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水情严峻

八百里水泊，眼下成了现实。

原本的小水洼都被连日积水变成池塘，一个接一个，彻底连成一片。

这般倒是方便了梁山水军行事，水上行船，只需防备不时被冲动的碎石和断木即可。

好在阮氏兄弟回去得及时，石碣村的村民又大多善水，加之村中有不少渔船，人员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是屋舍和田地都被冲毁了，损失了些财物。

其余各村可就损失惨重了！

跑得快的还能留条命，稍慢些的只能被洪水带走。

哪怕就是县城此刻也是凶多吉少。

阳谷县也未能幸免，因城池之固，才将大水挡在外面。

就算县令开启法阵，城内的积水照样没过半身。战阵这玩意只能用来对敌，双方磨损战气，最是难抗天灾。

此刻阳谷县令周大人焦急不安，在县衙里来回踱步，等着下面的人来报！

周县令虽然贪腐，却不至于无能，尽管平时多顾着自己的私利，此刻对百姓的苦难，他倒也不至于视若无睹。

如果不采取行动，任凭百姓死伤，他的的官路也算是到头了。

很快，一阵踏水声传来，一个仆役踩过县衙湿润的台阶，赶回来禀告。

周县令连忙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仆役拜道，“涉水最深处已经没过了稚童，城中百姓纷纷自救。有余力的富户们都在高处搭起木寨，或是组织家丁在街面上筑起临时的防洪堤。可城内普通百姓无法出城逃难，只能尽力往高处走，现在城墙上已经站满了百姓。大人，粮食也被冲走了不少，再这样下去，百姓就撑不住了！”

听到这番言语，周县令在县衙的案台前来回踱步。

“船，要是有船就好了！有了船就能运人，运粮。”

可阳谷县又不是什么沿海城镇，哪来的船？

平日靠打鱼为生的百姓家倒是有船，可也只能急用！那种单人小舟在静水中尚不平稳，更别提眼下了！

“对了，梁山！”

周县令突然想起来，程卓麾下不是有一伙水军吗！

眼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想方设法来寻求帮助。

“只是如何去得梁山？”

周县令思索片刻，朝仆役说道，“传本县之令，招募勇士，乘小船去梁山求援。若能找来援军，重赏百两！”

县令无可奈何，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很快便有人接令，都是城中善水者，或是平日打鱼为生者，见此厚赏，又攸关全城生死大事，纷纷请命！

县令大喜，在县衙之中面见众人，言辞恳切，拱手道，“全县百姓，尽皆在诸位勇士手中！”

大宴一场后，周县令亲自将诸位勇者送出城外，众人在滚滚洪水之中划船而去。

这种情形在周边各县都有发生，与程卓有交情的，自然赶忙去求救，无可奈何的，自然只能待在城中固守，听天由命！

但程卓并未待在梁山之上，而是乘船在四处巡视！

首先一站便是扈家庄！

独龙冈这里的情况要好得多，虽然也被冲毁了一些东西，但是因地势高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而且水退的也快些。

听说程卓前来，扈家庄上下皆来迎接。当然，扈太公和扈三娘自然不会出来，毕竟如今两家情况不同以往！

“哈哈！”

扈成将程卓迎进来，笑道，“今日侯爷怎么得空过来？”

程卓开口道，“如今各处受灾，我特地过来扈家庄看看！”

扈成拱手道，“有劳侯爷惦记！”

“不知…”

见程卓犹豫的样子，扈成笑道，“侯爷放心，小妹就在庄上，只是这婚期将近，你俩可不好见面啊！”

两家已定下婚期，就在下月二十五！

“我自晓得！”

两人说着便朝大厅走去，扈太公早已在此等候。

“侯爷！”

“太公！”

程卓躬身拜道，“您老一向可好！”

“好！我有什么不好的！”

程卓笑了笑，朝后挥了挥手，便见一队兄弟抬着东西走来。

粮食，布料，药材！都是一些急用之物！

扈太公看在眼里，心中大慰，忙道，“侯爷拿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怎生又带来这许多！”

“哎！都是一些俗物，不值一提！”

扈太公抚须大笑，大步上前拉着程卓就往大厅走去，两人分坐两边，闲谈几句。

“侯爷今天可要陪老夫痛饮几杯啊！”

扈太公笑道，“正好最近老夫得了一坛陈酿！”

程卓笑道，“太公美意，在下心领，只是如今情形却是不容在下休息。在下稍候便离开！”

扈太公赶忙挽留，“这怎么才来就要走？不行不行。”

程卓推脱道，“如今周边水患难除，在下如何有闲心在此享受！山上兄弟不少都在外奔波，我也是顺路才来了扈家庄，既然见到太公庄上无恙，在下也可放心回去。”

“哎！”

扈太公还欲再劝，却是一道女声从侧面响起。

“侯爷心怀苍生，以大事为先，爹爹当高兴才是！”

程卓顿时笑了起来，转头看去，门帘之后站着一道人影。虽只见人影，但是程卓知道，定是扈三娘在那里。

见扈三娘都开口了，扈太公也就不再劝了，只是说道，“若有何事，侯爷尽管开口！”

程卓躬身拜谢，又朝侧后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帘后人影这才出来，双眸紧盯着厅外。

瞧见扈三娘这般模样，扈成不由打趣道，“行了，人都走远了！”

扈三娘白了扈成一眼，与扈太公说道，“父亲，今日女儿与您喝一杯如何？”

“你啊！”扈太公宠溺地笑了笑，与儿女一起离了大厅，往后院而去。

程卓离了扈家庄，又往其余两庄转了一圈，直到傍晚方才回返梁山。

也是那些县城命不该绝，居然让程卓在路上救了两个来求救的人。

程卓对这两个人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将两人从水中捞起，带回了梁山。

至于出不出兵解县城之围，那得看山上的弟兄怎么说！

……

京城，蔡京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才趁着吃饭功夫召见了闻达李成二人。

“拜见太师！”

蔡京轻笑一声，抬手虚扶，“两位将军请起。这番前来解京师之围，有赖两位将军。”

李成忙道，“此乃本分，何足挂齿！”说着从怀中取出梁世杰托他带来的信。

“太师，此乃中书大人密信，命末将亲承太师！”

蔡京接过来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好你个程卓，敬酒不吃吃罚酒！”

想着李成闻达两人还在，蔡京面色一变，笑道，“两位将军且歇，近日还少不得要麻烦二位！”

两人赶忙拜道，“全凭太师吩咐！”

等两人躬身离去，蔡京才对黑暗处说道，“让郑乾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