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扮猪吃老虎

刚开始他还没什么感觉，但追着追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些叛军骑兵逃跑的速度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种时候，如果知道不能力敌，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撤退，然而看这些叛军骑兵，却并没有拼尽全力的样子。

而且他们的阵型保持的还算完整，根本不像是全力逃命的样子，他们也没有慌乱，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并不担心被追上，对自己的骑术很有信心。

但他已经追了这么久，如果擅自撤退，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他只能赌一把，赌这些叛军骑兵硬碰硬的能力不行，贴上去他们就能占据优势。

都能现在叛军骑兵突然掉头，有组织向他们冲来，并且阵型齐整，很明显是早有预谋的。

也就是说，这些叛军骑兵之所以逃跑，并不是打不过，单纯只是想勾引他上钩，然后将它一网打尽，从而没有撤退的机会。

这些该死的叛军，明明有实力硬碰硬，偏偏要玩扮猪吃老虎的把戏，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啊。

“弟兄们，生死存亡在此一战！都跟我冲啊！”靳国臣怒吼着冲向了来袭的敌人。

虽然他的怒吼起到了作用，其余的明军们也都紧随其后，怒吼着杀向了天策军骑兵，但结果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一千人的骑兵，全军覆没。

天策军五倍的兵力优势，再加上高昂的士气，默契的配合，第一轮冲击直接就把这批明军骑兵分割成了四个小块，然后各个击破。

整个战斗持续时间还不到一炷香，接近四百明军被绞杀，其余的也完全失去了抵抗意志，放下武器投降。

而天策军的损失，不过区区百人，不顾也足以说明，这些关宁军，实力还是很强的，如果真的是相同的兵力硬碰硬，他们还真不一定打得过。

而促使残余骑兵投降的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靳国臣的死，他的亲兵都没搞明白是什么回事，只听到几声密集的qiāng响，他们的主将就倒下了战马，被后续的战马践踏的不成人形。

解决完明军骑兵之后，邓德明和黎贤能留下了三百兵马看守俘虏，护理伤员，便带着大部队出发，来到了不到十里外的明军阵地。

这一场战斗，是在跑出去七八里的位置进行的，所以吴襄这边并没能看到具体的交战过程，但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当看到天策军的骑兵再次出现在视野中，他已经是彻底绝望，自从战局一开始，局面就完全没有按照他的预期演变，局势也宾的越来越糟糕。

现在的局面，就算是他想逃跑，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现在他的手头，只有一百多号自己的亲兵有战马，再没有其余可以动用的骑兵，想要靠着这一百多骑兵杀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是白莲教的骑兵围困他们，他一点都不担心，可这些是天策军的骑兵，刚刚把靳国臣的一千骑全部歼灭。

“吴总兵，这可如何是好啊？”谢三宾也慌了。

虽然他对战阵之道略懂一些皮毛，但能考中进士的人不会是傻子，他们一直在死人，叛军的损失微乎其微，刚刚出战的一千骑兵也没了踪影，被追击的叛军骑兵又回来了，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对此，吴襄也没什么什么好办法，手里头没有骑兵，面对天策军的骑兵根本就毫无办法。

五百之下，他只得继续组织防御，争取多坚持一段时间，等到儿子吴三桂取得突破，自由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才有机会翻盘。

好在手底下的都是战兵，抗损能力较强，不像卫所兵，一两成的伤亡就崩溃了，按照目前的情况，还能支撑一阵子。

天策军的骑兵回来之后，仍旧是没有对明军战阵发动冲锋，继续沿用老套路，就远远的射击，反正时间多的是，虽然效率稍微低了一些，但伤亡也降低许多。

拒明军的阵列非常稳固，前排的盾牌支撑起了防线，但伤亡仍旧在不断产生，整个防线被一点一点的啃食。

没有了明军骑兵的威胁，甚至有一些天策军的骑兵，直接下马，来到地面射击，这样他们的操作更为方便，准头也更高点，还能借此练习qiāng法。

而且天策军的骑兵不是集中在一处，而是分散在西北南三个方向，从各个角度对明军展开攻击，盾牌虽然能在一定程度削弱，甚至完全挡住子弹的威力，但这些盾牌可不是严丝合缝的，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挡住。

明军只能被动挨打，那三百支斑鸠脚铳，虽然都还在，但已经没人敢用了，只要有人操纵这些重型火绳qiāng，立马就会变成天策军集火的目标，几次三番下来，就没有人想做这种找死的事情了。

整个战场，只能听到连续不断的qiāng声，还有子弹敲击在盾牌上的声音，那些伤兵发出的惨叫声，也完全被掩盖下去了。

吴襄此刻也很后悔，当时为啥不带点火炮出来呢，就算带点虎蹲炮，百虎齐奔，神火飞鸦也好啊，也不至于被压制成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啊。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期待儿子吴三桂那边能快速解决，然后利用红衣大炮轰击叛军，然后渡河增援。

想到这里，压他不由得把视线扭向背后。投向了了吴三桂所在的位置。

事实上，吴三桂此刻的心情，不比他老爹好多少。

这座经过伪装的营地，确实不算大，满打满算也就三千人的样子，但是其防御能力，远比想象的要更为强大。

第一lún gōng击的时候，他们没有料到这么个情况，被陷马坑和早有准备的一轮火炮消灭了五百来人。

他只得下令撤退，重整旗鼓，然后观察这座营地的防卫缺陷，发现北侧是防御较差的地方，寨墙高度还不到八尺，而且也没什么火炮，更没有陷马坑之类的陷阱，进攻难度较低。

于是他果断下令，进攻西侧，只需要靠近寨墙，士兵可以直接从站马上爬上寨墙，然后对守军发动进攻。

不一会，参与的明军骑兵，便分作两部分，其中七百多人分散到其余方向，牵制天策军的防守兵力，吸引部分火力，他则亲自率领主力，向西侧营寨发动进攻。

在吴襄，吴三桂所部跟天策军大战的时候，青州城也是一片喧嚣，明年已经发动了对青州城的进攻。

“轰轰轰……”

青州城外，一阵阵猛烈的bào zhà声不断响起，整个城池周围都烟雾缭绕，双方的炮兵展开了一虫模不小的炮战。

白莲教方面，有着足足五十门佛郎机，大多是拿下青州城后，缴获而来的，其余的则是天策军卖给他们的。

孔有德对这些佛郎机不太看得上，毕竟手里头的火炮已经超过两百门，云飞炮已经投产，成品都有块一百门了，运到战场的也有理事们，既然他有更好更强的，就没必要跟白莲教争这些质量没有保证的火炮，索性就全让给他们，多分了一些其他的物资。

明军方面，火炮数量同样不少，这次崇祯皇帝是打定主意要把天策军一举剿灭，所以各方面的支持力度都很足，当初给范景文的只有五门红衣大炮，这次他可是足足给了刘宇烈八门，北京城头只剩下区区五门红衣大炮了。

此外，放在锦州城，曾经帮助袁崇焕扬名立万的那十一门红衣大炮，也直接调拨了八门给刘宇烈，此外各种型号的火炮也有好几十门。

而此时，刘宇烈一身戎装，身上甲胄俱全，策马而立，在青州城的北面，亲自指挥这场炮战。

在硝烟密闭的城下，各种火器轮番朝着城头开火，除了红衣大炮和佛郎机，其他的神火飞鸦，一窝蜂，百虎齐奔，五雷神机，纷纷朝着城头的白莲教士兵招呼。

这次炮战是由神机营下属的神策右营和关宁军的一个营负责进行的，前者是专门的火器部队，自明初组建到现在已经有两百多年了，不过因为久无战事，荒废了不少。

不过己巳之变，让崇祯和满朝文武都有了巨大的危机感，京营各部也都请勤加训练，，吃空饷和克扣粮饷的情况也稍微减轻了一些，毕竟这可是保命的武装力量。

在这个过程中，神机营的训练量也提升了不少，所以表现也相当不错，关宁军自不必说，从不缺乏实战的军队，自身实力也不弱，表现相当不错。

这场炮战已经进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明军有红衣大炮助阵，白莲教有城墙作为依托，双方打的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谁也没办法把对方压制下去。

事实上，刘宇烈他们也很明白，单单依靠火炮想要攻下青州城，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只是前期的炮火准备，对城头的白莲教军造成一定杀伤，消耗他们的体力，为步兵攻城提供掩护。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炮战，刘宇烈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一声令下，展开了对青州城的进攻。

早已准备齐全一万士兵，犹如一阵波浪一般，怒吼着冲向青州城的北城墙。

他们即使在冲锋的过程中，依旧保持着较为完整的阵型，这一天多来打造的攻城器械，也为他们提供了很一定的掩护。

白莲教拿下青州城后并没有闲着，这些天来一直发动人手，对护城河进行扩建，加深，对城墙进行加固，现在青州城的防御，已经不比莱州城差多少了。

看到一望无际的明军，在迷漫的硝烟掩护下冲锋而来，呐喊声直冲云霄，亲自负责北门防守的侯八也忙着指挥防御，他的压力很大，人的名树的影，要说对关宁军没有畏惧是不可能的。

原本装填实心炮弹的佛郎机子铳，纷纷换成了散弹，等到明军进入射程之后，一炮接着一炮的朝着城下轰击，明军的伤亡迅速攀升。

城车，厚盾，半截船之类的防御器械虽然不错，但并不能为所有人提供掩护，拒白莲教的炮兵水平一般，但现在城外遍地都是人，只要不把炮弹打到自己人头上，一管子散弹下去怎么着也得打中两三人。

随着明军的更加接近，城头的弓箭手和火铳兵，也纷纷朝着城外射击，那密集的箭矢和弹丸，如雨点般腾空而起，飞向冲锋的明军。

进攻中的明军队伍伤亡越发高涨，不过他们也进入了攻击距离，队伍中的一千多夷丁，也就是归顺大明的蒙古和女真人，纷纷从背后的箭囊中去下箭矢，张弓搭箭射向城头的敌人。

他们的准头很高，毕竟从小就接受骑射训练，拒现在没有战马，但水平摆在这，一时间城头的白莲教军也产生了大量的伤亡，他们大部分是没有佩戴盔甲的，基本上被射中没有幸免的可能。

城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但侯八他们经过这几个月的作战，虽然没有达到一支强军的地步，但有城墙防护的情况下，士气并没有崩塌，相关的命令还是能够得到执行。

在他的安排下，这些手上的士兵很快被抬了下去安置，然后会有新的士兵接替他们的位置，补齐防线，继续阻击进攻的明军。

刘宇烈正在静静地等候着局势的变化，相比于谢三宾，他对兵事的了解明显多一些，根据目前的战局来看，白莲教的实力，比预想中要强一些，但也强的有限。

去掉分散出去进攻乐安，防护新城，安丘，防备天策军的兵马，他手里头还有八万多人，所以他并不着急，这一次只是试探性的进攻，为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打好基础。

甚至，他这个时候心思都不再青州城上面，青州城被拿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估计也就是一两天，顶多三五天的事情。

他担心的，仍旧是天策军，这些天来，天策军的侦骑给他们造成了不少困扰，让他对天策军的实力有了更多的了解，说实话，自始至终他都对完全消灭天策军没有信心。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