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他是卧底

车夫一席话，丁默邨心中恐惧袭来。两眼盯着吴四，恐他背后对自己下手。

吴四手在大脑瓜子上不停来回划拉，车夫在大牢里还敢胡言乱语，不知他的底气何来？

恐惧在丁默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恢复正常。他毕竟经过训练，能做到国民党少将，自然有他的本事。

车夫意犹未尽，对甄稳喊道：“俺要见佐藤，俺要举报卧底呀！”

甄稳冷笑道：“你到底举报的是卧底？还是说一伙地？？”

车夫不屑的撇撇嘴：“看到没有，吴头儿就是这样撇嘴地？俺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是撇嘴乾坤大，牙齿日月长啊！这太有道理了。这一撇，那是看破红尘万万千，人生还得要看钱。为了钱，俺就豁出去了，举报卧底啊！”

接着道：“举报卧底才有钱，有钱才能把吴头儿赎出牢外边。为了他，俺是操心复操心，满脸泪纷纷……天见可怜啊！”

吴四一脸懵懂，这车夫言辞悲切，好似真为自己着想一般？？

丁默邨终于忍不住，问道：“吴四，你俩是一伙的？”

“不，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会如此说？这可是特高课大牢。现在可能还能说话，转眼就会身首异处。如此情况下，他怎敢信口开河？”

丁默邨不顾发愣的吴四，快步到了门边。

“甄队长，他既然要举报卧底，你应该汇报个佐藤课长。抓出卧底，我好出去。”

吴四拍着脑门道：“对，兄弟抓住卧底，我也出去。”

甄稳摇头：“他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我怀疑他幕后有人指使。”

丁默邨道：“所以，一定要汇报给佐藤课长，对他审问，一切便知。”

丁默邨发话，甄稳只好点头：“但愿他能交代出来，好让两位能够早日离开这里。”

甄稳转身走出大牢，进入特高课大门。

李士群早已离开，佐藤正在看云之雨计划书，看到精彩处，他似乎看到整个上海，都在日本的规划下一步步按着计划运转。

他佐藤，也在一步步高升。而他最终目的是进入史册，随着历史流传不止。

甄稳敲门，佐藤收拾起计划书，道：“进。”

甄稳进来，见佐藤脸带喜色，又见他推上抽屉，喜悦应该和抽屉里的东西有关。

佐藤是工作狂，除了工作，他根本没有别的爱好。

甄稳近前：“佐藤课长，那个刺客说要见您汇报卧底之事。”

“哼，他又想浪费时间？这种人不惧生死的确少见，最起码在特高课的大牢里，他是头一个。我有时甚至都怀疑他的大脑有问题，而他谈话无碍，逻辑清晰，又不像神经出现问题。这种人倒是奇怪？”

甄稳道：“那是见还是不见？”

“甄稳，你来76号时日不长，但我对你却充满了信任。昨日伊贺离开，晚上来电话告诉我中途遇到阻击，幸好无碍。这也证明，你对电报解读的准确性远远超过横路。”

甄稳谦虚的笑笑，只是没有想到，横路竟然也是电讯方面的人才。

“哈哈”佐藤笑道，“那伊贺将军对你的佩服难以言表，非向我要你去他处。哈哈，我当然是拒绝了。以你之智，猜猜刺客会说谁是卧底？？”

“这个不好说，现在那里关押着丁默邨、吴四和老乔，对，还有阿德。且他俩最开始就有冲突。这四人都有可能，但我都不太相信。提别是这个刺客，他的言谈之中，无法判断真假。”

佐藤食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忽道：“所以，还是见见他。我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样。”

车夫被押进佐藤办公室，见到甄稳他用力斜楞一眼。

佐藤表情严肃，道：“你若交代谁是卧底，我即放你。”

车夫用力点头：“然也。”

佐藤听他回答‘然也’，这是要转换成古文的节奏？？

“那好，我需要的是真实。说。”

“俺之言绝对真实，其实你们找到卧底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佐藤目光转向甄稳，眼前只有甄稳。

“你说什么？”佐藤追问。

“他就是卧底。”车夫手指甄稳道。

甄稳略感意外：“证据呢？”

“证据，俺现在没有证据。若有证据，你现在就不能这么稳定站在这里。你现在站在这里，因为你知道俺没有证据。但俺早晚能拿出证据，这证据不拿出来而已，一拿出来必将一鸣惊人啊！”

佐藤目光如炬瞪着车夫，这般儿戏般的言语荒唐至极。偏偏车夫一本正经，说的好像真事。

车夫喋喋不休：“他若不是卧底，那俺就是卧底。那个卧底，重来没人说自己是卧底，俺若是卧底，俺就敢承认俺是卧底。卧底也要顶天立地，你快说，到底是不是卧底？？”

佐藤喝道：“一片胡言乱语，把他押回大牢。”

“你看你还不信，真正的卧底就在眼前啊……不行……俺也来做卧底……”

佐藤背手而起，甄稳在旁摇头道：“佐藤课长，我不知该如何……”

佐藤摆手止住：“甄稳，这等儿戏岂能当真，我倒是觉得他是受人指使，以干扰我的判断。目前，大牢里只有76号四人，说不准，就是受其中一人指使，其用心险恶之极。”

“佐藤课长如此说，我稍感安心。只是76号主要人物都关押在这里，实在是对76号运作有重大影响。还盼早日给他们一个结果。”

甄稳之言虽然是为76号考虑，但间接为了日本提高效率。

佐藤早有打算，只是没想到现在把丁默邨也弄了进来。他思索片刻，道：“今日就把吴四先领回去，丁默邨还需要调查。”

“谢谢佐藤课长，我就不去领他了，免得丁主任看见不舒服。若是没事，我先告辞了。”

佐藤道：“不要在乎刺客的言论，我相信你。”

甄稳辞别而归，回到76号见李士群。

有人告知，李士群正在休息，他于是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李士群正在打瞌睡，即使如此，他也没有睡实。他突然惊醒，看看表已经下午两点。

“来人，看看甄稳回来没有。”

“主任，甄队长早已回来。”

李士群双臂上伸打个哈欠道：“快，快把他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