也必须将自己的悲痛装进枪膛中，让我的怒火，包裹在子弹上，射进那鬼玩意儿的胸膛！”

石成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脸颊上，已经满是泪水。

“可是，可是那些兄弟……”刘辉突然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无声地哭泣着。好半晌，刘辉才抬起了头，看着石成哽咽地说道：“长官，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如果当初没有那个兄弟，我早就死在那些毒贩子的枪口下了。为了救我，那个兄弟愣是拼着命替我挡了27枪，和一颗手雷。二十七颗子弹，将近三百片手雷的碎片啊！我……”

说道这里，刘辉已经说不下去了。看着刘辉无比懊恼的样子，石成能说什么？他只能走到刘辉的身旁，然后蹲下，轻轻地拍打着这个猛男的肩膀。“刘辉，其实我以前和你一样，不明白为什么国家会这么残忍的对待我们。直到我加入了‘排头兵’，亲眼见到那该死的怪物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现在，我能和你说的，只有一句话。坚强起来，忍人所不能忍。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国家队我们并不残忍，其实，我们做的，还不够。”

说完这些话，石成突然一把将刘辉拉了起来。刘辉那魁梧的体格，在石成的手下，就像个小鸡崽子一般，轻松地拎了起来。“刘辉，我向你保证，死去的那些兄弟，他们绝对不对白死。国家一定会为他们建碑立墓。而且我相信，在某一天，国家一定会向全世界公布他们为全世界所做出的贡献。现在，我以‘排头兵’老大的身份命令你，跟我去领领章！”

20副领章，通过石成的双手，佩戴在20个新人的衣领上。在新人们的一致要求下，“畜生”刘辉和“小刀”陈峰，戴上了银质的‘排头兵’小队长领章。

当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以后，石成坐进了“木头”的“猛士”中，“‘木头’哥，我们要去哪？”

“不去哪，就像和你说说话。”木头说着，将“猛士”的四扇电动车窗都关了起来。

看着“木头”那紧绷着的面孔，石成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有新任务了？”

“新任务倒没有，只是，国家将我们的兵源切断了。”木头眼望着车窗外正在联络感情的新老队员们，突然叹了口气，一脸的黯然。

“什么？”听到“木头”的话，石成一下从副驾驶的座位上蹿了起来。不过，随即他就哎呦一声，揉着脑袋又坐回了座位中。“为什么上面要切断我们的兵源？难道他们以为，就凭着我们这50来个人，就能将黑竹沟里那些鬼玩意儿清理干净？”

“唉……”“木头“再次叹了口气，伸手将仪表盘上的一盒烟拿了起来，抽出了两根递给石成一根。点燃了自己和石成的烟，“木头”一脸无奈地看着石成，说道：“上面之所以切断我们的兵源，也是有原因的。‘排头兵’预备学院的训练有多残酷你也知道，人员损伤太大了。你们那期因为是第一期，人员素质普遍都要照后面两期学院的素质强一点，所以伤亡的数字还可以让人接受。可是第二期，就有些难以让人接受了。八十个人，才半年，最后还能走到这里的，仅仅才二十个人。而这，还是因为提前半年结束训练的结果。至于已经取消的第三期就更不用说了，才刚刚在雪山训练半个月，就死了好几个人，还有十多个人变成了半残。你说，国家能不取消我们的兵源么？”

深深吸了口烟，“木头”突然一拳砸在了“猛士”的方向盘上。巨大的力度，让“猛士”的方向盘登时凹下去了一块儿……

“木头”的话，让石成陷入了深思。“木头”说的没错，“排头兵”的训练营，确实可以称得上是一部人命绞肉机。可是，如果切断“排头兵”的兵源的话，后果，石成不敢想象……

“其实，上面对我们也算不错了。”“木头”可能是看石成太沉默了，突然说道：“其实国家队我们还是挺不错的。不说别的，看看我们的座驾吧！不是武直十，就是直-八、米-26光环，还有运-九，改装的载重量二百多吨的新型的斯太尔，‘猛士’……再加上那些新型的还处于高级国家机密阶段武器，国家对我们已经下了血本了。对了，还有个好消息。上面因为要研究你们这次带回来的几具尸体和那些怪物的血液标本，加上黑竹沟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国家又要准备十•一阅兵的事宜。所以，我们暂时不用去黑竹沟了。而且，对于切断了‘排头兵’兵源这事，国家对我们也做出了补偿。我这次去接这些新人的时候，听他们的教官说，上面决定，所有自国外引进和国家军事科研中心新研究出来的先进武器装备和各种军用特种车辆、飞机，都优先供给我们。而且上面还承诺，如果‘排头兵’需要的话，国家会在第一时间，调集各种水上舰只供‘排头兵’使用……”

“嚯！”听完“木头”的话，石成的心理那可真是，嗷嗷地舒服。不过，随机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即使是有世界顶尖的武器，可也不能保证就凭自己这五十人就能踏平黑竹沟啊！即使真的踏平了黑竹沟，可是最后又能有几个人活着走出来呢？”想到这些，石成再次沉默了。

看到石成有些丧气，“木头”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了。我估计，上面切断‘排头兵’的兵源，也许只是暂时的。”

“可是……”石成懊恼地一拳槌在自己这边车门的玻璃上。“哗啦”声中，副驾驶位这边车门上的玻璃被石成一拳打得粉碎。这个声音，引得四周那些新老队员们纷纷将目光看向石成这边。

“看J巴看！都T妈给老子训练去！季楠！你给我带所有人进山溜达去！不把所有人都累趴下，你和这些欠收拾的玩意儿就不用回来了！……”

虽然是石成气愤时说出的话，可是，季楠还是将所有人都集合起来，跑出了驻地。

看着一个个从自己这两“猛士”旁跑过的队员，“木头”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石成虽然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可也是在抓紧每一分钟来提高队员们的身体素质……

当天晚上，“木头”被秦泝一个电话给拽走了。临走的时候，“木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似无意地向石成透露了一个消息：他这次去秦泝那里，再回来的时候，可能会带回一个石成一直想见的人……

“木头”临走时的那句话，很是让石成头疼了好几天。他真的不知道，“木头”口中自己一直想见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