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李二在昆明（六）

*** “立国之道尚礼义而不尚权谋，根本之图在人心而不在技艺。”

“立国之道，以忠信为甲胄，礼义为士橹”

“读孔孟之书，学尧舜之道。”

“楚藩举国向商，遍地铜臭，道德日下，世风日下。此风绝不可长”

”楚藩之人无礼乐教化，无典章文物，而沾沾焉惟刑是视，好勇斗狠，恃其心理技巧，以次为富强之计。”

“楚藩奇技谓奇异技能，淫巧谓过度工巧。二者大同，但技据人身，巧指器物为异耳。”

“大唐以儒治国独楚藩无孔庙，何也？楚藩非大唐之地否？”

”自古圣人唯孔子，今楚王立先贤祠，百圣阁，却以女娲，伏羲，炎帝，黄帝，李耳，周公，姜尚七人为尊，此大不敬也，恳请陛下督促楚王改之“

没等李二缓过劲儿来，准备好好的去瞧瞧前几日李宽跟他的那些先进科技呢，那些死抱着孔孟之道的家伙们就给他上书来了，好嘛，自己的最钟爱的儿子在他们眼里快要变成桀纣一般的暴君了，什么浸淫奇技淫巧之道啊，什么残暴不仁啊，什么不尊孔孟啊，尤其是最后一条让李二最为生气，你们这些穷酸腐儒，知不知道我们老李家是以李耳为祖先的，我儿曾过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就是好猫，不管啥学，能治国就是好学，一堆腐儒，真是不知所谓，不过宽儿的真对啊，这笔杆子和刀把子一样重要，这舆论权自己必须抓在手里，看来那造纸术，印刷术，还有报纸是必须掐在自己手里啊。

李二很有耐心的逐条给与了反驳，比如李二拿出来了姜尚治齐的事例，还把李宽的一切从实际出发也给了出来，让褚遂良等一干腐儒哑无言，至于他们一再攻击的楚藩非大唐之事，李二大度的表示，根本就没有楚藩这个法，有的是楚国，是我们老李家的分基地，楚国不是大唐，这明显就是在耍无赖了不是？

“至于那七大圣尊，朕倒是想问问，孔仲尼能与哪一人相提并论啊？众卿，谁能为朕解惑啊？”李二笑嘻嘻的问道。

这可不好回答，伏羲女娲乃是福佑社稷的正神，是天下汉人的爹与娘，这个比不了，炎黄二帝也动不得，那是老祖宗，孔子就是在伟大，也不能跟他们抢，周公乃是元圣，还是他们儒学先驱，也动不得。姜尚也不得了，那可是武圣，兵家圣祖，要是动了他，那大唐的将领们会发疯的。嗯，只有道家的李耳，这个貌似好欺负啊，不过这些儒家死忠可能忘了，大唐皇室可也姓李，他们可是追认李耳为玄元皇帝的。

“陛下，老聃只不是陛下先祖，有何资格能与其他六圣并列称尊，且老庄之学非治世之本正所谓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孔颖达自然是要为自己家老祖宗挣个位置了，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嘛，关系到自己老祖宗的排名问题，孔老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过他这话却让李二大为生气，你祖宗重要，你祖宗地位高，我的老祖宗就不如你那个孔老二了嘛？”孔卿家，朕听闻你对诗书一道多有研究，颇有心得，见识广博，朕就是想问问卿家，以卿家之见，老聃所著之书如何？”

哎哟李二生气了哟，作为李二在文臣里的绝对心腹，长孙无忌一听就知道孔颖达触到李二的逆鳞了，这可不行，他也是儒家这一系的，可不能让李二对儒家生了恶感，于是他赶紧抢在孔颖达前面道：“回陛下，臣觉得老聃所著之书实乃诸子百家第一的学问，当年孔仲尼也曾两次当面请教老子，称老子为古之博大真人，既然连仲尼都觉得老子乃是古之博大真人所以臣私下想来，老子当是诸子百家先贤的第一人！”

长孙无忌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来倒没错。

在最开始的时候，原来还叫黄老派的道家跟儒家之间的关系或许很好，所以孔子也能当面老子，并极为推崇。但是很可惜两人的徒子徒孙们为了抢夺话语权，尤其是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之后，儒家硬生生的把道家逼得变成了道教，好不容易到了这李唐，道门有了复兴的趋势，双方已经就差打出脑浆来了。

李二一听长孙无忌的话语，哼哼，还是自己的大舅子会话啊，”朕以为辅机得很对，孔卿家，你呢？“李二得意的瞟了了孔颖达一眼，那意思就是你老祖宗还跟哥的老祖宗求学过呢，你祖宗牛逼个屁！

可惜啊，孔老头死倔死倔的，”回陛下，老臣以为，老子之言，乃家人言耳！长孙大人趋炎附势，谄媚主上，乃佞臣耳！“好嘛，厉害了我的孔老头，你这是放了群嘲啊。

李二心里面顿时就好似有一百万头羊驼狂奔而过。

“就算作死也不该这样啊”李二哀叹一声，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他现在连想吃了孔颖达的心都有了！

孔颖达的话里明显的充满了对老子之书的蔑视与轻视，别是李二，就算是个文盲也听出来了，这孔颖达的言下之意就是老李家的老祖宗的学问只配哄哄乡下的愚昧妇人了，治国理政还得用他孔家老祖宗的，气死偶咧。

要不是儒家在大唐拥有绝大的影响力，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引起大动乱，可不是嘛，那世家门阀尤其是山东世家都是儒家的死忠，李二一时半会儿也无可奈何他们，可就这样让他们打压自己的老祖宗，李二也不甘心。

谋万世者不谋一时，哼哼，孔老头，还有你身后的那些世家门阀，你们给朕等着，有你们好受的

正好这个时候，李宽来找李二，他恰好听到了孔老头那句家人言，他就生气了，这可是牵扯到老祖宗了，华夏人最终祖先，无论儒道法墨，这还了得。

”老匹夫，你言下之意，你祖宗比本王祖宗更高贵是不是？？？你可知前汉文景之时不依你那祖宗之言，不一样出现了文景之治？“李宽愤怒了。

”楚王殿下，此乃道统之争，非一家一姓之争，是为天下人之争？且殿下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言。且请问殿下治何经典？”孔老头一副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模样。

李宽听到这里，倒是想起了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舌战群儒的那一句话，哼哼放这里，正好气死这个老家伙，“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班超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

”你你，黄儿，竖子不足为谋！！！“孔老头也知道今日之事有些过了，李家父子很明显是生气了，没看到李二看着李宽，一副爹很满意的模样嘛。

”孔老头，这事儿你必须让步，七大圣尊暗合北斗七星之位，断无增加之理，且你儒家已有元圣周公在列，还想增加，想惹得上天震怒不成？“李宽是个神棍，他来解释，孔颖达他们也只能败退

李二看到李宽完成了最后一击，孔颖达等一干人等仓皇败走，他这才转过头来笑眯眯的问李宽：”宽儿今日来找为父何事啊？“

李宽定定的看了会儿李二，这才恨恨的道：”阿爹，我一向认为你算的上是英明神武的一代雄主，今儿我才知道，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坑儿坑女的爹，不仅如此，你还坑我阿娘，甚至你连你自己也坑“

啊？李二一听，一头的雾水，“我儿何出此言？？？为父哪里坑人了？你们都是为父的心肝肉，疼还来不及，怎么会坑？“

”正好魏相，舅舅，还有各位叔伯都在，今儿个我只是为我阿爹而来，也是为各位长辈而来，阿爹，你可识得此物？“李宽拿出来了几粒外表有些泛红的丸子，一股硫磺的味道顿时扑鼻而来。

”这不是金丹么？不仅为父，你舅舅，还有各位叔叔伯伯他们也都有的“

“哎，你们，我都不知道怎么你们了“

“怎么了？？？宽儿，你快这是咋的了？？“李二知道他的这个儿子稳重的很，绝不会无的放矢。

”这是毒物啊，你们不要命了嘛我出身道家，仙丹我岂能不知？哪有仙丹却用硫磺，水银，朱砂等这些毒物炼制的？外丹派走了邪路阿爹，这些道人已经算的是妖道了，请把他们交给我处理！！！“

李宽得到这金丹实物也是今天的事儿，他带着兕子他们一众年幼的弟弟妹妹玩耍，不心闪了腰，兕子出于好意，献宝一样把李二赐给她的金丹给自己的二哥，李宽一看这那里是金丹啊，这他娘的是毒丸啊，他赶紧追问来源，这才知道这是李二赐下的，不仅兕子有，李宽的兄弟姐妹们，和李宽的老娘长孙皇后等一众后宫妃嫔竟然也有，这可气坏了李宽，好你个李二，老子好心好意的为他们治病，你却在这里添乱。

其实这个事情，也不能怪李二，实在是在这个时期，道家的外丹之术备受推崇，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民百姓，只要有经济条件的，都会选择服用这个所谓的“金丹”，以期望能“得道成仙”。

“金丹”，顾名思义，自然是和黄金有关系的，因为炼丹方士们认为黄金不腐不锈，代表了永恒，所以就把它列为炼丹的主要材料。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用得起黄金这么奢侈的材料，所以他们也会使用黄铜，毕竟黄铜算得上是最接近黄金的金属，而且价格远没有黄金那么贵，算得上是“物美价廉”。

除此之外，金丹的主要成分还有铅、汞、硫磺、硫化汞以及一些矿石等等，把这些东西放到丹炉里烧上十天半个月的，让它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氧化和腐蚀反应之后，金丹就练成了。单从这些材料就能看出，这些道士所炼制的并不是那种传中吃了就能“得道飞升”的仙丹，而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毒丹！像这样的东西，大唐的人们居然还敢把它往自己嘴里塞，也可以称得上是无知者无畏了。

本来李宽知道金丹的存在，可他也不想管，因为他也不是什么正义使者，所以别人炼金丹也好，吃金丹也罢，在他看来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反正他自己又不吃。可自己最疼的和最爱的妹妹们还有自己的阿娘也竟然在吃金丹，这可就触到李宽的逆鳞了。

他瞧着李丽质和兕子还有从长孙皇后那里得到的几粒一模一样的红色毒丸，李宽明白了点什么，李二你这个坑人的货。

根据历史记载，李二死的时候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而长孙皇后的寿命大约是三十六岁。

他们两人的子女中，李治活了五十五岁，但是还没到三十岁，他就得了头疼眼花的病，最后甚至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至于其他人，李泰活到了三十二岁，李承乾活到了二十六，长乐公主李丽质只活了二十二岁。

最可怜的还是晋阳公主李明达，这个乳名叫兕子的女孩，只活到十一岁就夭折了。

虽然历史中对他们的死因都是病死，但是现在李宽却有了一个新的猜想，那就是他们的死因并不是病死，而是重金属慢性中毒，而且中毒的根源就是金丹，他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李二的身上。

后世关于李世民死因的猜想很多，但有一种法是被大家广泛认可的，那就是吃了太多的丹药暴毙而亡。

而这些早逝的皇子公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是十分受李二宠爱的。

由此可以推测，对待这些自己疼爱的爱人和子女，李二自然也不会气，拿出自己的金丹分给他们吃也在常理之中。

想到这里，李宽顿时忍不住摇头苦笑。

“看来李二不单有一群坑爹的子女，他本身就是一个坑子女的爹，一个坑老婆的男人。只是你们这些人这么坑，却苦了我这一世的母亲和几个妹妹啊，这事儿自己必须得管。”

这才有了今天李宽冲李二发飙的事情，虽然李二他们一头的雾水，李宽还是从他们那里讨要来了金丹，然后让人取了几只兔子，鸡鸭，甚至麻雀之类的活物，在李宽的吩咐下，金丹被喂进了这些活物里。

虽然李二他们有些看不明白，但最聪明的李世绩却知道咋回事了，李宽这是在试毒啊，看来这些东西搞不好真的有毒。

”楚王殿下，你不是在吓唬老程吧，这东西有毒？？“正当程咬金一脸不相信的时候，”老妖精，休要胡，快看，那些雀儿死了我的个亲娘四舅姥姥哎，真的有毒啊，三清道尊啊，兔子，鸡鸭也都死了这些妖道，老夫要活劈了他们“大老黑尉迟恭一脸的惊慌，为啥，他吃的可不比李二少啊，这个家伙估计和李二的死因是一样的

试毒的结果可把一众大唐帝国的最高掌权者们给吓坏了，这可咋办啊，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宽，楚王殿下，你是仙人弟子，这事情还是你发现捅出来的，你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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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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