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天凤

既然找兰仙姑无望了，吴怪梅索性开心地找去戏台那边。当然，他对凶女人的威名没有认识。

况且，光是听说她与兰仙姑长一模一样后，他就耐不住好奇了。

在循着唱戏声音走出一段路后，他看见了阳街上的戏台内陷坪子。

在戏台前面有5行6排凳子，却仅是最前面一排的中间三张凳子上坐人了。

最中间的凳子上显然坐着李天凤，正如小红姑描述的一身黑咕隆咚。而旁边两张凳子则各坐着一名同为15、6岁的丫鬟，并且各自胸前抱着一柄宝剑。

其中左边的穿着一身绿衣，抱着一柄绿色剑鞘与剑柄的剑；而右边的则穿着一身紫衣，抱着一柄白色剑鞘与黑柄的剑。

吴怪梅蹑手蹑脚靠近着一侧，看见李天凤还蒙着黑面纱，其中发髻上明显插着一根法宝发簪。

在那根发簪末端竟然是一团涌动的乌云，并且里面时有明亮闪电一闪而逝，所以在夜晚非常引人注目。

虽然吴怪梅知道对方是凶女人，却觉得好歹是阳城主家的大家闺秀，总会讲讲最基本的道理吧！

再说他仅是从一侧旁观而已，又没去坐她霸占的任何座位。所以，他倒觉得不该像周围那些观众一样，一副畏之如虎远远避开的模样。

这时戏台上正演着花木兰的戏。大概因为吴怪梅一来没看过戏，二来在小时候听过代父从军的故事，所以看得十分津津有味。

不过在站太久以后，他确实觉得可能坐着更舒服。所以，渐渐有点想去坐一下。

在环顾周围一遍后，吴怪梅觉得他们都宁肯站着。

他忽然心生一计，打算游走一圈说服一些年轻观众一块去悄悄坐，并许诺自己带头第一个坐。

他想着只要多一些观众坐着，说不定李天凤不愿意犯众怒。并且，只要大家安安静静的，估计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

吴怪梅的性子一点不拖沓，说干就干。接下在悄声游说过程中，他觉得那些年轻观众的反响很好。其中甚至有不少向他竖起大拇指，并且热情流露着由衷钦佩的神色。

在觉得约集的观众够了后，吴怪梅如约带头朝最后排的一张长条凳走去了。他觉得这样不过分了，仅十来个观众坐一下最后排而已。其它被约集的观众没让他失望多久，在看见他久久安然无恙后陆续向最后排靠去了。

这时戏台上正演到花木兰表演耍几杆花枪却意外掉落，这惹得李天凤忽然笑出一阵，让在他周围刚坐下不久的年轻观众顿时作鸟兽散。他们自然发出不小动静，这让李天凤马上注意到了。

“这群年轻人没救了！”吴怪梅在心里咕哝着，用手遮着半边脸打算也走开！

“站住！”李天凤暴喝一声。这一声出来，不仅让周围的人均开始逃离，连戏台上的也在赶紧收拾包袱。

吴怪梅索性不躲闪了，站直了任由李天凤处置。

不过没等李天凤发话什么，那位一身绿衣的丫鬟一边果决递着剑，一边煽风点火说道：“小姐，这个挫男人一点不给你面子，其他人都一溜烟跑了，他竟然无动于衷呀！”

顿时，吴怪梅将眼睛瞪城铜铃了。不过，却不敢亡羊补牢了。这时怕做什么都是错上加错，反倒不如保持现状摆烂下去！

“小青，就你最坏了，天天想怂恿小姐早点放雷！”另一旁的紫衣丫鬟说道，“小姐早已过顶了，阳阴县地界人人都知道的。其他人全都跑了他却一直不走，肯定是自认道行高深了想来找小姐切磋的，哪里是不给小姐面子喽？这是很给小姐面子，好吗？”

顿时，吴怪梅连上辈子的眼睛都瞪成铜铃了。这时他才清晰感到一点，原来马村外面的世界好危险呀！

只见李天凤双手捏剑指一拨弄，在两名丫鬟怀里的剑全飞出鞘了，紧接全朝天上先飞去了。

其中绿色剑柄的剑身缠绕着雷光闪电，仿佛暗藏着无穷力量，而那柄黑柄的剑身如被浓墨浸透，仿佛影响天地都更暗了。

“道友，天上一会！”李天凤丢下一句，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吴怪梅赶紧抬头一看，发现她已经快追上先飞出的双剑了。与此同时，在更高空位置骤然聚集着乌云。

他也不管她能否听到，赶紧向天上诉告道：“姑娘，我其实连飞都不会呀，是才准备上阴阳门求道的新人呀！”

这时，小青火爆叫道：“阿紫，你还等什么呀，不知道我在阳阴县地界内不能飞了呀？还不赶快送他上去挨打！”

“但我窥查不出他的实力呀，可能他说的是真实情况呀！”阿紫辩解说道。

“同情他个屁呀！谁让跑来坐座位的？”小青快口斥责道，“小姐今天不打一架，等回去就要找我们开练了！这么简单的账算不清楚呀？鸟头果然比马头小太多了，脑子就是不好使！”

“懂了！”阿紫答应一声，化为一只彩凤朝天空飞上去了。很快，吴怪梅发现被用法术送到彩凤背上了。

“小姐，这人的道行果然高深莫测，一出手就将阿紫捉为己用了，要好好替我们姐妹出气呀！”小青窝着一只手遮着嘴边，朝天空高声喊着。

小青的声音明显加持过法术，像要传上天去让李天凤知道。那股声音途径吴怪梅耳边，让字字都听得清晰无比。

这时他只恨自己嘴巴生得贱，干嘛总喜欢这样咒自己报名字：“天上一张嘴，真怪，梅很霉！吴怪梅是也！”

彩凤飞到乌云聚成的巨大平台上后，在约一人高的位置直接将吴怪梅翻转倒下去了。

吴怪梅以为马上要穿过乌云掉下去，情不自禁高喊出巨大啊声。不久后他的脸先触云，发现云上像湿润田泥上一样松软。所以，赶紧改口道：

“啊呀呀，打阳峰山上来了一个哑巴，拿着一根喇叭。哑巴一路吹着喇叭，到处找着一根苦瓜……！”

“住嘴！”李天凤一声暴喝，紧跟背后闪出另外一个李天凤。

其中后闪出来的没有遮面，并且拿着绿柄的剑。这下更方便比较了，与兰仙姑简直一个模子铸出来的。而前面一个遮面的拿着黑柄的剑。

这时吴怪梅可没心思好奇什么，马上开口辩解道：“李姑娘，我是刚准备来投阴阳门的，其实连飞都不会哩！是你的丫鬟阿紫变的彩凤带上来的，不是像下面那个丫鬟说的！能遇见那个丫鬟，让我感觉倒了八十辈子霉！”

未蒙面李天凤用剑指往双眼上一揩，紧跟着发怒道：“说谎！如果毫无道行，体内为什么有仙家气海？这明明是地仙修行到顶的气象，代表开始跨入上仙门槛了！”

既然如此，吴怪梅干脆不挣扎了，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肯定不会说那是《无相经》变化的，想着这本经书肯定是魂仙的秘密。

李天凤显然也拿捏不准，所以先由蒙面的出凡人剑招进攻着。并且出招很讲究章法，先慢后快地检测着吴怪梅的实力。

另一边，吴怪梅却渐渐更无语了，忽然能预知李天凤的剑招轨迹，所以，总能轻易躲过剑锋的攻击。

这样导致李天凤误会更深了，渐渐出招更快与更狠了。不过他却依然总能躲过去，仅比之前要狼狈多了，经常差丝毫就中招了。

当然，蒙面李天凤并未得理不饶人，在检测过吴怪梅几十招后停手了，跟着大惑不解地盯着眼前。吴怪梅得了一下空隙，赶紧离那对疯姐妹远点。

“姐姐，这人是真是假？”未蒙面李天凤询问道。

这时吴怪梅也大惑不解着，转头看见阿紫变回人形了，忙快速走到她身边问道：“这两个李天凤是怎么回事？”

“小姐天赋异禀，天生凡胎与仙胎能一分为二又能合二为一。”阿紫如实说道，“此界只有少数顶级地仙才知道，换言之是绝密信息。所以，你摊上大事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呀！”

“阿紫姑娘，我真是可以算第一天来阳阴城，正准备报名上阴阳门当弟子呢！”吴怪梅趁机详细解释道，“这下你们小姐可能更误会了！请帮我去说说真实情况吧，说刚知道能预知她的出招轨迹，是刚刚发现的特殊能力。以前没谁这样用剑锋逼迫我，所以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我并不是上山门学过什么，然后故意隐藏实力。如果真正算起来，我才从睡梦中醒来两年，刚从大妖手里脱困不久呐！”

“对我说有什么用呀？去对我们小姐说呀！”阿紫提醒道。

“我怕刺激到她俩不敢过去嘛，万一误会我要出手了怎么办？”吴怪梅抱怨道。

阿紫觉得吴怪梅有几分道理，跟着朝两位李天凤走过去了，然后朝她俩一顿快口说话。

之后，吴怪梅才敢靠近两位李天凤一点。

这时，未蒙面的李天凤朝吴怪梅走来，边说道：“你能预知剑招的轨迹这点我相信了，因为天下早出现过这种天赋异禀之人。但请问一声，说刚从睡梦中才醒来两年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你长这么大至少有十几年活在梦中吗？”

吴怪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因为他感觉李天凤的问话角度太奇特了，仿佛知道什么似的。

未蒙面李天凤在等待片刻后眉头越来越紧锁，让吴怪梅越看越心惊。他忽然觉得不说可能很惨，所以狠下决心吐露实情道：

“李小姐，我其实是天地珠所化形，往前几百年像活死人一样活在梦中，并且一直在几名大妖手里。大概他们觉得最终不能奈何我了，所以，才让醒过来再准备另想办法图谋。但我在前几日偶遇一名邪修后在心里生出很强烈的危机感，所以赌了一把说服大妖，却没想到成功被同意到阴阳门学道来避祸了！”

“难怪天赋如此卓越，原来是仙界千年一出的搅棍仙又现世了！”未蒙面李天凤说出一句后，忽然朝吴怪梅劈头划下一剑。这一剑带着一道如同蛟龙的雷电而至，伴随着欲震破天宇似的雷鸣！

吴怪梅没有被雷电伤害到丝毫，仅是被震耳欲聋的雷声吓成情不自禁抱着耳朵蹲下去了。

同时，他心里万分不解着：“为什么先前那把剑能预知轨迹，后这把却预知不了呢？莫非后一把的剑锋隔开一定距离砍不到身上，仅仅是雷电过来，让天地珠自身没有感应到威胁？”

未蒙面李天凤在雷声远去后说道：“果然没说谎，是天生能避误伤的天地珠体质！”

“愿请教是什么意思？”吴怪梅抱拳客气问道。

“这叫避仙不避俗！”未蒙面李天凤答道，“天地珠感应到我对你没有真正恶意，所以暴露了一下能避仙法的特性。”

吴怪梅忽然都理解了，觉得大约是天地珠不止一个窥真术还有预见术和避误伤仙法。

他接下缓缓站起来，问着心中疑惑道：“连阳阴城的小孩都说你是凶女人，但我感觉也挺讲道理的呀！”

这时蒙面的李天凤释疑道：“这还不简单吗？在阳阴城内住的基本能跳脱生老病死的大道，而阳阴县境内方圆几百里益寿延年，以及漫山遍野不肯进黄泉城的野鬼，所以，我要在阳阴县境内每天放雷灭超寿的人逾十与灭鬼过百，以此来维持阳阴县的阴阳平衡呀！再说，我不像阴城主那样静悄悄掐死人和鬼，而是动辄毁屋毁田式的震耳欲聋劈人，自然让注意力全落到我身上了。”

“这就难怪落下凶名了！”吴怪梅恍然一句道。

这时阿紫问向两位李天凤问道：“小姐，现在送他下去吗？”

这时未蒙面李天凤说道：“搅棍仙，可否答应我一件事？你以后当从没见过我，而我也当从没见过你，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吴怪梅再次听见搅棍仙有点意见了，所以，这样答复道：“李姑娘，我能答应你，你也能答应我吗？以后能否不对朋友提起搅棍俩字呢？”

李天凤干脆答应道：“可以！”

紧接像是自嘲道：“因为要一视同仁，我从没有一个朋友！所以，我只会遇到你后才会说搅棍两个字！”

紧接冲阿紫说道：“送客！我要放雷下去了！”

“李姑娘，你认识兰仙……”吴怪梅未说完就被阿紫变的彩凤猛然掳获走了。

另一边，李天凤不等吴怪梅乘着彩凤飞远，便聚出无数闪电和弄出不绝于耳的滚滚雷声。

哪怕吴怪梅是傻子都猜出为什么了，觉得李天凤与兰仙姑可能也互相长期对立，像她俩的爹在城门口撞见必然向对方吐口水一样。

未及彩凤降落一半，天空仿佛有万道闪电劈去地面了。那些闪电仿佛形成一片树林一般，让人不由感觉惊骇万分。

吴怪梅是实诚人，骑在凤背上连连扭身朝四面道歉：“抱歉，抱歉！今天被雷劈死的，是人变好鬼，是鬼投好胎！”

吴怪梅被送回地面后赶紧朝钱记客栈跑去。虽然他免疫雷劈却也感觉雷声太吓人了，何况被雷炸裂的石块与木屑能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