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五十步笑百步

 咔擦——

海恩斯终于咬牙推开了那扇金属门。

这个实验室外是另一个实验室，由一条通道走廊链接，尽头是仓库，汉森是去了仓库取仪器。

按道理，这段路来回也不过五十米而已，海恩斯在实验室里已经忙活了将近二十分钟，他几乎可以断定，汉森出事了。

门后的实验室里黑灯瞎火，强大的血统令海恩斯有着比普通人敏锐几十倍的视力，即便在黑暗中仍可看清里面的情况。

目光慢慢扫过每一个角落，一个倒伏在地上的人影引起了海恩斯的注意。

汉森！

从服饰上可以判断，伏在地上的人就是汉森，海恩斯的瞳孔一下子收缩。

出事了！

这个场景令他十分震惊，汉森是自己的心腹，能力超群，在执事部里算是一等一的精英，尤其是他超强大的符文咒语“死亡地带”更是令人望而却步。

更可怕的是，汉森掌握的另一个符文咒语叫做“血脉连接”，能够找到附近十多公里内的古老种族后裔，而现在竟然被人无声无息放倒在地，就连一墙之隔的自己也听不到任何动静，显然对手十分强大，强大到了可怕的地步。

仅仅在一刹那的分神，一道黑影从屋顶上落下，海恩斯虽然视线全部集中在地面上，不过视线中的余光仍能感觉的袭来的危险。

几乎在同时，他的枪口往上抬，打算朝上开一枪。

钦提拉米子弹几乎能够摧毁任何防弹衣，即便是执事部那些骨骼和肌肉坚韧如铁的神仆和近卫都挡不住这种子弹。

黑影似乎比他更快一步，手枪抬到四十五度角的时候，海恩斯觉得自己的手腕像被一条插在火中烧红重重敲打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令他根本握不住那支不到一斤重的袖珍勃朗宁手枪。

随着一声脆响，枪应声落地。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冲力直接撞在海恩斯的胸口，他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人撞在金属门上，将门口彻底撞坏，连人带门一起飞出好几米远，最后重重撞在了一张实验台上。

“呃——”海恩斯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翻转过来，差点连昨天的晚饭都吐了出来，眼前金星飞舞，这出其不意的一撞显然偷袭得相当成功。

咔擦——

手枪套筒拉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接着脑袋上的皮肤感到一阵冰冷，那支本来属于自己的勃朗宁手枪现在已经顶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作为一个哈布斯家族的未来家主，用偷袭的手段袭击一位老人，你不怕玷污家族的荣誉吗？”海恩斯认出了面前的对手，又惊又怒，竟然是已经被他用徳洛米制服的查理曼，没想到他竟然神不知鬼不觉摆脱了束缚，居然还潜入到这里来，而且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

如此看来，尼尔森的小命恐怕是冻过水了。

“我和我的老爹不一样，那些老头子们喜欢讲荣誉讲什么规则，我不同。”查理曼笑嘻嘻地蹲下身来，枪口依然寸步没离开海恩斯的脑袋瓜，“我在长老会里的名声一向都不怎么好，给面子的叫我改革派，不给面子直接叫我激进派，有人还说我是危险分子。我不喜欢讲规则，我只看结果。”

“想不到老哈布斯那个浪货居然有你这样的儿子……”海恩斯的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

查理曼转过头去，环视了室内的状况，目光最后落在实验台的999号身上，嘴角掀起一丝诡异的笑：“看来你的计划还真的成功了，魔族的邪恶之术加上现代生物科技的基因工程，我不得不说，海恩斯，你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更是个变态人渣。”

“人渣？”海恩斯嘿嘿地笑了笑：“真是新鲜，我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

“这种基因工程，恐怕要死不少人吧？”

“人？那些算是人吗？它们只是实验体，和实验室里的白老鼠差不多，没人会替他们感到悲伤。”海恩斯轻蔑地看了查理曼一眼，笑道：“还有，别把你们哈布斯家族说的那么高尚，你们只是穿着华丽的皇帝新装，遮掩着你们血腥残忍而且卑鄙无耻的真面目而已。”

“你的嘴巴真硬，不过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查理曼在手上加了点力度，枪口压进海恩斯的头皮里：“你就不怕我一恼火，在你脑门上开个天窗？”

“怕？哈哈哈哈哈！”海恩斯忽然大笑起来，“少给我装仁慈，就算我嘴巴软，你也不可能放过我。我还是那句，长老会也好，哈布斯也好，其实咱们都一样，如果我是人渣，你们就是败类，一个豺，一个狼，用一句中国的老话来形容，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别把我们和你们扯到一起，你们这些渣滓不配！”查理曼的眼中闪过杀意。

“哈哈哈哈哈！”海恩斯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神色变得狰狞起来，丝毫不像个小命攥在别人手里的人，“真有意思，一个刽子手笑一个杀手，你们不觉得搞笑吗？我们搞‘神之光’项目就是人渣，你们呢？难道你们偷窃我们的资料，搞所谓的‘黑石计划’就比我们高尚了？我们好歹还是用基因工程培植的实验体，你们呢？你们是在用真人进行实验。真是笑死我了，说起残忍，我还真比不上你们这些伪君子。还有，说到变态，你们哈布斯家族为了保持血统纯净，竟然族内通婚，近亲繁衍，人伦早就丧尽了，跟我说变态？你们似乎更变态一些对吧？”

“你是怎么知道黑石计划的？”查理曼脸色变了变。

“怎么知道？你们的试验品发了疯，跑到美国小镇上狂杀人，最后你们还将黑锅卸载子虚乌有的连环杀手身上，还让FBI在你们的报纸上公开辟谣，这种把戏能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光复会。”海恩斯满脸都是讥笑：“还有，你们的黑石计划，实际上是利用战胜国的优势窃取我们的资料，在原先我们失败的基础上进行的项目，不是我笑话你们，难道你们就这点水平，只能偷我们的冷饭菜羹才能建立起这个项目？怎样？最后还是失败了吧？不过我知道，似乎有一个试验品是成功了，其他都失败了，对吧？”

查理曼脸色更加难看，他一把拽起地上的海恩斯，将他重重地撞在墙上。

“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可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