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刘景的试探

原本一副富家翁模样的乾德皇帝，身上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霸气。

刘景见成功勾起了皇帝的怒火，心下暗喜，表面上还是面不改色。

“陛下消消气，这些年黄家负责刑罚之事，看不上老奴这种没有审案经验的也很正常。”刘景低眉顺眼地说道。

言语之间却是在提醒乾德皇帝，黄家把持刑罚之事很久了。

和乾德皇帝相处这么久，他知道，乾德皇帝肯定会想到黄家做的那些龌龊事。

之前监察司还是暗卫的时候，没少跟乾德皇帝打黄家的小报告。

“这几年黄家借着刑部和大理寺打压异己，是越来越过分了。”乾德皇帝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刘景听。

刘景抓住机会，顺着乾德皇帝的话说下去：“老奴这几年主持暗卫，原本也想着让那些人多学缉拿破案能力，让给陛下多分忧，可惜这么些年还是不如刑部。”

刘景不能直接跟乾德皇帝说自己想要这些权力，只能旁敲侧击地说自己也想做这些事情，替陛下分忧，但是就是做不好。

说完这句话，刘景就紧张地看着乾德皇帝，脸上还是那个谨小慎微的表情，乾德皇帝接下来的反应，将决定他的监察司能不能有直接越过刑部抓人的特权。

“呵呵，想要破一个案子哪有那么容易。不但要有证物证据，犯人什么时候抓，抓了要关在哪里，问些什么问题，这都是有学问的。你啊，还做不到。”

有戏！

刘景知道，当乾德皇帝开始指点谁什么事情的时候，内心是希望他能办到的。

他赶紧不动声色地趁热打铁：“这不是有陛下在吗？陛下英明神武，监察司不需要考虑那么多，陛下下旨让抓谁，监察司就抓谁。

如果犯人清白的，陛下自然不会冤枉他们，如果犯人是作奸犯科之辈，陛下火眼金睛，一定叫他们无所遁形！”

刘景这话就差直接说，陛下，你需要一个特务机构了。

乾德皇帝转头看了一眼刘景，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弯着腰，一副谄媚的模样，想要讨主子欢心的样子。

看了刘景几秒，笑了出来：“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溜须拍马了？”

“陛下冤枉老奴了，这都是老奴的肺腑之言。”

乾德皇帝没有继续接他的话，而是在思考刚刚刘景说的话。

与其把所有的刑罚之权都交给黄家，为什么自己不能给监察司更多的权力，分黄家的权？这也是当初成立监察司的初衷。

“刘景，你说如果朕按你刚刚说的那样，直接下旨让你抓犯官归案，那些文武百官会不会反对？”乾德皇帝思考了片刻说道，这个问题他心里都知道答案的。

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一个心理，总要从别人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才会死心。

“那是这些百官们不懂事，天下都是陛下的，天下所有的事情，陛下皆可以乾纲独断！大臣们应当支持陛下，而不是反对。

若是反对的大臣多，那说明这些大臣心思不纯，那陛下更需要有监察司可以调查取证，不然这些人欺上瞒下，陛下容易被这些大臣们蒙在鼓里。”

刘景没有正面回答乾德皇帝的问题，而是说起了百官的不是，暗暗再点了一下监察司的重要性。

本来按照刘景原来处事的风格，是不会说这么多的，但是刘明讲的雨化田的故事深深刺激了他，让他的内心不再平静。

乾德皇帝也被刘景三言两语说心动了，觉得自己需要监察司可以调查百官，这样才不会被百官蒙蔽。

“朝堂上的官员，尤其是四大世家的官员，是越来越过分了。刘景，上次朕问你监察司要怎么做，你说你也不太清楚，全听宰相大人的。现在你可想明白了？”

“回禀陛下，这几日在刑部和黄大人接触，老奴学到颇多！以前暗卫做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这些得跟黄大人他们多学习才是！”

“哦？你这个老家伙，终于知道上进了，还学会了偷师，说说看，你都学到了什么？”

乾德皇帝饶有兴致的问刘景，奏折也放一边不看了。

别看皇帝高高在上，真正可以放下防备深入长聊的，也就只有身边的这个从小陪伴他的太监。

这也是前世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权倾朝野的大太监的原因，架不住皇帝信任啊！

“陛下，老奴看刑部审犯人，有时先把案犯在大牢中关上一天，不给吃不给喝，也没人搭理他，等第二天再施以言语恐吓，那些案犯就老老实实交代了罪行。

暗卫以往都是多方打听，没办法直接审问犯人，往往问不出结果，如果监察司也设立监牢，事情就会简单许多。”

刘景绕了一圈提出了设置监牢的想法，有了监牢，就有了关人的权力，也相当于有了拿人的权力。

用刘县子的话讲，只要人抓来了，要什么证据没有？

这些年大康的刑部和大理寺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乾德皇帝沉默了，上次借黄家被雷劈事件，强行成立监察司的时候，他就想过这个问题，逐渐让监察司成为自己手里制约黄家的一把利剑。

“若是如此，恐怕朝臣们会群起反对。”乾德皇帝就是怕这一点，所以当初没有太激进。

他的这句话一说，刘景知道，自己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乾德皇帝没有反对，而是担心朝臣们反对，言外之意，皇帝的内心是认可这种做法的，但是前提是要解决朝臣们的反对意见。

“是老奴肤浅了，只看到了眼前，还是陛下看得远。老奴还是适合伺候陛下，陛下说什么，老奴就做什么，总不会错。”刘景露出了一个谄媚的笑容。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没必要在这个话题探讨下去，接下来就是给陛下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堵住百官的理由，监察司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奉旨”拿人了！

乾德皇帝笑骂道：“你这个老家伙，就是惫懒！刚刚才夸了你，这下就又想着偷懒。”

“陛下教训的是，老奴就是个棒槌，这个棒槌啊，它离了陛下，就啥也不是了。”

陛下说自己惫懒，那自己就是惫懒，为什么懒，因为陛下英明啊，我动那脑子干嘛？听陛下的总不会有错，这就是刘景传达出来的意思。

乾德皇帝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拿起一本奏折继续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