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钱记客栈

当吴怪梅进到钱记客栈后，屋外的雷声依然震天响。

只见钱记店内一片狼藉，屋顶被一道雷径直劈中了，透穿出一个大洞到地面一层了。

在店内较为居中一张桌子旁，一位食客刚好拿着鸡腿啃着被雷劈中了，这时成为坐着的一尊人形焦炭了。

而其他人不是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谛听着，就是两两拥抱着在墙根附近心惊肉跳。

大概因为外面到处放雷，所以许多路人钻进店铺内了，让钱记客栈内头一次顾客大爆满，大约比桌子坐满人多几倍。

这时吴怪梅终于深有感触了，为何人人惧怕李天凤了。这动不动惊天动地放雷劈死人，这搁谁不该十分害怕呀！

当然了，他肯定不用太过害怕了，毕竟刚被李天凤用雷试劈过一次了。

不久后，吴怪梅望着客栈上方的大洞，朝店内高声喊道：“雷声停了，不用再捂住耳朵了！”

接下一阵，在桌子下的纷纷钻出来与在角落的一块朝店中心走去，都想近距离看看那位被劈死的食客。其中钱掌柜一边走路一边不停嗅着什么。

忽然，不知道哪个角落有谁说了一声：“兄台，恭喜，恭喜，躲过一次特大雷灾！”

“同喜，同喜！”另有谁答着。

紧接着，钱记客栈内的气氛一下活跃起来了，都互相抱拳喜笑颜开祝贺道：“恭喜，恭喜，今天可以早点安心睡到天亮了！”

“同喜，同喜，又多活一天了！”另一些人回道。

连小红姑都破涕为笑了，也抱拳朝周围人恭喜着。

吴怪梅不禁好气又好笑，想起刚才个个如丧考妣一样，这下却看见眼前形同过年似的气氛。

“小红姑，这雷是不是每天都只劈一次呀？李天凤会不会忘记劈过了，等会又多劈一次呀？”吴怪梅打听道。

“对呀，对呀，一般只劈一次！”小红姑激动答道，“除非在劈过雷后，谁想被诅咒祖宗十八代跑去找凶女人打架。他们在哪块天空打的，下面一片就跟着倒霉了！凶女人也不敢劈多了，劈死多一倍就在脸上长一颗春痘，第二天可能没心情劈雷了！”

“这些雷天天在阳阴城上空劈吗？”吴怪梅继续打听道。

小红姑答道：“在阳阴县境内所有地方都劈雷，不是天天劈城内！有时候也只劈假雷，不会落下下地面来找谁。”

接着介绍道：“那个凶女人有两个帮手呀！那只彩凤精可以翻山越岭飞，而那匹青马精在有路的地方跑得飞快，几百里地都不要温壶酒的时间。那个凶女人喜欢晚上看戏想过来就过来了，尤其看戏也看不腻的，同一出戏也天天看一遍。但戏台不演戏反而更惨，她会改为天天晚上来城内放雷了。”

这时，吴怪梅看见钱掌柜在那位被劈死食客脚下用白灰洒着。为了尽量洒成圆形，钱掌柜最后钻桌子洒了小半圈。

“这是干嘛呀？怎么不拉出去埋掉呀？”吴怪梅问着钱掌柜。

“死者为大呀，怎么埋呀？”钱掌柜感叹一句后，解释道：“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在阳阴城内死的人会在城外变鬼的，不是当晚就是第二天晚上前回来了。如果不是阳阴县原籍人士一般情况是没有家属的，只能等他变鬼回来自行安排后事呀！”

吴怪梅觉得人替自己安排后事真是新奇，不由感叹道：“原来这是阳阴城的死者为大呀！”

另一边，钱掌柜望着人形焦炭一阵后不胜感叹道：“哎——，听说修道能避普通雷，可惜我等毫无仙根呀！真无奈，居然看仙根不是看智力！”

这时吴怪梅想起是来投阴阳门的，不禁一拍额头说道：“钱掌柜，麻烦弄点好吃的过来。我请客，想打听一点事情。”

钱掌柜顿时两眼放光了，忙冲女儿交代道：“东梅，弄两盅好酒，做道招牌菜鸡同鸭讲过来！店里桌子少就摆在被雷劈死的那位桌上，权当替为守尸体了。”

接着冲吴怪梅兴奋介绍道：“这是本店最畅销的招牌菜，销售量为每月的冠军。所谓鸡同鸭讲是什么呢？就是纵切半边烧鸡和半边烤鸭拼在一起，另外往肚子中加满熟花生，代表鸡同鸭或者鸭同鸡掏心掏肺讲过一肚子话。上头留着谁的脖子和头谁说话，但菜名均统一叫鸡同鸭讲。”

“好菜名！”吴怪梅不禁赞同一声，心里很佩服该主意。因为仅花一道菜钱，却能让顾客有鸡又有鸭吃。

他起初还觉得店家有点乱来，这下发现是自己阅历少了。

吴怪梅朝人形焦炭先抱拳一礼，然后才到在那桌坐下，接着对钱掌柜开门见山道：“掌柜的，我本来是跟随兰仙姑一块进城的，专为来打听到阴阳门求道的。这下她离奇失踪了，我只好自己找人打听相关事情了。

“噢，原来是兰仙姑带来的呀，那就有品质保证了！她天生近善拒恶，所以能通过她一眼分辨周围善恶。”钱掌柜说着将一盅酒推给吴怪梅。

“我不喝酒的！”吴怪梅连忙拒绝道。

钱掌柜也不客气什么，紧跟忙把酒盅扒回去。

“去阴阳门求道是个人都可以去，却又不是人人可以进去的。”钱掌柜说道，“那儿提倡有教无类，不管是人是妖只看仙根，听说只需要自己找到下三峰的山门就算弟子了。如果没有什么仙根的话据说十分难找山门，比如我觉得自己的脑子算比较聪明的，所以每年都去观光然后顺便找一下山门，却从来没有看到所谓的山门影子。”

“我听说在阳阴城内能报名，难道不可以顺便打听怎么找吗？”吴怪梅接着说道。

钱掌柜解释道：“在阳阴城里可以报名，等于先选择去哪一峰学什么经书。但无缘进到山门内却照样没用的。而且，向谁都打听不到怎么找阴阳门的山门。据说阴阳门下三峰各峰都有符阵，只要谁乱说怎么找山门那以后再也别想进阴阳门了。而能找到下三峰山门的基本是阴阳门的正统弟子，所以他们怎么可能会泄密呢？”

“意思新弟子都是进下三峰吗？”吴怪梅顺口问道。

钱掌柜答道：“对，新进去都是到阴阳门下三峰。”

接着聊开道：“就因为找山门太难了，听说有的找一辈子都没找到！像我也去找了十几年了，就为不信邪一下！”

因为听到阴阳门的山门那么难找，所以吴怪梅接着问道：“那下三峰的情况能多介绍点吗？”

钱掌柜答道：“没问题。下三峰分别为无峰、画峰与剑峰，为上九峰的其中三峰的首徒下来主事。听说一般是上九峰的前三席弟子为三峰的掌院，其它峰弟子依附旗下捡点资质差的传袭各门经卷而已。”

接着压低一点嗓门说道：“其中剑峰就是李天凤长期占据着。据说她与两位城主一样的，算是在阳阴县供职的神仙。很多弟子愿意去她主持的剑峰，只为方便知道凶凤的行踪，每天找个安全地方歇息。另外两峰的情况我就不知道了，暂时没有碰到知情人聊天。这事你可以等明儿向城门口的茶亭打听，他俩知道得十分细致的。”

这时钱记客栈招牌菜鸡同鸭讲送上来了。

“吃！”钱掌柜招呼一声后伸手去掰下整条鸡脖子，紧接将鸡脖子递向吴怪梅，说道：“来，宁吃鸡头，不啃牛后。”

吴怪梅的胃口天生吃素更香，在家中当某顿饭只有荤腥菜类时仅会倒点汤泡饭。所以，他忙抬手拒绝道：“掌柜的，我只吃熟花生！”

掌柜掰开鸡同鸭讲的肚子，伸手抠出一大爪花生籽给吴怪梅送来。尽管有点嫌弃掌柜的一手油腻，吴怪梅却赶忙合拢双手去捧着。

“我过去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吴怪梅继续打听道。

“最好置办一些东西。”钱掌柜聊开道，“一套廉价的书生行头，让修道人更好分辨你是求学访道的，同时让打劫钱财的也好分辨你是穷书生。带两种伞：一把阳伞挡阳雨，几把阴伞挡阴雨。阳阴县野鬼专门下阴雨堵路的，没有阴伞很容易被耽误行程。剩下的就是路上的吃食，最好估计走几天带几天。在外面不入村子两头牌坊内的话，最好别乱买入口的东西。”

“我听说妖鬼至少要遵守《训仙十诫》按规矩害人呀？”吴怪梅问道。

“说是那样说，但特殊情况太多了。”钱掌柜答道，“阳阴县的野鬼何其多，自然有很多新鬼不知道按规矩害人的，包括有些老鬼忽然想不信邪一下呢？”

吴怪梅感觉很有道理，连连点头几次。

“掌柜，我听过阴城主的管理范围是界内不忘，那么阳城主管些什么与怎么算的呀？”吴怪梅问道。

钱掌柜答道：“在阳阴城有句话这样说：阴城主管死，阳城主管生。换言之，阳城主就是负责想办法让阳阴县的人更容易生存下去。而阳城主管理范围的非常好记，可以概括为知道两个字。”

“这知道两字不好理解呀？”吴怪梅随口抱怨一句道。

“很好理解的！”钱掌柜答道，“意思是眼见耳闻，加上用凡俗方法从其他人那儿听说到。据说这样是限制他别管太宽了，结果让坏鬼和恶妖难生存了。”

当吴怪梅告辞回房间前，没忘朝人形焦炭抱拳一下。

吴怪梅找到房间后发现是一间贵宾房，光从面积就看得出来。

那间房里不仅显得很空旷，甚至专门设置了会客区域。那个会客区域有两张高椅子夹着一张大方桌，另外在桌下还备着两张椅子。另外，正对大方桌的墙上有一张财神像。

在床头一端有一个比大人还高一头的大橱柜，与对着床的地方有歇夏的凉床。此外，在墙壁上到处挂着春宫图。

吴怪梅在床边脱完长袍准备睡觉的时候，转身发现房中椅子上忽然坐着小红姑了。

“吁、吁、吁、吁！”吴怪梅被吓到连连吁着，一会左扶床挽子与又一会右扶床挽子，如此一个来回后才冒出一句话：“小红姑，你突然冒出来想吓死人呀！”

小红姑无奈说道：“我早进来了，在大橱柜内坐着呀！怕你打开大橱柜更吓一跳，所以才出来了嘛！”

吴怪梅平复一下心情后探问道：“小红姑，你做生意其实为了找宿夜的地方对吗？”

“对呀！”小红姑答道，“虽然鬼的晚上等于白天，那时才是鬼主要活动的时候。但城内在10点后大量进野鬼来了，可以说什么鬼都进来了，所以什么鬼事都能干得出来！而我是小鬼一个，当然要躲回屋内喽！”

“那你要是10点前没做到生意呢？”吴怪梅顺口问道。

“那就去东梅姐房间里凑合一夜，或者去对面一家棺材客栈睡棺材呀！”小红姑答道，“哪家客栈是一位好心老婆婆开的，因为鬼一般白天才住客栈，所以，她让我到晚上可以去随便躲棺材。”

“听兰仙姑说街上有大钟店，那种店在晚上关不关门？”吴怪梅接着问道。

“你想要去看大钟吗？”小红姑反问道，“城门口也有一座大钟，并且到10点就会自己响起来，然后提醒鬼可以进城了。”

他听那位棺材客栈的老婆婆也是心善的，所以问道：“那位老婆婆叫什么呀？”

“大哥哥，你属于阳街人不会喜好到阴街住棺材客栈吧？”小红姑反问一句后，解释道：“鬼不了解你不喜欢被记住的。等你以后呆久点就知道了，因为在阳阴县的鬼比人多太多了，从而处处被针对得很惨的，所以经常比人还讲究呐！”

“噢，是我唐突了！”吴怪梅抱歉一声，接着脱鞋上床了。

但吴怪梅在床上躺了一阵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很不习惯屋内坐着一个小鬼。

小红姑显然知道什么，忽然指着大橱柜说道：“大哥哥，在橱柜的抽屉里有一张兰仙姑大姐姐给我的长效幻形符，是让带来的客人觉得不便时使用的，只要拿来贴住我的额头上就能让变成一盆映山红。”

吴怪梅连忙起来找符纸了，很想看看怎么变映山红。不久后，果真让小红姑化为一盆映山红了。

吴怪梅围着映山红观看着，发现符纸莫名其妙跑椅背那面了。他再将符纸揭下来，映山红紧随又变回小红姑了。在知道怎么让小红姑复原后，他放心上床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