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物是人非

越往上，山路越是崎岖，柳风顾忌万天身上的旧伤，奔了一段便减缓下来，两人信马由缰，一边走一边欣赏沿路的风景，此时的景色已经焕然一新，方才的漫山遍野的野花早已经不见，此时只剩下“草色远看近却无”的一层浅绿，再有就是蒙尘的白雪，斑斑点点的躲在岩石背后顽强的对抗着越升越高的艳阳和刮来的南风。

再往上走去，残雪越来越多，渐渐的，已经连成一片片，到后来便只有向南的岩石下露出斑斑灰黑，其余都是白雪了，但是两人旁边的溪水依然如故。虽然散发着一股冷冽，但是却清澈的透明，只不过是里面飘浮的冰块越来越多了。

看看前面已经无路，两人下马，柳风看看万天，道：“怎么样？敢不敢和哥哥到雪山顶一游？”万天哈哈一笑，道：“大哥要去，小弟自然奉陪，说完解下马缰，把马拍开，道：“马儿马儿，现在你自由了，去吧，去干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吧！”两匹马蹭蹭两人，便欢快的跑开了。

两人正在往山上行走间，突然感觉整个雪山一阵颤抖，使得两人身形不由得一阵晃动。万天不由得心中一惊，柳风一见道：“贤弟莫惊，此正值冬去春暖，不知道何处由于积雪融化发生了小面积的雪崩，为兄自小在这雪山长大，对这情况熟悉的很，此时的雪崩，绝对不会很大，如果是严冬发生雪崩，我们便要开始逃命了，此时正好看看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万天回过神来，道：“好，那我们便加快脚步上去看看这难道一见的奇景。”

柳风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传说这雪山的积雪之内孕有千年雪精，把它带在身旁，不但可以保持人时刻清醒，而且更可保护练功之人不走火入魔，如果找到足够大的雪精做成宝剑，不但坚韧异常，而且施展起来还可以逼发出奇寒用以御敌，端的千古奇珍，此时的雪山派之内有一把半尺长的短匕，便是用千年雪精制成，但是却因为雪精太小而不能散发寒气御敌，但是便是如此也是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乃是雪山派掌门历代相传的镇派之宝。

以前小时候，每当春暖花开之时，听到雪崩的声音，便会急急的寻了上来，渴望能在雪崩之后找到一块雪精，这雪精因为总是生长在千年不化的深深的积雪之下，而且更是十分的稀有，所以要想得到，唯一的机会便是雪崩之后，可是也许是我们运气不是太好的原因吧，从来没有得到过。时至今日，和当年已经相隔十多年，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幸得到一块！”

万天道：“那么说大哥你竟然是雪山派的高足了？”

柳风淡淡的道：“当年是，现在却不是了，当年师祖因为听信谗言，把我和先师逐出墙门，我和雪山派已经恩断义决了，今次来，只是有些怀念当年的景色，却并非想再回雪山派了。哼，如果不是先师有命，早找上雪山派，灭了那一帮井底之蛙。”感觉自己心情似乎有些激动，柳风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好了，不提他们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此时上山还有些太早，得等积雪都稳固了才好上去！”

看看四周，竟然没有一个可以供人休息之所，所有的地方都是白皑皑的积雪，柳风心中一动，道：“我们还是再往前走段路程吧，前面拐弯便是小溪的源头，有处小潭，里面的水常年不冻，最吸引人的却是里面的一种青色的小鱼，最大的也才半尺多长，但是肉味却是鲜美，放在火上一烤，绝对是一人间美味，以前每次来总会上这里来耽搁个把时辰。现在想起来还禁不住流口水呢！”

万天大喜道：“哈哈，竟然有如此好去处吗？那我们便快去吧，被大哥一说，小弟已经忍不住要大流口水了！到时我便下水抓鱼，料理鱼便交给你了！”

柳风看万天似乎放开了心结了，不由得大喜，道：“好，此处往前，向右拐弯一直便到，有三四里的路程，便让我们比试一下脚力，看看贤弟此时功力恢复了几成……！”

柳风还没有说完，便见万天已经箭一般的向前冲去，柳风一见之下顿时叫道：“你小子，竟然耍赖，这次不算，赶紧回来，我们重新来过……”话声中也飞快的向前冲去。

潭水碧绿，似乎跟当年一般没有变化，一样的寒冷，一样的碧绿，一样的清澈。柳风站在潭边，看着这旧时的风景，想想今时的物是人非，那一直微笑着的脸上竟然显出一丝伤感，由于面对着潭水，万天看不到。柳风眼光落在潭水离岸不远处一块岩石上，看着那上面两个一大一小的圆圆的浅坑，心头一震，不由的低语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声落，两颗晶莹的泪珠自眼角缓缓滑落。

身后，万天的声音响起，道：“大哥，我已经升起火了，现在便看你抓鱼的手段了！”

赶紧低头，拭干脸颊的泪水，柳风不敢转过身来，哈哈笑道：“贤弟看为兄的手段吧！保证贤弟猜不出为兄是怎么抓鱼的！”

万天哈哈笑道：“难不成你要舍去用宝剑刺鱼的绝技而现编出一张网来网鱼不成？”

柳风哈哈笑道：“非也非也，宝剑当然不会用了，为兄只用一双手来抓鱼！而且手还不用沾水！”

万天兴致勃勃的站到岸边，道：“这我倒想不出你是怎样抓鱼了，倒要学学了！”

柳风哈哈笑道：“好，那我就把为兄这项绝技传你，但是却不能随便传给外人！”说完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只见右手轻轻一掌，击在脚下的岩石上，围住岩石的潭水顿时一阵激荡，化作圈圈涟漪向四周荡去，涟漪未尽，一条条鱼儿便已经翻着白肚浮出水面，却是这些鱼儿因为潭水寒冷，总爱成群的躲在岩石下借以躲避流水和取暖，此时被万天的掌力击中巨石，巨石振荡传到水中，把附近的鱼儿震晕了。

柳风手疾眼快，双掌交错击出几记掌风，掌风落在湖面，冰冷的湖水夹着被震晕的鱼儿向了岸上的万天打去。害得万天好一阵手忙脚乱。

两人吃完烤鱼，满意的喝了几口冰凉的潭水，正要向山顶走去，便在此时却见潭上空的云雾之中，一条白色身形穿过层层雾霭，落入潭水中。两人由于没有看清，不由得都止住脚步，万天的心似乎跳了跳，问柳风道：“大哥，刚才是什么东西落入潭中？我怎么看像一个人啊？”

柳风道：“我也仅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落入潭中，估计是方才的雪崩，上面落下的积雪！”万天道：“可是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大哥，我还是下去看看吧！说不定是人呢！”

柳风哈哈笑道：“不是大哥阻止你去，先不说这潭水冰冷刺骨，依你此时的情景下去绝对支持不了盏茶时间，再有就是潭水上方乃是雪山最为凶险之地，被称之为雪山绝地，这山峰后面便是雪山臭名昭着的雪山谷，向来被人视为禁地，便是雪山派的人，也从来不敢踏入一步。你想想，这样的地方，可能有人掉下来吗？”似乎是在验证柳风的话一般，声刚落，雾霭中便又如流星飞坠一般落下块块积雪，但是都不大，而后便是一层玉屑般的白雪飘落。

看到如此情景，万天方才死心，道：“好吧，那我们走吧！”说完，回过头去，仍是看了已经平静下来的潭水一眼。心，没来由的悸动了一下。

绕过雪潭，两人离开溪流，继续向上行去，又行半个时辰，终于将到峰顶，便在此时，万天突然被柳风拉住道：“贤弟，你看峰顶上那几个人，武功好像不弱，我们是不是绕过去？”万天高傲的道：“为何要绕过去？现今江湖上的武林人物，还没有我万天看在眼里的人！”说完竟然一马当先的向前走去。

柳风无奈的摇摇头，跟在身后，他虽然不想惹事，但是却同样和万天一样心高气傲，否则两人也不可能走在一起。

黑衣双杀看到两人，那如同野兽般的微黄双眼，顿时收缩起来，慢慢的，双瞳竟然收缩成针尖般大小，身形一动，已经来到了两人跟前。

看到两人这不俗的轻功，万天心中不由一震，顿时收起了方才的那一点轻视之心，冷冷的看着两人，手已经按上腰间的长剑。同时提聚起全身功力。准备随时一击。

黑衣双杀那一身黑色劲装顿时涨了起来，两人缓缓的弓起了身形，便如猛兽一般已经准备好扑食。柳风跨前一步，同万天并肩而立，和黑衣双杀对视起来。全身功力完全施展之下，一股迫人的气势顿时发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