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凤凰社

第二天清晨，姨父姨妈才回来。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哈利立刻从床上起来，昨晚他没怎么睡着。

佩妮姨妈轻声哭泣，哈利听到弗农姨父对她的安慰，声音出奇的温柔。

“我给你泡壶茶，” 佩妮姨妈颤抖地说。

“不了，佩妮，我们上床睡一会儿吧。” 弗农姨夫叹了口气，哈利听着楼梯在弗农脚下发出吱吱声，直到他们的卧室门咔嗒关上，哈利悬着的心才放下。

哈利要赶紧离开，他的姨夫姨妈还不知道他回来了，如果弗农姨父现在看到自己，少不了一顿教训，即使克利切给他送食物，他们最终还是会注意到自己。

等了一会儿，从主卧那边传来响亮的鼾声，哈利坐了起来。“克利切，” 他低声叫着。

家养小精灵立刻出现。她手里端着茶具，一杯茶、两块他最喜欢的巧克力饼干，还有一盘哈利喜欢的樱桃果酱烤面包。

“如果小主人想要更丰盛的早餐，克利切可以做。” 她笑着说道，但哈利摇了摇头并感谢她。

“这很好了，谢谢你，克利切。” 哈利没什么胃口，内疚充斥在他的内心，“家里有人吗，克利切？”

“塞伦迪豪斯现在没有人，小主人。卢平先生让克利切把这个给哈利小主人。” 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哈利，

凤凰社对这件事措手不及，目前正在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幸运的话，他们很快会让你搬过来，别着急，之后我们会和你联系。

卢平

哈利叹了口气，“又要等，” 他自言自语，克利切的早餐就摆在那里。

希望自己很快离开这里，不管以何种方式。

幸运的是，第二天下午就来了消息——哈利正与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冒险去上个厕所，克利切突然出现在他房间，还有卢平。卢平立刻走到哈利身边，紧紧地抱着他。“我很抱歉，孩子，” 他低声说。

“我可以回家吗？” 哈利脱口而出，“姨父姨妈不知道我在这里，凤凰社的人不会发现，对吧？监视没变吧？”

“监视还是一样的，邓布利多认为不会有第二次袭击。”

“那么我可以回家吗？拜托你了？” 哈利讨厌自己哽咽的声音。“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卢平叹了口气，再次将他拉近。“孩子，” 脸轻轻靠在哈利的头上。“当然。当然可以回家，亲爱的。”

哈利如释重负。

······

与去年夏天不同，哈利这几天里格外低沉，家里也是如此——即使哈利没有受到袭击，但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所以人都有些凝重。

哈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回信给苏珊，会尽量继续进行新法规修订，现在他们所有人都在积极参与这件事，哈利告诉纳威他表哥的事情，答应在回学校后再向他详细说整个事。

之后哈利花了一些时间陪着巴克比克，去球场飞了一次，还和克利切一起做饼干，希望这些能让自己振作起来。

星期三的晚上，哈利正在为回学校整理行李。

“斯内普也有这些书。” 哈利转身，是卢平站在门口。在摄魂怪的袭击后，他一直留在哈利身边，凤凰社的成员开始聚集在总部，最近小天狼星很难有机会溜出去，而邓布利多也分给了斯内普很多任务。“如果你想提前学习，他肯定会借给你。”

哈利低头看着腿上的黑魔法防御书。“这样也好。” 他把书轻轻放回书架上，看着剩下的书堆。“回学校后我们接着训练吗？”

“哈利，今年有owL考试，你会很忙的。” 卢平说道，但哈利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训练比一些考试更重要，卢平，” 哈利说道。“而且，我不担心考试。” 这是真的，自从解开封印后，哈利的学习越发快速。

“还会有很多作业，而且还有魁地奇的比赛。”

哈利无声地看着卢平，过了一会儿，卢平叹了口气。“如果你坚持，我相信斯内普会找时间和你训练，当然，这有可能被邓布利多发现。”

哈利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好吧。我可以自己练习。”

“记住，哈利，你现在还只有十五岁，” 卢平提醒道，手指梳着哈利凌乱的头发。“虽然你现在很厉害了，但仍然还只是个孩子。”

“伏地魔可不会在意这个，” 哈利指出，但还是握紧了卢平的手。“我会小心的，卢平。”

“今年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孩子。” 卢平微微笑着。“让我们来处理其他事情，好吗？”

“好的。”

“准备好明天了吗？”

哈利知道卢平不是在问行李，哈利的胸口紧缩，焦虑漫上心头，哈利不得不再次扮演他的角色，面对罗恩、赫敏和邓布利多，以及另一群陌生人。

“我想没问题的。”哈利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卢平。“我只是…达力的事是我的错。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把责任推给派摄魂怪的人，或者什么的，”他在卢平辩驳之前加了一句。“但事实是，他是因为有人想杀我才死的。他们对我那么糟糕，但——他们不应该遭受这种命运。没有人应该遭受这种命运。我的姨夫姨母恨我，但他们爱达力，而我——他只是一个孩子，你知道吗？他只有15岁。”

令哈利震惊的是，泪水止不住的流下。突然间，他被卢平抱住，“没事的，小家伙，”他安慰道。“你是对的——不管他们做了什么，都不应该这么早失去他们的儿子，达力不应该经历这样的事情。但不要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哈利，他们的悲剧并不能抵消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你的伤害。”

“我不敢再面对他们，卢平，”哈利带着哭泣的声音低声说。“他们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这——这会把他们逼疯的。”即使他们不知道达力死亡的真相，但依旧会将这个不幸归咎于哈利。在哈利出生那一刻起，从工作上的不顺利到糟糕的天气，一切都是哈利的错，他都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卢平的声音那么柔和。“但我知道，只要我活着，小天狼星和我就会一直陪着你，我不知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小家伙，但我发誓，他们再也不会碰你一根手指。”

卢平的承诺里带着一丝咆哮，深深地安抚了哈利内心的某种东西，如果是卢平的承诺，哈利愿意相信。

星期四下午一点半，克利切送哈利回到德思礼一家，行李就放在身边，哈利坐在床沿上，透过笼子抚摸着海德薇的羽毛。

看向窗外，哈利强迫自己不去想姨父姨母，他们现在在做什么——葬礼开始了吗？现在棺材正去墓地吗？

突然间，楼下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虽然早有预料，但哈利还是急忙站起身，手持魔杖指向门口，他听到很多人的低声交谈，有些声音熟悉，有些不熟悉。

一阵奇怪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瘸着或拄着拐杖。

\\\"波特！\\\"那声音让哈利的脊梁发冷，他摇了摇头，提醒自己这不是小巴蒂，而是真正的穆迪。\\\"天啊，你这上了多少把锁？\\\"

\\\"锁？\\\"一个女声，虽然熟悉，但哈利还是没能辨认出来。然后又有人爬上楼梯，到底有多少人来了？

\\\"让我和哈利单独待会。\\\"哈利松了口气，这是卢平的声音，随后几声轻响，房门打开了。

在狭小的楼梯间，穆迪、卢平和那位头发鲜亮的女傲罗挤在一起。这次她的头发是泡泡糖粉红色的。她对着哈利笑了笑，挥了挥手。\\\"嘿，哈利，最近好吗！\\\"

哈利记得她叫唐克斯。尼法朵拉·唐克斯——安多米达的女儿，她是小天狼星的亲戚。

哈利没有放下魔杖。“卢平，”哈利小心地打招呼。“我们第一次喝茶时，你办公室的水箱里装的是什么？”

\\\"一只水怪，\\\"卢平干脆地回答道，哈利放下了魔杖，把它收进杖鞘里。

\\\"不要放弃警惕！\\\"穆迪咆哮，满是伤疤的脸上可以看出一丝笑意。“干得不错，波特。”

\\\"很高兴认识你，穆迪教授。\\\"

\\\"啊，算不上教授吧，我一直被关在那个箱子里，叫我穆迪就行，这位是唐克斯，邓布尔多派我们来把你带走。”

\\\"所以你不能去参加葬礼，\\\"唐克斯插嘴说道，她头发的颜色缓缓变暗，似乎有几分伤感。“真遗憾，你不能好好地和你的表哥道别，哈利。”

\\\"我的亲戚不欢迎我去参加葬礼，\\\"哈利直率地告诉她，唐克斯一脸疑惑的表情。“但很高兴你们在我姨父姨母不在家的时候来。”

\\\"行李准备好了吗？\\\"穆迪粗声粗气地问道，一瘸一拐地走近，魔眼不停转动，魔力的窥视让哈利不舒服，穆迪能用这东西看到什么？

\\\"差不多了。\\\"

哈利从桌子上拿起几只羽毛笔和一些书，塞进行李箱——他不应该知道有人来接自己，胡乱地塞了几件衣服，合上箱子，假装四处看看做最后一次确认。\\\"我准备好了。\\\"

\\\"你有养猫吗？还是你家其他人的？\\\"唐克斯问道，她好奇指着小门，哈利的微笑带着一丝苦涩。

\\\"那不是给猫用的。\\\"今天已经好几次看见她的疑惑，她是在故意装糊涂吗？门被牢牢锁住，有八把！\\\"我们怎么去……去哪儿？\\\"

\\\"移形换影。\\\"卢平解释道。\\\"虽然不怎么舒适，但白天这是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我们在几个地方不停跳跃，确保不留下任何痕迹。\\\"

\\\"穆迪想要带你飞出去，\\\"唐克斯透露，听起来很有趣。\\\"但白天太容易被发现了。\\\"

\\\"是啊，是啊，可惜我们不能等到天黑，该死的麻瓜，\\\"穆迪抱怨道。\\\"放了你的猫头鹰，波特，她会在那里等你。\\\"

\\\"我打不开笼子，先生。\\\"海德薇的笼子上了锁，如果整个夏天他都待在这里，那这一定是弗农姨父所为。

\\\"啊，我来弄。\\\"卢平挥了挥魔杖，铁锁落地，哈利打开笼子——海德薇真是个狡猾的小家伙，她伸展了一下翅膀，调整了一下羽毛，仿佛被困了几周，之后用头撞了撞哈利的下巴，咬了他的耳朵，然后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好了，我们动身吧。我们拖太久了。\\\"穆迪站直了身子，把哈利的行李箱递给唐克斯，把海德薇的笼子递给卢平。\\\"抓住我的手臂，波特。\\\"

让穆迪带哈利移形换影，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尽管哈利知道眼前的穆迪是本尊，卢平鼓励地看了他一眼，哈利挺直了身子，紧紧抓住穆迪的前臂。

虽然卢平说过\\\"有几次\\\"，但哈利没想象会是令人胃痛。咔嚓一声，他们出现在一个肮脏的小巷里，还没来得及呼吸，穆迪就松开了他，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抓住！”

咔嚓又一声，他来到一个田地，哈利头晕目眩，抓着他胳膊的手松开了，一个模糊熟悉的胳膊环绕着他的腰，将他紧紧地贴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我抱着你，小家伙。”

又一声咔嚓——这次他来到一个岩石峭壁上。他的胃一阵翻腾，卢平松开了他。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再一声咔嚓，哈利的视线暂时变黑，当世界重新变得清晰时，他站在一条普通的麻瓜街道中间，穆迪握住他的手腕，自己有些站不稳。半秒钟后，卢平和唐克斯出现了，卢平站在哈利身后，悄悄地扶着哈利。“对不起，小家伙，这种感觉可能有些难受，但这是最安全的方式。”

哈利原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移形换影，但他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习惯不了。\\\"我感觉要吐了，\\\"哈利说道，唐克斯在一旁笑了起来。

\\\"选一个点，一直盯着它看，直到停止旋转，懂吗，小家伙，\\\"穆迪指导着，语气中毫无同情。\\\"你认识字吗？\\\"

\\\"一般情况下？会。现在？不好说。\\\"

唐克斯又笑了，穆迪也是，嘴角扭曲着。\\\"读这个。\\\"

哈利的视线稳定下来，花了几秒钟才看清穆迪递给他的纸上的文字，那是邓布利多独一无二的笔迹。

凤凰社总部位于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再次读了一遍，牢记在心。当他抬头时，发现在11号和13号之间挤进了一幢全新的建筑物，哈利手中的纸瞬间自燃，灰烬散落在他的鞋子上。

终于，哈利来到凤凰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