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空洞

第二天，哈利想立刻开始训练，但卢平似乎不这么想。

“今天暑假才刚开始，小家伙，”早餐时卢平坚持道，“我知道一旦你开始训练，就会全身心投入其中，但放松点，从比赛结束后你就没真正休息过吧，今天玩得开心点，比如去看下巴克比克，它一直在想你了。”

哈利有些迷茫，他在德思礼家只待了一个晚上，而且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半夜一直在读一些咒语书。

卢平笑了一声，摇着头。“你真的很像你的母亲，哈利，”他用手轻轻推了下哈利，说道。“花些时间放松一下吧，以后你会感激这样做的。”

“那我整天做作业怎么样？”哈利满怀希望地建议，卢平平静地盯着他。

“我会让克利切没收你所有的课本，先玩一会再说吧。”卢平眨了眨眼睛，“我觉得邓布利多根本不需要监视他，你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许多人都这么说。”哈利想继续争辩，但卢平一直坚持，而且确实，从圣诞节前那场比赛后，火弩箭一直放在行李的一角，他就已经很久没有飞行了。

“好吧，那我就去球场那边飞一圈，你今天会在家吗？”斯内普好像出去参加食死徒的一些聚会，如果家里没人的话哈利是不被允许飞行的，以防万一出事。

“我会待到五点，晚上有个会议，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就结束了，放心，晚饭前我们就会回来。”卢平保证道，“谢谢你的早餐，克利切！”他笑着对家养小精灵说道。

随着缓慢升空，肩膀上的一些紧张感仿佛慢慢在消失，哈利闭上眼睛，顶着风在球场上缓慢地绕行，上一次他骑在扫帚上，打败了威克多尔·克鲁姆，与塞德里克和芙蓉的比赛也是那样激动人心，自己多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哈利的一边飞行一边审视自己，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时候。学校里太过吵闹，即使躲在一边，耳语声仍然还在。

天空中的哈利大声呐喊，但被风声淹没，他加速飞行不断升高，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在哭，哪怕被钻心咒折磨他都没有落泪。

内心的焦虑仿佛空洞一般比以前更大，哈利使劲抓住胸口，幻想自己能把它拽出来，把所有的悲伤和愤怒都倒出来，这样也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这时远处传来钟声时，哈利感到十分惊讶——午餐时间已经到了？他还没怎么飞！但显然，在天空中的时间比他感觉长得多，哈利的手紧紧地握着扫帚，感觉只是动一动就觉得很痛，但当他来到地面时，心中的那个洞好像小了一些。

这和魔法没关系，正如庞弗雷夫人所说，没有药或魔法可以解决这个，但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哈利非常高兴自己不会被留在德思礼家，本来被困在那里已经够糟糕了，如果他被留在那里，一个人独自面对焦虑和愤怒，他肯定会发疯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洞的边缘担心，然后不断堕落到那个深渊，直到被一切痛苦吞噬。

走进厨房，卢平就在那里，现在他还不太好意思让斯内普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看到哈利，卢平的表情变得温和，伸出手臂，哈利毫不犹豫地扑进去，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我很抱歉，小家伙，”卢平低声说着，抚摸着他的头发。

“你是怎么解决这个的？”哈利沙哑地问道，“当你难受的时候，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坦率地说，我没有走出来。”卢平坦白道，“如果莉莉看到我那个样子，她会狠狠地训斥我，詹姆斯也会这样做。”他紧紧拥抱着哈利。“我知道这听起来很难，但你对于那些离开我们的人来说，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高兴的活下去。因为生命是宝贵的，你永远不知道它何时会结束，而悲伤却从未真正消失。那些日子，我那么想念詹姆斯和莉莉，但现在这些感觉会越来越少，因为你在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哈利沉默了一会儿。“我好害怕，因为我，会有很多人死去，对吗？”

“是的，”卢平带着悲伤的声音确认。“战争总与死亡同行，但如果我们聪明，而且幸运的话，我们关心的人都能活下来，但很抱歉我不能作保证。”他俯下身亲吻哈利的头发。“哈利，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不然的话，这些压力只会让你发疯，我爱你，我不想让你这么对待自己。”

“我也爱你，卢平。”哈利惊讶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说出来了，这些年来他没有人可以说这些话，现在他有太多宝贵的东西。“我会…我会尽量的。”压力很难消失，但他在努力。

“这样就好。”卢平微笑着，拍拍他的背，拉着他走向餐桌。“现在坐下来吃饭吧，你一定饿了。”

五点时，卢平去参加会议，哈利整理书架，书架正在慢慢填满，回到家后他还想买更多的书。

小说几乎都看完了，当克利切叫他下来吃晚饭时，他有点失望地没有看到小天狼星，之后一听到原因他就更生气了。

“韦斯莱家族和赫敏·格兰杰今晚要搬进总部，”卢平对他说，微微皱眉。“比我们预计的要早，现在小天狼星很难找机会溜出来，但他答应会尽可能过来。”

“他们去那里做什么？他们肯定不会加入凤凰社，而且金妮她们还在上学！”哈利觉得韦斯莱夫人不会同意让她的孩子参加战争，无论这是不是邓布利多的意思。

“噢，当然不会，”卢平说道。“我猜他们主要是打扫下卫生，毕竟那个房子有点破破旧旧，弗雷德和乔治倒是想参加，他们已经成年了，但莫莉不同意。”

“大概一个月后，他们就能找到办法偷听到。”斯内普干巴巴地指出，哈利咯咯笑了。

“可能不到一周就会，”哈利说。“他们一旦有了目标，就会立马行动起来。”哈利戳了一下烤土豆。“凤凰社在忙什么？”

“实话说，目前社里没什么人，所以我们在寻找盟友，搜集消息，阿不思有几个人想在部里找出福吉的反对者，但现在进展很慢。”

“我还没和那对双胞胎谈过，他们看到小天狼星在那里，似乎有些惊讶，大概他们以为他会和你在一起。”卢平补充道。

“他们知道我去年夏天不在德思礼家去了别的地方，而且他们知道小天狼星是我教父，虽然不知道实际上你就是我的另一位教父。”这句话让卢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好吧，如果你想传什么消息给他们，我们会想办法。”

“也许应该告诉他们，你就是月亮脸，”哈利笑着说。“那样他们会为你做任何事情。”

“之后再说吧，”卢平回应。“或者当小天狼星开始发疯，需要帮忙的时候。”

“如果那三个人真的联手，真是场灾难。”斯内普叹了口气。

“没有他们，学校会冷清很多，不是吗？”哈利说道，“那么，明天我可以开始训练了，对吧？首先是？”

休息一天后，哈利感到轻松了许多，现在他想迫不及待开始学习。

“明早你就会知道，”卢平宠溺地摇了摇头。“如果现在告诉你，剩下的时间你都研究这个，还会缠着我们提前开始。”

“是的，那晚上我还能做什么？你又不让我写作业。”哈利这么说时，斯内普挑了挑眉，卢平有些尴尬。

“别这样说，我只是希望你好好享受暑假的自由，”卢平打趣地辩解着，翻了个白眼。“如果你非要写，我就不会阻止你。”

哈利耸了耸肩，其实他并不想现在做作业。

“小坏蛋。”卢平玩笑地说着，“你可以和我们下下象棋，然后告诉我你和德拉科的最近的情况，小天狼星那里听来的消息不那么准确。”

一提到德拉科，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尽管在学期的最后一周他俩一直没机会碰面，现在哈利迫切地想给他写信。

“我也要来？”斯内普绝望地问道，卢平得意地笑了。

“当然，你可以早点睡觉。”卢平幽幽地说道。

哈利笑了，斯内普皱着眉头跟着他们走到客厅，卢平依靠在他腿上，坐在地板上和哈利下象棋。

斯内普假装无视他们，专心看书，而哈利则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德拉科，哈利知道他一直在听，因为每当哈利提到德拉科做了什么特别“斯莱特林”的事情时，斯内普的嘴角就会微微扬起。

斯内普一直在关心着，只是不肯承认，现在哈利开始有点学会怎么去猜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