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回不去了

“五……师兄！”

楚轩辕面色复杂，现在，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师弟，多么亲切的称呼，他终于听到了五师兄再喊他师弟！

再喊，这一隔，便是千万年，对君上而言，便是九世轮回。他依稀还记得，暗灭是如何离去，西下的太阳，单薄的背影，从此，暗灭自封杀神，闯下一世凶名。他们相隔越来越远，几乎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但这一声师弟，天桥跨越距离，将这师兄情谊再续。

“五师兄，你不要怪师尊，师尊的决定也不是全对的。”楚轩辕解释道。暗灭与楚轩辕同出师门，而暗灭的离去，全因为师尊的决断。而这，也促成了暗灭性情大变。

“你的时间不多。”暗灭冷声道，“我从未怪过师尊，如果没有师尊，或许我早死了，师尊他老人家说得没错，人与兽，不可能共存！”

嘶——

几根尖刺从暗灭背后长出，四颗尖牙露在嘴巴外面，脚掌与手掌变大，同时一条全是鳞片的尾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他的腹部是青色龙鳞，背上是黑白虎纹，四根尖刺张开，火红的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师……师兄。”

楚轩辕欲言又止，想不到昔日笑容灿烂的五师兄，已经变化成了这副模样。

“丑陋吧！这就是现在的我。”

暗灭背对着楚轩辕，巨大的羽翼遮挡住他的身体，他不属于人族，而是兽族，他曾接受了人族的思想，也觉得没脸再见自己的师弟师妹，因为他的模样，会吓到他们。

“不，师兄，不管你变成怎样，你还是我的五师兄！”

“但我介意！”暗灭低喝道，他的声音，就像是野兽的咆哮，他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作为“人”拜师学艺的日子。

“就算你们不介意，但是，其他的人呢？他们会觉得我是被人圈养的可怜虫？”

“师弟，你是人，而我是兽，我们，已经——”

“回不去了。”

最后的四个字，在暗灭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无力，他再强，也改变不了自己是兽族的身份。

“师兄！”

楚轩辕欲言又止，他知道，暗灭已经心冷了，兽族，是不可能适应人族生活的世界，而且还要躲避人族的追杀。

“师弟，或许你还不知道，神王天怒，已经陨落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暗灭淡淡道。

“天怒陨落！”

楚轩辕惊呼道，虽然他遗失了太多的记忆，但一些记忆，正好被暗灭点醒了，神王帝天怒，乃四王之一，坐镇无上星界，过去，可是给君上造成不小的麻烦。

“天怒的实力你我皆知，更何况又过了这么久，修为必有长进，但是，不仅仅是天怒，就连天怒之境也伴随天怒被毁灭，其他三位神王帝，却一概不知。”暗灭说道，“所以，我有两种猜测，第一种，神王帝中，出现了败类，设计埋伏了天怒，第二种，自然陨落，或许天怒干什么失败了，但这可能性显然很渺茫，第三种，也是最可怕的一种，天怒自知实力差距悬殊，所以选择自我毁灭，来提醒你。”

“提醒我？”楚轩辕陷入了沉思，这两种猜测，不管哪一种，对轮回的君上都是不利的。

“没错，提醒你，这看似是隐藏了凶手，却是令其他人保持警惕，一个潜在的敌人，远比一个现身的敌人威胁更大，它会将人的恐惧无限放大。”

楚轩辕点了点头，沉声道：“也就是说，神王帝平衡被打破，也就意味着变革。”

“或许是吧！只是不知，这是走向辉煌的征兆，还是浩劫的开始。“暗灭回应道，”你的时间不多了，去做你该做的，你三师兄，他撑不了多久，也许对方下一个目标，就是他。”

“五师兄，难道你就没有任何线索吗？”

“没有。”

“额”对于这么简单明了的回答，楚轩辕还是有些无奈，不过，这才是他的五师兄说话的语调，也难怪这等直男追小师妹追了一千年被拒。但想起八师姐，楚轩辕不由有些伤感。他曾有五个师兄，三个师姐，但有的，只存在于记忆。

“去吧，师弟，如果未来的世界真如你说的那样，也许，我们还会再见。他们不相信你，师兄相信你！”暗灭举起了手，左右挥舞，这是告别。

“五师兄。”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振奋的了。

“保重！”

楚轩辕也不磨蹭，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时间，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当即，楚轩辕一脚踏入了空间裂缝，他只有十个时辰的时间，必须在这十个时辰里，完成他该做的事，要知道，现在是君上控制楚轩辕的身体，如果不是被暗灭强行唤醒，楚轩辕也不会知道这么多。现在，源祖星域已经暴露在神界的监视下，他得自己打算了。

“师弟！”

暗灭突然叫住了楚轩辕。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你替我，去星海之滨，给小师妹，摘一束她过去最喜欢的雪莉花。”

“五师兄，到时我们一起去看望小师妹，你不知道吗，小师妹，她很想你。她还为你，在石碑上刻了字。她说，她会一直等你。”楚轩辕回道。

“真……真的吗？”

暗灭双拳紧握，激动不已，恨不得现在就过去。

“当然是真的，小师妹一直挂念着师兄，师兄，保重！”

话音未落，楚轩辕便急急地踏入了空间裂缝，在空间裂缝闭合之后，两滴泪，打湿了他的衣衫，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一瞬间抽干，“对不起，五师兄，那石碑上，其实，是六师姐留给你的——遗……书”

这是一个谎言，楚轩辕对暗灭说了谎，但他实在没勇气告诉暗灭真相，他可以想象暗灭知道真相后会变得多么可怕。

葬神空间。

暗灭盘坐在地上，细细抚摸着一支断笛，眼中隐有泪光闪现。

“我的好师弟，你还是这么幼稚，师妹她，早就不在了吧！可惜我，已经回不去了，连去给他摘一束雪梨花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个机会，就留给你了，当所爱不在，我回去，又有何用。”

“就让五师兄，来尽一尽，师兄的责任吧！”

说着，暗灭站起身，煽动着黑化的翅膀，他的面色瞬间冰冷了下来，手上的断笛化为尘埃飘散，摒弃最后的情思。

他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出来吧！你以为，你还能逃走吗？今日我苍冥杀神，就来抹杀你天道的存一。”

“吾将——逆天而行！”

突然，就在暗灭的身旁，八根漆黑的带刺锁链破空而出。

噗哧！

金色的血液洒落，暗灭的神体，就算豆腐一样被锁链穿透，带上空中，血洒一地……

“师弟，原谅师兄，已经回不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