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过渡

未等俏如来做出决定，雪山银燕抢过天香豆蔻便喂宫本总司服下

怎奈，天香豆蔻并不是大罗仙丹，无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绝望——希望——再绝望。

翻滚的情绪有如潮水将雪山银燕淹没，魔念催动杀心，“杀！”，雪山银燕倒提啸灵枪向还珠楼一众人等一步步逼近。

但是没走两步，雪山银燕就被俏如来从后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俏如来！你放开我！师尊死了，我要为师尊报仇！”

被亲生大哥制住，雪山银燕又急又气，不顾一切的运转功力，想要冲开穴道。

目露悲切，俏如来心如刀割，但面对今晚的局势，他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必须撑下去。此时此刻，俏如来知道众人都在等待自己的决定，自己这个时候万万不可露出一丝怯懦、软弱，也万万不可有一丝冲动。

‘百武会的众位侠客、雨音霜、风间始、叶青，以在场这些人的实力，面对还珠楼的力量，真的能为宫本师尊报仇吗？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又要死伤多少同道、朋友呢？如果现在就要报仇，难道自己真的能对凤蝶姑娘下手吗？而且真的要因为个人的仇恨就所有人都拖下水吗？父亲，原来做出这种决定是这么的难！’

动念之间俏如来心中千回百转，知晓今天最好的选择就是放下仇恨，暂时离开。于是，俏如来没有管雪山银燕报仇的要求，转身蹲在宫本总司身前。

看到俏如来做出决定，任缥缈面无表情，在凤蝶的搀扶下勉强站立下令，“回还珠楼。”

眼看杀师仇人走远，雪山银燕功力再催，颤抖着声音质问道，“俏如来！？”

“百武会的众人退回，他是我的师尊。我要为他安葬。”

虽然不用和还珠楼拼个你死我活是很庆幸的事情，但看到盟主俏如来如此悲痛，百武会群侠也是深感不安与惭愧，但也只能劝慰俏如来节哀，之后便先行离去。

雪山银燕不明白，为什么深受师尊教诲之恩的大哥，这个时候能够做到如此冷静，能够眼睁睁看着任缥缈安然离开。哪怕，哪怕是流下一点眼泪也好。但，为什么、为什么师尊死在眼前，俏如来居然能无动于衷！

“俏如来！！！”神魔一念的根基在雪山银燕体内激荡，雪山银燕杀心一起，却放任杀念占据上风，不管不顾神魔一念的神念止杀之要义。

“你是想要今晚多少人为你陪葬！你才甘愿！”

众人纷纷离开后，俏如来终于稍稍失控，怒斥雪山银燕。

“但这还不够。心中之火能泄不能灭，强行约束情感，到约束不住，被迫爆发的时候，就不是自己能控制、调整的了，走火入魔都是轻巧的。看来，回去之后要准备一些护心丹给俏如来了。”叶青看着俏如来平静的外表，心中如是想到。

“不知道俏如来有没有修炼神魔一念。以俏如来一颗佛心、一身佛门武功根底，别真入了魔，回不了头啊。毕竟，佛魔又岂非一念之间？”

俏如来的话有如一盆冷水，泼醒了雪山银燕。魔心杀念如冰雪般消退，哪怕他是天下第一枪、哪怕他是史艳文的儿子、哪怕他是武林盟主的兄弟，但此时，除了看着仇人离开，雪山银燕毫无办法。想通此节，雪山银燕只能发出不甘的惨笑。

见小弟不再冲动，俏如来弯腰抱起宫本总司的尸体，对着叶青说道，“叶兄，等他冷静了，就解开他的穴道吧。”顿了顿，俏如来背对着叶青问道，“天香豆蔻的功效真如叶兄所说？”

“唉，这是我得到的唯一一颗天香豆蔻，功效也是古籍所载。”

得到答案，俏如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青当然没有骗俏如来，这一颗确实是世上唯一一颗天香豆蔻，功效也正如《天下第一》里说的一样。至于什么时候能从玉册换到第二颗天香豆蔻，那就要看宫本总司的命数和缘分了。也许，这个世界还有其他奇珍异草可以代替第二颗天香豆蔻呢？

“银燕，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穴道。报仇，需要从长计议。”微不可查地一叹，叶青上前解开雪山银燕的穴道。

刚重获自由，雪山银燕就欲奔向俏如来，但几步之后，就好似失去力气，跪倒在地。

“师尊......师尊啊！！！”

看着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哭声震天的雪山银燕，叶青心中感叹，史家人难道都是这么至情至性的么？老大完全压抑自己的感情，强迫自己做个木头人；老三任由感情四溢宣泄，常常被情感冲昏头。就是不知道至今沉睡的史家老二和从未谋面的幺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待雪山银燕哭声减弱，情绪发泄的差不多了，叶青这才上前将其扶起，为其拍去身上的浮尘，再拍了拍雪山银燕的肩膀，“走吧，先回正气山庄。”

回到正气山庄，原来史艳文已经外出寻药回来了。只是，众人对于宫本总司居然败亡于任缥缈之手，还是不能接受。最终，只能在史艳文的安抚下，优先让宫本总司入土为安。

看着慢慢合拢的坟墓，叶青却是心潮涌动，天香豆蔻到底起作用了吗？今后还能不能换到天香豆蔻了？

一切结束之后，俏如来才发现居然不见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居然不在正气山庄。询问之后，才得知原来是因为由灵界看守的幽灵魔刀被夺，他们二人在忆无心的求援下赶去灵界协助防守。

再想到之前得到的情报和不悔峰下遭遇的鬼怪，俏如来猛然说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不悔峰外攻击我们的鬼怪，必然与幽灵魔刀和魔界有关！”

在得到史艳文也遇到同样的鬼怪之后，俏如来连忙向雪山银燕下达了指令：“银燕，你先赶往灵界，向梁皇前辈询问情况并留在灵界帮忙。我先去召集百武会的诸位侠士，随后就到。”

将俏如来回到正气山庄内的行动看在眼内，雪山银燕神色复杂的盯着俏如来的双眼，眼前的大哥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让人难以接受。

见银燕并未如往常一样答应下来，俏如来不得不催促几声。

“大哥...”转过身，雪山银燕不想见到俏如来这张冷静的面孔，低沉、疏离地说道，“你，很冷静，很有大将之风。”说完，就看也不看俏如来的离开了。

雪山银燕的一句话就让俏如来感受到五内俱焚的痛楚，但俏如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安排好众人的任务。在得知史艳文已经将冥医所需的药材寻回时，俏如来便前去血色琉璃树寻找冥医。

在俏如来离开正气山庄前，叶青叫住了俏如来，并扔给俏如来一个小瓷瓶。

“叶兄，这是何物？”俏如来不解地问道。

“带着吧，我估计你应该会知道什么时候该用这瓶药。”叶青并未明说瓶内装的是护心丹。叶青相信以俏如来的智慧，如果真到了心病失控的那一刻，一定会明白过来这瓶丹药的作用。此时将药名点破，对俏如来的病情并没有帮助，反而会让俏如来心里有了戒备、依赖。

叶青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其他的就要看俏如来自己能不能寻得心药了。

在众人都离开正气山庄后，叶青也向史艳文告辞。经过不悔峰观战，叶青自感玫霞荡的功力有了长足的进展，已经可以准备土昆仑修炼所需的矿石、砂土了。

经过仔细思量，叶青觉得自己还是要找人定制一件器具才行，而且叶青还记得要去灵界询问寻人术法的事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希望能在灵界潜修一段日子吧。

赶路无话

拿着史艳文的帖子四处拜访，终于寻得一家不错的铸造师同意接下叶青的单子。

在附近盘桓数日，叶青将成就点用来兑换修炼时间，每1000点可以兑换十天，叶青兑换了六十天的修炼时间，将玫霞荡修至大成、土昆仑入门，此时玉册中成就点还剩下9000点。

叶青带着崭新出厂的铁匣一步一个脚印的艰难挪往灵界。

他的身后，铸造师和他的弟子在门前议论纷纷。

“师傅，你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是啊是啊，铸造这么重的铁匣里面放的还是些铁砂、矿石，难道正气山庄的人也缺铁？”

“哼，你们这些小子懂什么。”老铸造师瞪了一眼瞎议论的徒弟，拍着一个徒弟的光光的脑袋说道。

“嘿嘿，师傅，您老人家见多识广。给我们解释解释呗。”

“来来来，师傅您请坐，徒弟我给您按摩按摩。”

“一边去，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折腾。人家这位大侠是在用铁匣练功，你想一想如果他背着铁匣都能跑的和平时一样快，那放下铁匣呢？”老铁匠一脸姜还是老的辣的教训着徒弟。

“有道理，还是师傅您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位大侠的力气还真大啊，东西造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要顾量车才能拉走呢。”

而这些人议论的叶青此时正在干嘛呢？

一处河边，叶青看着铁匣直皱眉头，“失算了。刚入门的土昆仑根本操作不了这么重、这么多的东西。”

原来，叶青的打算是以土昆仑操纵土石、矿物金属的能力减轻背在身上的铁匣重量，这样一边背着铁匣一边赶路。不仅能修炼土昆仑还能修炼轻功，可谓是一举两得。

但可惜，叶青却是错估了自己三分。而为了不在一般人面前露怯，叶青只能强行将铁匣背到此处却是再也背不动了。

无奈啊，只能将铁匣内中的矿石、铁砂收到玉册中，待习惯了铁匣的重量在慢慢增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