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信仰永存

他们问了许多人，并未见到大娘，询问过四周的护卫，也未曾见大娘出去过，就这般在部落内消失了。

“大娘会不会去寻岭跺老族长了？”陆辰猜测。

两人闻言点点头，部族太大，领地连绵，护卫不可能监视到每一个角落，对于在大山内生活了一辈子的大娘来说，离开部族并不是一件难事。

三人脸色难看，看着闻讯而来的岭跺部族族人，中胥一耳光抽在自己脸颊上。

“中娃子，你做甚？”一位老者排开众人走了出来。

“我……”中胥语塞。

“大家都知道，这事不怪你，岭跺老族长与我们这些老家伙一起长大，更是看着你们长大，岭跺整个部族，没有他不知道的族人，老家伙想出去走走，谁也阻挡不住的。”老者开口，劝慰着众人。

“可是大娘她……”中胥很内疚，当初要是不让岭跺老族长独自一人，也就不会走失。

“若是你大娘在，我们才担心，如今你大娘也消失了，反而说明老家伙无恙！”又是一老者开口，众人恍然。

岭跺老族长夫妇俩生活了一辈子，不需要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知道对方一切，太熟悉了，早已心有灵犀。

看着空无一人的石屋，两位老妪上前，将石椅旁还未完成的藤篮收进石屋，将木门关上，摇摇头消失在人群中。

“中胥岭跺！”一声爆喝突然响起，是刚开始的那位老者。

“晚辈在！”闻言，中胥猛然站得笔直。

“身为岭跺部族唯一的成年男丁，你可敢接下族长一职，终身守护岭跺部族？”老者拐杖杵地，一脸严肃。

中胥有些发蒙，还未从老族长消失的自责中回过神，猛然听到老者如此说，下意识就摇了摇头。

“你……”老者举起拐杖，另外一位老者上前，急忙按住。

“中胥，老族长走了，就算他还在部族内，所剩时日也不多了，这段时间的煎熬，大家感同身受，谁也不愿意老家伙再煎熬下去，也许，这就是他需要的解脱！”

中胥点点头，眼眶有些发红，老族长看着他长大，在部族内，虽说部族小，生活艰苦，可大家都是一家人，相处和睦，在他眼中，岭跺老族长就是自己的亲爷爷。

“岭跺部族已经没有成年男丁了，你是唯一的希望，部族不可一日无族长，你也有这能力！”老者再次开口。

中胥闻言，扫视着围绕过来的众人，人数不多，不到五十人，几乎是整个岭跺部族的人数了，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满怀希翼看着自己，一个个孩童紧握着双拳，双拳抬起。

一个十岁出头的少年一脸坚毅，看着中胥：“中胥大哥，你可以的！”

“可以的！”开口的是一个估计只有三岁左右的小孩，奶声奶气，让得沉重的气氛也是放松些许。

“你可敢？”又一位老者再次爆喝。

“敢、敢、敢，中胥岭跺敢！”一声爆喝在岭跺部族这片小区域响起。

“好，不愧是岭跺部族的儿郎！”两位老者近乎同时开口，彼此对视，一脸笑意。

“好……”周围，孩童沸腾，妇女眼眶发红，“岭跺部族不灭，永存！”

“永存！”

……

呼喊声响起，只有五十人不到的部族，高举右拳，就算是刚会说话的孩童都是奶声奶气的跟着喊道，那是被气氛感染。

“永存！”

……

呼喊声似乎会传染，向岭跺部族四周扩散，不多时，这片区域、群山，凡是有五族人生活的地方，都是不由自主地举起右拳高呼。

“永存！”

简单的两字，响荡群山，让得山岳发颤，天际云雾翻滚，群山中，众兽都早已沉寂下去。

环顾四周，唯有高呼的五族人，此刻的他们，放下手中的一切，放下五族间的隔阂，唯有永存。

“也许，我知道五族生活在穷山恶水中，经历着各部族的厮杀为何还能在时间长河中传承下去了！”陆辰低语，就算他心智坚定，此刻也是受到影响，忍不住想举起右拳高呼。

这是一种信仰，深入五族人心，不可磨灭。

这样的种族，太过可怕，他们无惧生死，只要能让火种传承下去，他们会悍然而上，就如同面对诡异、强大的黑雾，一个个部族汉子，一个接一个献祭自身。

“这就是孤城陆家能屹立孤城这么多年不倒的原因么？”陆辰回想起后山的密室，那不是一间密室，那也是一种信仰，只要他们坚定，终有一代人会带着整个孤城陆家回到宗族。

“出事了！快！”

“快，大家赶紧去祭祀大殿！”

还未彻底沉寂下去的深夜，爆喝声突然响彻天际，让得这片难得安静下去的族群再次沸腾。

时间不长，一个个火把亮起，远远看去，宛如一个个繁星镶嵌在群山中，煞是耀眼。

“怎么回事？”

“大半夜，难道是外族入侵了？”

……

一道道声音响起，众人不解，不知发生何事，族群一切正常，并未发生变故。

“不知道，大家都去祭祀大殿吧！”有人开口，众人闻言，纷纷对着一座巨山行去。

“陆兄弟，一起去！”巴明招呼着陆辰说道。

陆辰闻言，有些犹豫，这里是五族的地方，祭祀大殿，无疑是一个部族的重地，身为外人，他出现在五族祭祀殿显然不合适。

“无妨，这里只是我们苗族的族地，你对我们苗族不少部族都有大恩，有进入祭祀大殿的资格！”巴明说道。

“走吧！”中胥也是赶来，想喊上陆辰一起。

闻言，陆辰不再犹豫，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种族，除了信仰，还有什么是让他们传承下来的，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信仰，有的时候依旧不堪一击。

信仰，只是他们前进的动力，让人心神坚定，可不一定能绝对成功。

就像孤城陆家，一代代人都有着回到宗族的坚定信念，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如愿。

顺着人流，陆辰与苗族众人缓缓前行，不多时，出现在一座巨峰前，巨峰不可见顶，抬首望去，看不到其峰顶。

“这是我们苗族的圣地，没有特殊情况不会开启！”巴明解释道。

“你们五族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复杂！”陆辰突然开口。

巴明闻言，脸色有些尴尬，苦笑道：“是的，多年的内乱，让得五族都有不小间隙，我们虽然以五族称，可心里更愿意称呼自己为苗族人！”

中胥点点头，“我们五族内分为许多小部族，就拿我们苗族来说，下面又有不少小部族，少的甚至没落到只有几户人家，苗族领地内虽然也会内斗，不过大多不会出现伤亡，五大族之间却不一样，那是真正的下死手！”

陆辰点点头，他早听闻过五族生活的不易，不曾想，竟乱到如此地步，为了生存，五族间相互杀伐。

传闻遥远的时期，他们本是同源，最终却手足相残。

“都是为了存活下去！”路过的行人叹息一声，一脸无奈。

这就是五族的生存环境，每时每刻都在斗，与天地斗、与万物斗！

一路前行，三人随意聊着，对于五族，也是了解更深入，看着临近的巨峰，陆辰心中突然一悸，这种感觉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只是瞬间，那种感觉再次消失，就像是一种错觉。

扫视四周，他想找出让他惊悸的来源，那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只是瞬间，他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一遭。

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悸感，只是那么一瞬间，后背汗如雨下。

“陆兄弟，你脸色怎么突然如此苍白？”巴明不明所以，有些担忧。

陆辰闻言，收回心神，缓缓摇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全身紧绷，他不敢有一丝放松。

巨峰前，身影越来越多，在巨峰周围扩散开，夜色漆黑，已经看不到尽头。

巨峰下，有一片山脉被挖空，成为广场，如此多的苗族族人前来，就算是夜间，这片广场上也是尘土飞扬，入眼皆是灰土，让人更看不清远方。

清风微拂，在十万大山这样的群峰中，偶尔刮起微风本来再正常不过，微风扫过的瞬间，陆辰却是全身一颤，目光凝聚，看向被劈为崖壁的上方。

在半山腰开辟出如此开阔的广场，当真是愚公移山一般，若不是这座山峰巨大，换做一般山峰，早已将山峰夷为平地了。

目光凝聚，看着崖壁顶端，那里，一块数人才能合围的青石镶嵌其上，不知何时，一道黑影悬浮在青石间，在远处看去，就像是圣人笼罩在一**日中，隐隐有一圈涟漪扩散开。

本就黑夜，青石上的身影又是一袭黑衣，若不是心有所感，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到其身影。

“大祭司！”最前方，突然有人开口，缓缓跪下。

“大祭司！”连绵不绝的声音接连响起，人群如同海水潮落般跪下去，就连巴明、中胥两人闻言都是一脸恭敬呼喊着大祭司恭敬行礼后跪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