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欺凌

今天的斯内普有些不在状态。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但不管原因是什么，这个人是真的心不在焉。哈利正在练习摄魂取念，他一直想进入那些斯内普肯定不想让他看到的记忆中。有关他父亲的事，斯内普与卢平的初吻……哈利曾经控制自己不去偷窥，但考虑到斯内普让哈利寻找他想隐藏的东西，就情不自禁起来。

“您没事吧，先生？”哈利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他被逐出了与鱼和薯条有关的记忆，斯内普的黑眼睛和哈利的眼睛对视。“再来。”

哈利按照指示做了，喃喃念咒，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应该在搜索斯内普的记忆中寻找关于解毒剂相关的事情，练习不被察觉，眼神接触是咒语的开始。

哈利出现在斯内普心灵防御的雾气中，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一些肯定会让斯内普振作的事情上。

向我展示你为什么憎恨我父亲。

立刻涌现出一群记忆，但其中一种比其他任何记忆都更明亮，哈利冲了进去。

四个男孩，在一次考试后拦住一个瘦弱的男孩。一个红头发的女孩，怒火中烧，正在保护这个瘦弱的男孩。

一场争吵后，那个瘦弱的男孩突然悬在空中，袍子掩盖住他的头，露出的下半身是一身巫师传统的装束。嘲笑的笑声不住响起，那个红头发的女孩被拉住，从那里不住愤怒哭喊，那句话，那句可怕的话，那句毁掉一切的话。

四个男孩，就在那里，一个头发黑色、棕色眼睛的男孩向前一步。“谁想看看我脱掉斯内普的裤子？”

最后，哈利就被弹出来，喘着气回到了自己的意识中。起初，他不确定是斯内普将他逐出还是自己对看到的一切感到厌恶 —— 然后他抬头一看，看到了这位斯莱特林眼中压抑不住的愤怒。

“我猜你觉得这很有趣，对吗？”斯内普冷冷地说，哈利瞪大了眼睛。

“什么？天哪，不！”这似乎吓到了斯内普。 “他们都是那样的吗？那是 —— 那就是他平常的样子吗？”在他听到的所有故事中，小天狼星和卢平从未提到过。 “那…那不是恶作剧。那是欺凌。”虽然没有看到他们是否真的脱下了斯内普的内裤，但即使没有，这仍然是恶劣的欺凌。“卢平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

“他阻止了，波特一提到…嗯，你看到了，”斯内普生硬地说。“一旦他们开始行动，他总是…无能为力，他担心如果被人知道我们的事，他们会离开卢平，或者更糟糕，他们总和卢平在一起。”

“那也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遭受这种事情的，”哈利坚定地反驳道。“你怎么能原谅他？还有小天狼星！小天狼星是 —— “哈利甚至没有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看着自己的教父做出如此残忍的事。“他们让我想起了表哥和他的朋友。”

斯内普的嘴唇变成了一条细线。“有时，我会忘记你的童年与我更相似，而不是詹姆·波特的童年。”

哈利痛苦地皱了皱眉。“我宁愿忘记那些事情，”哈利直言不讳地反驳道，用手抚了抚头发。“天哪，难怪你一开始讨厌我。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甚至还能保持克制？现在还有点像是朋友了呢？”

“发生了太多事情，这些足够弥补那些错误了，”斯内普说。“我们那个年代的学校……情况可以说是相当复杂的。但在生活中，你必须决定放下点东西，因为继续保持愤怒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当然，布莱克和我永远不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但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可以相处得很好。至于卢平……那些事情有些复杂，就过去吧。”

哈利睁大了眼睛，然后点了点头。“是的，先生。”但他仍然无法理解，原谅那样的人，原谅那些袖手旁观任由这种事发生的人。“那时您就和我妈妈停止做朋友了，是吗，先生？”

斯内普慢慢地点了点头。“最终她原谅了我，”他说。“但那时，已经无法挽回了。”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左前臂，黑魔标记就藏在他的袖子下。

尴尬的沉默在房间蔓延开来。然后，哈利鼓起勇气。“请原谅我的直言，先生，但你知道我不是那么擅长摄魂取念术，”哈利坦率地说。“我永远不应该看到那个。在其他日子里，你不会让我看到这些，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先生，”斯内普皱着眉头，将一些头发塞到耳后。

“你比你想象的更擅长这个，”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承认。“但说得对，你永远不应该看到那个。阿不思今天早上叫我去他办公室，汇报了你的大脑封闭术的进展。”

哈利的肩膀绷紧了，但仍然不明白这为什么会让斯内普如此犹豫不决。“他以前也这样做过，对吧？这次有什么不同？”

“他似乎……对我告诉他我在你的心灵中发现了什么感到不高兴，”斯内普说着，嘴唇紧抿。“校长似乎比之前更坚信你身体里的魂器正在影响着你。”

哈利惊讶地笑出声。“为什么？”这是他听过的最荒谬的事情！“我以为他同意我没有被控制？”

“不是控制，”斯内普纠正道。“阿不思认为随着他对你的精神控制逐渐消退 — 他并没有明确承认过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提到你在逐渐长大 — 这使得魂器开始影响你的灵魂，使你的思想变得黑暗起来，更像他记忆中的年轻汤姆·里德尔。”

“我和汤姆·里德尔唯一相似的就是都看穿了邓布利多的废话，”哈利嘟囔道。“这有什么问题？”他不明白为什么这让斯内普如此烦恼。

“你这个格兰芬多的傻瓜，因为如果阿不思自己相信这一点，他就能说服其他人。他不需要告诉别人精神控制咒语，或者魂器，就像对我也从未提及过这两个。他只需要利用你与黑魔王的联系，多亏了你的室友们圣诞节前泄露了你的噩梦，全校一半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会提到自从黑魔王回归以来，你变得更加冷漠，更内向，也更聪明。你交了新朋友，更加强大的朋友，你远离了善良的朋友们，正如另一个年轻男孩曾经那样做的。”

恐惧袭上心头，哈利开始看到问题所在。

“在你毕业之前，他就会让整个英国的巫师都反对你，”斯内普冷酷地结束。

“但是…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他的，对吧？”哈利虚弱地说着，已经预料到了答案。

“他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斯内普指出，“他说天是绿色的，很多人会相信。对于大众来说，他比大多数人都更了解你。如果是他告诉人们你发生了变化，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怀疑？尤其是当他并没有说错的时候。”

斯内普说得有道理。那些事情，邓布利多可以当作哈利向黑暗转变的迹象，从技术上讲也都都是真的。他在课堂上表现更好了，不再忍受公众的好奇，和罗恩、赫敏的关系破裂，有了一个强大而有影响力的新社交圈子。正如伏地魔当初一样，他最初的追随者们。

而且他确实在远离邓布利多的控制，这对于这个国家的许多人来说，是向黑暗转变的明确迹象。

“我该怎么办？”哈利问，斯内普靠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我向阿不思保证，你的记忆中没有看到太明显的外在影响，没有秘密练习黑魔法的记忆，或者折磨动物的记忆，”他的表情短暂地扭曲了一下，“但因为他相信我不知道你体内的魂器，” 他皱起了眉。“你与校长公开的分歧是不可避免的，误导阿不思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哈利不喜欢放任这件事，但他无能为力。如果假装重新变回校长的顺从小木偶，他会失去很多，而且，很快他就会失去理智。

“我想今晚就到这吧，波特。”斯内普说道，现在哈利看得更仔细了，能看到斯内普眉头的紧皱和肩膀的紧张。

“好的，当然。”哈利匆匆拿起书包。“我……我很抱歉看到那些记忆，先生。对于我父亲对您做过的事情，我也很抱歉。”

斯内普回应的微笑扭曲而痛苦。“那些不是你需要道歉的罪行，哈利，”他平静地回应道。

“我还是很抱歉。”然后哈利离开了，心情沉重，想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他，自己父亲竟是个这样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