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一递降书

“父亲，那黄权果然不可信。他与吴懿等人密谋，三日之后欲借杀刘琮之名除掉父亲，然后再坚守成都。不成便再投降……”刘循白天酒宴的时候没喝多少就是为了掌握城中情况。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还真能有消息传出，跟踪黄权的下人将黄权和吴懿等人的酒后之言转述给了刘循，刘循便立即来禀报刘璋。

“可恶！我这边差人捉拿此贼！”

“父亲，不可！黄权和吴懿、吴班等人掌握着成都城内大部分将士。此时抓他恐怕不易，若是不成反被他所害！”

“那该如何是好？”刘璋被儿子这么一说，也是犹豫了。

“三日之后父亲要率城中诸官员向刘琮投降，不如趁此接触下。大家都是汉室宗亲，想必那刘琮也不会拿父亲如何。”

“可是那刘备……”刘璋很自然的想起了刘备的下场。

“父亲，刘备那是窝里反，他寄居刘表手下数年，却在关键时刻想着侵吞荆州基业，不思共同抵抗曹操，而是要抄刘琮的后路，这才惹恼了刘琮。

刘备手下的关羽、赵云、徐庶等人不也是得到了刘琮的重用么？”

“让为父再想想……”依照刘璋有限的信息，刘琮倒是像个做大事的人。但是刘备的下场确实让刘璋打不定主意。

三日，黄权在精心准备着防御，广贴布告招兵买马。同样这三日，刘琮营中也是日夜准备攻城器械。唯有益州牧刘璋在惶恐之中度过了两日，终于熬到了第三天的日出。、

时至今日，他刘璋已经没有太多的选择。坚守，面临着被黄权等人夺权架空的危险，甚至可能就此身死。

投降，如果刘琮不饶他这益州之主，那便会很快在黄泉路上与刘备相逢。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还请主公尽力将那刘琮骗来，我等定能将其一举拿下！”刘璋还沉浸在两难之中，黄泉一早就来到了州牧监察院。

“嗯，那就一切拜托公衡了。”这监察院他住了几十年，不知道今天走出这个门之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刘璋看着几名准备好的文官。很轻的说了句：“走吧！”

跟随刘璋一起前去献降书的有名士兼前广汉郡太守许靖。

前番刘琮攻雒城，他跑了回了成都，张任接替了他。这回刘琮攻成都，许靖就是坚定的投降派。刘璋要出城投降，自然得带几个有分量的人去。黄权、吴懿等武将自然要坚守城墙。

刘璋带着庞羲、许靖和吴兰出城递降书。

虽然有法正提醒，但不管刘璋真降还是假降。刘琮都不想因为怠慢刘璋和许靖等一些徒有虚名的名士而有损自己的威望。所以听闻刘璋前来，便率领诸葛亮、法正、张松、赵云、张任等一干文武出帐迎接。

看到刘琮身后的一群人，尤其是法正、张松二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刘璋更是感慨万分。除了诸葛亮和赵云，这其中剩下的便是益州旧部了。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乱世，全然忘记了为何自己这些能臣猛将缘何都站在了自己劲敌的身后。

法正、张松、张任等人再见旧主，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心中万分感慨，难免有点尴尬和愧疚之意。

“季玉兄，总算把你盼来了。你这可算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琮替成都百姓谢谢季玉兄了。”两人见面给之后，刘琮也发现了身后诸将的尴尬，连忙打开话题。

“败军之将乞求征南大将军善待益州百姓。这是城中将士、百姓户册请将军过目……”

“季玉兄这是见外了，来请帐内说话！”

“这位是汝南名士许文休，这位是……”刘璋随即向刘琮介绍随从人员。

“哦，原来是汝南许先生，久仰，久仰！”对于许靖这类货，刘琮是不怎么感冒的，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刘琮也不想叫人说自己失礼，便是向许靖、庞羲。吴兰等人一一打招呼。

众人便是将刘璋等人迎入帐内。除了诸葛亮之外，法正、张松和张任都是在一旁站立。倒是让刘璋坐在刘琮下首。庞羲、许靖等人一人一座。

等到刘璋落座之后，法正等人便一一上前行礼，见过旧主。

三人这一举动让刘璋有些恍惚不是来投降，而是来做客的。不但法正、张松、张任对其如此客气。刘琮和诸葛亮等人也算是待见有加。尤其是刘琮，开口季玉兄，闭口季玉兄，仿佛二人是在谈盟军之事而非一方投降另一方。按照刘琮的脾气，倒是不会对刘璋这么客气。

只是实现诸葛亮和法正都劝刘琮宽待刘璋，加上有张任的因素，所以刘琮尽力克制着心中对这几人的厌恶，好言相待。这让许靖、庞羲等人也是受宠若惊！就算往日里在成都，刘璋对他们也不过是如此，而现在刘琮身为征南大将军，兵临城下，对他们这戏投降者还如此客气。

刘璋在压根没想到自己入得刘琮军中还有座，连法正等人都是站立。这说明刘琮是真心待自己，至少事前对法正、张任等人有过约束。所以坐下之后便不断的在几人脸上扫来扫去，想要尽可能多的掌握一些情报。

刘璋贼眼咕噜咕噜转，刘琮却是一直面带微笑。

“季玉兄，你我刀兵相向本不是我所想。奈何陛下有诏书与我让我联络天下诸侯拯救陛下，拯救大汉朝。所以季玉兄当初一句话，琮便率兵入蜀。只是不曾想被曹贼迁怒。而季玉兄想必也是受小人挑唆，而从中为难与我。想那杨怀、高沛更是可恨居然擅自动兵，想从背后偷袭于我！

……哎，往事不提也罢！”刘琮一副很伤感的样子，也是不急于结果刘璋手中的名册，不提投降之事，而是与刘璋叙旧。原本内心惶惶的刘璋此时此刻倒也安静下来来，跟着刘琮的节奏漫无目的的乱答应。

倒是一旁的庞羲说话了：“这归降之后还请征南将军践行诺言，善待我家主公，善待益州百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琮这才接过话题“本将接管益州之后，定当仿效季玉兄。也肯定诸位继续为益州效力，为大汉效力哈！”

“……”刘璋等人低头不语。

“来人，看茶！”刘琮尽力的缓和着气氛，心中虽是不悦，却也同意诸葛亮和法正的话，这几个人在成都乃至整个益州都颇有名望。对于自己将来收服益州百姓民心大有好处。再说这几人虽然不擅长兵马，但这益州在这些人的鼓捣下，倒也民殷国富。

“等热茶上来，几人个先前还战战兢兢的神态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唯独刘璋一人坐在那里发呆。他是陷入了深思。早上从成都出来之时，就在想，这成都到底还回不回的去。倘若刘琮取了益州便加害与他，他亦是无能为力。

之时照今天这情形看来，刘琮倒也想是个英雄豪杰。要不要将黄权在瓮城埋伏之事说给他听？三日前听儿子刘循说黄权欲连同自己一起算计。刘璋便是心彻底凉透了。后来还是刘循提出趁刘璋出城，黄权等人伏击的机会；刘循带人控制黄权等人的家眷以换取刘璋的安全。

虽是如此刘璋心中也没底，倒不是信不过自己的儿子。而是黄权那帮子人，如果他们执意如此，只怕就算是架着他老爹上城墙也不能让其停售。到时候就算自己不被黄权部下射杀，也必定会被刘琮迁怒！诈降可不是小事，一怒之下，刘琮恐要诛灭其三族！

可是若黄权真能一击诛杀刘琮，那城外这几万大军就不足惧。益州人仍有匡复的可能。至于黄权等人，今后还可再想办法惩治，要是就此投降了岂不可惜？

身居高位，做惯了一方诸侯的刘璋难免有点患得患失。随意除了刚开始的几句寒暄，刘琮在上首说的什么，刘璋基本上对没有听进去。

“季玉兄？”看着刘璋在一旁发呆，完全没有融入到宾主的互动之中来，刘琮便忍不住出言提醒。

“哦……好茶，好茶……”

这要是魏延、甘宁等人在帐内，一定非把刘璋生劈了不可！我家主公不是请你来喝茶的，你是来投降的，居然开小差？

刘琮也很是无语，无奈的看了看许靖、庞羲等人。心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那张任投降起码还理直气壮的说一、二、三几个条件。你堂堂一个州牧，不谈条件也罢，至少要争取自己全身而退吧？还有心思开小差？

“主公，征南大将军的意思是想问问，今后是继续留在益州，还是回故乡？你要是愿意留在成都便是迁你为蜀郡太守，若是回故乡，便封你为竟陵侯。”一同前来的吴兰也是看不下去了。这益州牧是你刘璋，我等人估计还会是官复原职，也没敢掉以轻心，你倒好，居然开小差。

输郡太守？竟陵侯？这是真的吗?刘璋压根没想到刘琮当场便是要给自己找好着落。自己这边要求还未曾提及，来之前也没想过在刘琮面前提要求，怕惹恼刘琮。如今这刘琮竟然主动说起自己的归属？

“多谢征南大将军不杀之恩。璋愿意归隐田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