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裂痕

斯内普满脸愤怒地返回自己的住处，他对特里劳尼的荒谬的预言摇头不已。斯内普不知道为什么，阿不思坚持让他参加这次圣诞午餐，他更愿意在自己的房间独自用餐。大厅里他唯一稍微喜欢交谈的人只有麦格，也许卢平也可以。

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之前，斯内普便把它打散了。他不愿意在圣诞节想起卢平，那双蜂蜜般棕色眼睛里出现的悲伤和后悔的神情就已经够让人心烦了，而且满月正好是圣诞前夜，他将错过所有的庆典。

想到这，斯内普的怒容加深了。

解除住处的咒语，他悄悄地走进里面，脱下斗篷，随手把它扔到墙上的挂钩上。圣诞节他只想要一杯白兰地，一本好书，至少十二个小时不用见到任何学生或者阿不思·邓布利多，现在的老校长比任何时候都让人陌生。

钟爱的扶手椅拥抱可以让人放松，斯内普闭上眼睛片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当他睁开眼睛时，他停住了。在咖啡桌上，有一个用棕色纸包裹的包裹。当他去吃午餐时，它明显不在那里。

他战战兢兢地伸手拿起来，即使不看也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那匹该死的狼。

果然，顶部的字迹是熟悉的。

斯内普，

我知道你没期待着收到任何东西。我非常怀疑你也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但别担心 —— 这次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也许等我感觉好些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我肯定米勒娃会送给我一瓶格伦菲迪克威士忌，我一个人可喝不完。

我不是要求事情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但还是希望我们能向前迈进。

圣诞快乐，

卢平

斯内普差点没看内容就把整个东西扔进了火里，但他没忍心这样做。他小心翼翼地撕开粘在一起的胶带，剥下纸张，期待着里面是一本药剂书或者与黑魔法有关的东西。但事实并非如此。

里面是一个木制拼图盒。从外观看，是源自麻瓜的东西。纹理深色的木块，错综复杂地雕刻着，拼合在一起，看来要解开需要很长的时间。

他想起多年未曾造访的一个麻瓜家里的卧室的书架上，也放着一些类似这的木制盒，现在大概都坏掉了吧。那个九岁的红发女孩在他生日时兴高采烈地送给他一个木制拼图盒，并津津有味地说着她和家人去土耳其的旅行，以及她看到这个盒子后就忍不住要给他买的。

他小心地用手指轻触着木块，大脑已经开始寻找下一个可能的拼接点，渴望看看盒子里是否有什么东西。来自卢平的东西可能是任何东西，斯内普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也许这个盒子空着会更好。

斯内普咒骂着，把纸球扔进了火中，连同便条一起，但木盒依然放在他的膝上，仿佛在嘲笑着他。

向前迈进。他嗤之以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也许当他们还年轻而天真，充满希望的时候，说不定可以做到——也许，现在的卢平是可以的做到的。想起当时的那个狼人，令斯内普感到一阵剧痛穿透他的肋骨。

卢平是对的。他们肯定不能回到过去的模样。一切变化都太多太多了。

他摇了摇头，把目光从木盒上移开，凝视着火焰，看着包装纸化为灰烬。他以前几乎彻底搞砸了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白痴的狼人还在试图挽回。

向前迈进。斯内普想知道那会是什么样子。

他诅咒自己那颗枯萎的心角，它渴望着去探寻答案。

现在的罗恩像是随时准备爆发的火山一般危险。

不过他的愤怒很容易让人理解，无论是对克鲁克山再一次差点吃掉斑斑，以及赫敏把火弩箭上交给麦格教授，紧绷的怒火随时都可能爆发。哈利自己对火弩箭的上交并没有太生气，他也怀疑扫把的来历，但他倒是希望在对阵拉文克劳之前能把火弩箭要回来。

“帕金森一直在盯着你看”，罗恩低声咕哝道，两人正走向温室上草药学课。哈利回头一看——潘西·帕金森确实在看着他，但那目光更多的是审视而不是其他复杂的感情，她与毫不知情的特雷西·戴维斯手挽着手臂。

哈利想起他在圣诞节前与扎宾尼和格林格拉斯的奇怪会面，也许消息已经传开了，或者也许马尔福在他们多次偶然的深夜会面之后说了些什么。

“她什么也没做，罗恩”，哈利保证道，抓住罗恩的肘部，把他拉向前，远离斯莱特林学院的人。“没事。”

如果罗恩打算找麻烦，哈利可不想参与进去。

“我发誓，马尔福好久没有给我们一个好的理由来咒他了”，罗恼声道。“他好像已经不再把你当回事了。”

“也许他对巴克比克感到内疚。”马尔福这些日子并不完全忽视哈利，但他不像过去那样好斗，但哈利却很惊讶罗恩提起这件事。

“我怀疑这一点。这个家伙可能只是在等待审判结束后，这样他就可以更多地向我们炫耀。噢，看，那是扎宾尼！”

“别惹他麻烦，罗恩”，哈利皱着眉头说道，挡住他追赶那个高个子的斯莱特林学生。

“最近你怎么了？”罗恩问道，脸上带着一丝阴沉。“你和斯莱特林学院的人变得亲密了还是怎么着？你再也不去报复他们了。”

“也许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担心，而不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人。”斯莱特林学院的人不再困扰他，他没有理由对他们生气。而且，目前来看整个学院之间的对立似乎已经失去了失去意义。毕竟，就比如小天狼星·布莱克是一个格兰芬多人，学院间的对抗显然并不重要。

“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让他们在学校里为所欲为！”

“哦，成熟点，罗恩。”哈利忍不住咬了一口，红发男孩吃惊地退缩了一下，然后一丝恶毒的表情浮现。

“我不是那个意思。”哈利急忙安抚他的朋友。“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小心眼，不是吗？仅仅因为某人属于不同的学院就追着他们闹事，这太愚蠢了。”

“小心眼和愚蠢，是吗？”罗恩尖刻地问道。“你变了，哈利。我原以为是因为布莱克的原因，但你今年变得奇怪了。总是独来独往，神神秘秘。和斯莱特林学院那样的人交朋友。我不喜欢这样。”

在哈利来得及说更多的话之前，罗恩猛地甩开绿眼少年的手臂，气呼呼地朝温室走去，将哈利一个人留在庭院里。

突然，赫敏出现在他身边。“那是怎么回事？”她似乎有点累的喘不过气来，这有点奇怪，因为他们刚刚从变形术课上出来，路程并不远。

“没事。只是个罗恩那个混蛋发昏而已。”哈利低声嘟囔着，把手插进口袋，继续前行。

他知道红发男孩的话并不是真心的——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愤怒——但这仍然让他一直存在的内疚感像蛇一样升腾起来，在他的肚子里扭动。

他今年确实忽视了他的朋友。只是……他越长大，就越发觉得自己越难处理和罗恩的相处，尤其是在开始和像纳威这样的人，甚至是马尔福待得更多的时间后，这难道是因为解除控制之后的原因吗？

罗恩是他在霍格沃茨的第一个朋友，他将永远感激不尽。但那是否意味着他是最好的选择呢？

那场争吵之后，罗恩避开了哈利，就像他已经避开赫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