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八章 终焉剑道

混沌中。

原始古蛇焦黄的眼珠用阴仄仄的目光盯着太上，似乎想要把太上完全看透，但太上周身氤氲的太上忘情气息，阻挡了他的目光。

他能仗着其主赐予的三件至宝和当年其主留下的一道因果，成功掌控已知混沌中所有。

但他本身的实力在太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手中三件至宝：令牌用以号令，混沌梭用于穿梭混沌，永恒之光则可以发出其主三成之力的一击。

三件至宝并没有任何洞察的作用，所以原始古蛇也无法看透太上。

但当初其主在他本源中刻下一道印痕，这印痕只对盘古有效，与盘古因果越深，这印痕的反应就越大。

原始古蛇就是借助这道印痕，才终于找到了洪荒的位置。

此时，他本源中的这道印痕正散发出一片凌厉的光芒。

这是原始古蛇第一次见到印痕有这般强烈的反应，因此他笃定眼前的太上，就是盘古所伪装。

他发出阴冷的笑声，道：“盘古，你以为你伪装成这般模样，本尊就发现不了你了吗？”

“吾主赐本尊至宝，让本尊一眼就看出你的伪装。”

三位太上同时扬了扬长眉。

他虽然不知眼前这条原始古蛇为何认定他就是父神，但对于洪荒来说，这个误会很有利。

太上缓缓露出一抹澹笑，道：“道友如此苦苦追寻贫道，又是何故？”

原始古蛇咧开血盆大口，道：“吾主要你死，你必须死。”

话音落下。

原始古蛇周身的永恒之光瞬间收束在其头顶，化作一颗璀璨如金乌烈阳的星辰。

他狂热地炸碎自己血肉，向他的主人献祭，狂呼地道：“吾主，你卑微的仆从在这里向你献上盘古。”

永恒之光以永恒为名，昔在，今在，永在，光芒之下，便是混沌长河也要真正发生动荡。

光芒照耀，太上脚下玄奥长河顿时掀起千波万浪，长河中所有时空与因果都变得虚虚实实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直接崩碎。

太上神情微动。

此刻他可以完全肯定，永恒之光正是与神话大罗道果同样位阶的存在。

他并没能完全参悟神话大罗道果，这道永恒之光可以让他真正的陨落。

但太上经验老到，看出原始古蛇手中的永恒之光是外物，只有一击之力，那么还可一战。

最糟糕的情况，哪怕他没能躲过，这永恒之光消耗在他身上，那么洪荒其他人就安全了。

子受就不用考虑永恒之光的威胁。

万般思维在太上脑海之中一闪即逝，永恒之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手持太极图的太上轻喝一声，手中太极图勐地展开，延绵亿万万里，蒸腾起无上阴阳两仪之力。

混沌分阴阳，两仪分清浊。

一对阴阳鱼从混沌虚空中跃出，迎向永恒之光。

在刹那间。

太极图发出一阵悲鸣，那对阴阳鱼奋力游动，却只挡住永恒之光亿万分之一刹那。

永恒之光无情地将万古磨灭，将混沌镇压，让源初之地都发出一阵动荡。

噗！

太上脚下玄奥长河此刻已经完全沸腾，翻滚的河水少了一半，无数河段的两岸都变得支离破碎。

太上这条玄奥长河，还不能完全代表不可摧毁的混沌长河，此刻面对恐怖的永恒之光，也坚持不住了。

太上脚踏八卦紫金鼎，头顶天地玄黄玲珑宝塔，收回残破的太极图飞退入长河之中。

就在刚才那一击中，他一气化三清的另外两身，已经湮灭。

一气化三清并非身外化身之法，三个太上皆是本体，所以两位太上主动迎上永恒之光殒落，换取了最后一个太上脱离的机会。

原始古蛇此时全身鲜血淋淋，他献祭给永恒之光的血肉，可无法瞬间恢复过来。

但看到太上败退，他眼神中的狂热更加炽热地得意大笑道：“盘古，你以为你可以逃出吾主之力？”

“就算你逃出到混沌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条时空长河，任何一处因果命运之地，都没有任何作用。”

“吾主的永恒之光，可以把你的一切印记都抹杀，你想用对付龙族族长的手段应对吾主的永恒之光？痴心妄想。”

就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般。

追逐太上的永恒之光再度暴涨，从所有时空维度，杀向太上。

太上心念一动，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勐地一震，不再守护他而是落向脚下的玄奥长河中。

玄奥长河中的千波万浪瞬间被玲珑宝塔镇压。

下一刹。

太上已然踏入长河之中。

长河不见所起，不知所终，涛涛浪花无数，每一朵浪花中，都有一道太上的身影，所有的因果上，所有维度上，全是太上。

原始古蛇冷笑一声，道：“无知，你以为这样有任何作用吗？想逃出吾主永恒之光？绝无可能。”

他的之躯再一次炸开百万斤血肉，化为祭品。

永恒之光顿时光明在矿，宛如变得有灵一般，发出一声如同冷哼地道鸣后，坠入玄奥长河中。

之前太上与混沌龙族族长交手时，后者根本无法靠近玄奥长河，因为这条玄奥长河对于混沌龙族族长而言，是超出其一切的存在。

无法靠近玄奥长河，混沌龙族族长毁灭再多时空长河的支流，也没有任何作用。

然而，永恒之光轻易就钻入玄奥长河中。

哗啦啦。

永恒之光进入玄奥长河中，立刻化为无限之数，遍布玄奥长河的起源与终末，每一道光芒都对应一位太上。

一人一光，便在玄奥长河中不断扩散，迅速填满长河的每一处。

现在拼得谁能更坚持下去。

太上没有完全参悟神话大罗道果，他这条长河依然有尽头，他能填满的长河范围依然有限。

原始古蛇的永恒之光只有一击之力，而且催动永恒之光需要他不断献祭。

此刻，两道相争，力竭者死。

时间在这场争斗中已经失去意义，因为在这条玄奥长河中，时间不再连续，任何一刻都可以是起源，也可以是终末，更可以是当下。

长河之中，太上的身影越来越少。

长河之外，原始古蛇的本源与血肉也肉眼可见地缩小。

终于。

在某一刻。

太上在长河中的身影只剩下最后三个。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开头的样子。

但，此时玄奥长河已经干涸，只剩下最后三朵浪花，三位太上，以天地人三才之势，面对永恒之光的围剿。

整个长河破碎的河道，已经被永恒之光包围。

三位太上手中早已经没有了任何至宝，也不知何时已经遗失在何处了。

原始古蛇六成身子都已经献祭，看上去几乎就是一具血肉模湖，可见白骨的残骸。

但他却得意地哈哈大笑，道：“盘古，你死定了。”

他完成了最后的献祭，又是大片血肉成为永恒之光的祭品。

只见那玄奥长河中的永恒之光化作超脱一切的永恒，一只巨大而无形的巨掌在整条长河中投下阴影。

巨掌出现的刹那，已经将一切时空收拢，将所有因果与大道法则纳入学掌心，一切已知的维度，未知认识，全都在永恒之光的照耀控制定。

太上此时退无可退，避无可避，早已经无路可退。

但他脸上只有一片平静，开口道：“告诉帝辛，有一个远超洪荒位阶的幕后者想要谋划父神，洪荒只不过是挡在那位谋划父神前的石子罢了。”

“洪荒想要摆脱困境，必须提升位阶，大道级天地，远非终点。”

巨掌落下。

太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道：“好好守住洪荒。”

轰！

巨掌碾碎了玄奥长河最后的破碎河段。

圣人灵光熄灭。

……

地仙界。

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太极图，八卦紫金鼎破开封禁，冲回地仙界。

太上留在三件至宝上最后的力量，抚平了破碎的天地，让这亿万万里的天地重新归于地仙界。

三件至宝从一开始就不是失落，而是太上故意装出失落，让它们可以回归地仙界，回到洪荒众生手中，继续守护洪荒。

三件至宝化为三道流光，飞到通天手中。

太上最后话语也随着天地玄黄玲珑宝塔落到通天手中，也出现在通天的脑海中。

圣人殒落，天地同悲，洪荒天地本该有异象。

然而，永恒之光磨灭了一切，天地所有异象在发生之前，就已经抹杀了。

通天甚至在接到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之前，都不知道太上圣人殒落了。

当太上圣人最后的话语落入通天脑海中时，通天表情一滞。

大兄……殒落了？

虽然在战前，诸圣也全都抱着必死之心，但通天根本就没想过太上会殒落。

大兄证道神话大罗道果，一证永证，摆脱量劫困扰，怎么回事？

但不管通天是不是接受，太上也已经殒落。

他看向那弥合的亿万万里天地，感受着天地玄黄玲珑宝塔三件至宝严重的损伤以及上面已经完全消散的太上忘情道气息。

周围的发现通天气息剧烈波动，以为有机可乘，立刻一拥而上。

通天地停滞被数万的气息给惊动，他勐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数万狰狞面目。

他周身剑之大道勐烈膨胀起来，一股湮灭一切，终焉一切的气息，自剑之大道中蒸腾而起。

这终焉气息中，演天地万物，万法万道的终焉之刻。

通天周身亿万里，顷刻被染上一层终焉的暮色。他一对剑眉倒立而起，抬手向前斩去。

剑之大道他指尖爆发出凌厉至极的剑芒，向眼前所有斩去。

这一道剑芒含怒而出，凛冽无比，斩破诸天，划开混沌，一剑断去亿万年时光，湮灭无数因果。

哪怕是混沌级面对完全通天这含怒一击，也要谨慎万分，一不留心就会殒落。

至于混沌之下，皆斩！

剑光又快又急，带起斩落一切的气势，扫过整个地仙界前线的每一个。

不管是那些想要趁人之危对通天出手的，还是在与其他洪荒众生交手的。

全都被剑芒斩中。

剑芒蛮横无比的斩过所接触过的每一个。

不管是混沌级，大道级，天道级，只要是混沌，并且位于主要战场的南赡部洲的，皆被剑中。

剑之大道，无所不斩，无物不破。

凌厉之处，连大道法则也可斩。

但通天性情豁达，重情重义，很少有真正发挥出剑之大道所有凌厉之时，哪怕是与元始天尊斗得最厉害时，通天也会下意识留手一分。

自通天参悟剑之大道以来，唯一直面剑之大道凌厉的只有接引准提，但西方二圣当年面对的是刚刚参悟剑之大道的通天。

现在的通天，已经完全参悟剑之大道，证道大道级，离混沌级只有一步之遥。

此时，通天于悲痛与愤怒中全力一击，又岂是当年接引准提所面对那一剑可比？

所有在南赡部洲的数量多达百万，其中混沌级就有上百，大道级十万，余者全都是天道级中的精锐。

南赡部洲是洪荒众生在地仙界布置的主要防线，是地仙界的主战场。

百万全都挤在这里。

此时，通天含怒一剑，一记剑芒扫过百万。

这一剑，连整个南赡部洲的所有时空全都斩碎，以至于所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斩中。

只有混沌级的在中剑前反应过来，但也仅仅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混沌级以下的，一直到中剑后，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啪！

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水泡破裂一般。

刹那间。

百万殒落身死，哪怕是那百位混沌级也不例外。

大军中。

古族族长目光微动，沉声道：“剑之大道，而且已经参悟到终焉之道？九幽族长，乘黄族长，该你们出手了。”

对于混沌龙族族长和混沌麒麟族长的殒落，古族族长根本不在意。

死多少不重要，只要吾主的法旨完成就可以。

哪怕是他殒落了也一样。

不过就是龙族和麒麟族失利而已，就算这两族完全剔除，将其附庸也抹掉，也就是损失千亿之数。

这个数量不过全军千分之一罢了。

所以古族族长之前知道龙族族长和麒麟族长殒落时，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

但此时，看到通天那盖世一剑后，他却突然开口了。

剑之大道极为凌厉，其和生命大道一样，也是一体两面。

其中的终焉一面，又被称之为终焉剑道。

剑光所过之处，万物，万法，万道，皆步入终焉。

一旦参悟剑之大道的终焉之道，那么任何境界低于用剑者，都只有被斩的份。

任何手段，任何大道法则取巧都无用。

对付参悟了终焉的剑之大道，只有以力压制，任何取巧之法都只是作死。

混沌九幽族长，混沌乘黄族长轻轻点头，向通天走去。

在此之前，刚刚被一扫而空的南赡部洲，又在眨眼间被百万填满了。

才死了百万而已，大军里有千亿之数的百万之数。

死了一批，再来一批就可以了。

何须在意？

所有的都在狂热中，甚至一开始大乱的混沌龙族和混沌麒麟族，此刻也受本源中令牌印痕的影响，重新开始狂热起来。

如此大军，就是踏也踏平洪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