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杀人不必用刀枪

*** “真是不可理喻，幸亏李宽离开了长安，要是他在长安，这等枭雄必然会跟他那爹一般血腥上位，这绝非我山东世家之福，不过既然这彩云之南已经被李宽弄成汉人地盘，那我山东世家没有不跟进的道理..........哼哼，等我回去之后，就让这个狂妄子知道世家的力量，让他明白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千年的世家.......“郑元寿在回到驿馆之后还在生李宽的气，而且他也不是太明白为什么这彩云之南被李宽几乎屠戮一空了豪门大族，只剩下了升斗民，这昆明城竟如此的繁华？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九少爷被楚王府的人带走了！！！！“贴身老仆郑平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打断了郑元寿的思索，”老九？你是元询家的信娃子？他来昆明作甚？“

“老爷，四爷掌握咱们郑氏洞林一脉的商事啊，九少爷来昆明也是来布局的，不过老爷也知道九少爷好女色.......“

“兔崽子是不是没管住自己，又打算强抢了？花点钱摆平不就得了.......“

“老爷，摆不平啊，他在夜市上调戏的娘子姓长孙，而且.........“

“长孙？长孙家的人？还有而且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王府侍卫告诉我，九少爷指使长随对楚王妃动手动脚，他们这事儿谁也救不了！他们还不要调戏的是他们的主母，就是平民家的娘子也不行，这里不是长安，也不是洛阳，这里是昆明，律法无情，九少爷..........“

郑元寿苍老的面容一下子就灰白了，“真他娘的不给老夫省心，老夫刚跟楚王那个屁孩闹翻，九娃子就来这么一出这是要把老夫放烤架上烤啊........还有那个长孙王妃，我知道是谁了，要没有这个丫头，就没有现在的楚王，九娃子你这不是自己往鬼门关里闯吗.........这简直就是坑爷爷啊！”

但再再怎么怒骂，还得搭救，毕竟这是荥阳郑氏的嫡系子孙，折损不得，希望楚王那个煞星能开恩才是。

“我警告你们，赶紧把我给放了，我不是你们楚王府能惹得起的！”楚王锦衣卫的大狱里，郑信还在那里嚣张，“掌嘴，让他清醒清醒......“锦衣卫副指挥使叶目夷轻蔑的看了下郑信，”呸，不就是荥阳郑家的郑老九嘛，有啥我们不敢惹的？你知道你想强抢的娘子是谁？她姓长孙，你惹得起？“

”更别在楚国，讲究的是王子犯法与民同罪，你一介白身，哪来的底气跟我们叫嚣？别忘了这里是昆明，不是你们的荥阳！！”

“你胡，天下人都知道，长孙无忌当初预谋毒杀楚王，他的女儿怎么敢来昆明城？”

“长孙无忌老匹夫是长孙无忌，此长孙也非彼长孙，她是楚王府的未来正妃，楚国的王后，再了长孙无忌虽然与我家殿下不睦，但大唐皇后可是把殿下当亲儿子看的。子，你等着楚王对你的处理吧........“

“啊，啊，啊啊，不可能，楚王妃怎么能一副百姓家娘子的打扮？？？？你们一定在骗我，就算是李宽的未婚妻，我这不是没抢回去嘛，再了李宽只不过是今上的庶子，我是五姓七望的嫡子..........“这厮竟然和李宽开始拼身份了.....

.............

郑元寿赶紧去往楚王府为自己的族孙求情，等他来到李宽这里的时候，长孙冰蝶正在那里劝李宽不要动怒，”好宽儿，我这不是没事嘛，给那个登徒子一点颜色瞧瞧就算了，没必要为我个妇人跟五姓七望的郑家搞砸关系.......“

“真是妇人之见，蝶儿，你不懂这里的弯弯翘，这次我对他们世家退让了，等他们蜂拥而来就跟白蚁一样啃食你我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吗？还有我要让他们知道，在这里不是他们主张的亲亲相隐，这里讲究的法不容情！！！“

”哎，不过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得太绝，以免到时候人家你是桀纣之君，我也成了妹喜妲己一类的妖女，哎.........“

“哈哈哈哈哈，你要真是那样的妖女就好了，但是好可惜，就你我现在的身板，对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看不能吃啊，好蝶儿，五年，再过五年，我一定吃了你........“

“你这人，真是羞死人了........“丫头受不了李宽红果果的调戏，用拳头敲打了李宽几下之后羞答答的跑掉了......

“殿下，郑元寿郑大人求见！“护卫噔噔的跑来，跟李宽回报，”郑老头儿坐不住了？哼哼，让跟孤一块去锦衣卫牢房去吧.......“

“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就是郑元寿现在的心态，李宽连理都没理他，显然气愤至极，显然谁的未婚妻被调戏，不发火才不是正常事儿......

当李宽跟郑元寿来到牢狱的时候，正好听到郑信在那里大放厥词，什么李宽只是庶子，而自己出身五姓七望还是嫡系子孙，什么李氏皇族根本就不是纯血汉人，是鲜卑儿什么的，这让锦衣卫的狱卒都气的准备好好”慰劳“一下郑信郑公子了........听到这里，李宽的脸板了起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李宽的宇宙快要忍不住爆发了，不过他看向一旁的郑元寿，一开始这老头儿一脸的惊慌，到后来老头儿居然摸着胡须，显然在提到家世的时候，他是很满意的。

世情如此，五姓七望，不管哪一家出来都是响当当的名号。到了这个时期虽然不再有只听闻姓氏便把家产奉上以求结交、追随的傻子，但五姓七望之名可不是吹出来的。在这些显赫的名声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个青史留名的高官显宦。累世显宦，基本可以追溯到两汉时期。自从两汉起，到魏晋南北朝，历经隋，再到如今的大唐。最新最快更新光数数朝代就有这么多，如果论年份，最少也有数百年。在几百年间，从来不缺高官显宦。能做到的家族，方才能称得上累世显宦。

按照这个时代的观念，郑信这般辞，算不得为过。遇上迂腐的，可能还要称赞一声。世情如此。五姓七望私下里就是骂李唐皇室鲜卑别种，他们婚配都只在五姓七望之内进行，像陇西李氏和赵郡李氏甚至私下里认为李渊他们这一支是冒姓的鲜卑种........

这私下里也就罢了，可你当着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唐亲王他们是鲜卑别种，这可就犯了李宽的忌讳了，”好一句五姓七望，显贵天下无人能比，孤本来打算跟你还有你的大爷爷论下法制，想来是孤想当然了。既然你觉得家声家规高于律法之上，那孤就且与你论一论这家声家规。”

“大爷爷？大爷爷，救救孙儿啊，楚王一代暴君，他会杀了我的.......“郑信的话让郑元寿大感尴尬，臭子，敢当着楚王的面骂他是暴君，这是活腻了啊......

“殿下......“郑元寿试图替自己的族孙解释下，”郑大人，你不用了，孤是不是暴君，他郑信的不算，你的也不算......郑信，你不是要与孤拼出身嘛，荥阳郑家，五姓七望的郑家嘛，你们郑家起自西汉大司农郑当时，郑兴、郑众父子是东汉名儒，郑浑历任魏郡、上党太守，是曹魏名臣。郑泰是扬州刺史，汉末名臣。郑冲西晋太傅，开国元勋。郑袤是密陵侯，西晋初名臣。郑袤子孙四世都是西晋重臣。郑浑八世孙郑羲是北魏中书令，郑羲子郑道昭为兖州刺史，号称北方书圣。郑羲兄弟六人都为北魏重臣。郑俨官至中书令等十多职，名震天下。郑浑十一世孙郑孝穆为北周中书令，郑伟为北周襄城郡公、龙骧大将军、江陵防主。你的曾爷爷郑孝穆子郑译为北周内史，上大夫。助杨坚建立隋朝，被封为沛国公、祁州刺史。这家世够牛，孤也承认！“道这里郑信得意的看向李宽，那意思就是你就是楚王又能咋样，不一样家世赶不上我？

李宽顿了顿，道：”你们郑家，孤最佩服的就是前汉的郑崇，虽然身居尚书仆射这样的高位，却穿着朴素，常着木屐。每逢早朝圣上闻木屐之声，便知郑公入朝。哀帝曾对他人有言：“我知郑卿之屐声”。一时间“郑卿屐声”被称为美谈。这样的海内大儒，确实当得起这样的称赞与荣光，孤身为后辈，自然是要诚信夸赞郑公，不过........“

李宽望着郑信，眼神锐利：“郑信，郑子义，且不论才学，郑公那般才学，千古罕有。身为郑氏后代子孙，敢问郑信郑哥儿，才学无有继承先祖，人品德行可有以先祖为榜样？依仗家族势力就欲强抢他人未婚妻，以姓氏凌驾于律法之上，以出身嘲笑一位帝国亲王的言行也算是有品德之士的话，那么，真不知道你们荥阳郑家的家声家规到底是如何书写的，哦好吧，我祖上确有鲜卑血脉，这不容抹杀和质疑，孤也不否认，可即便如此，孤也不得不为郑氏的历代大儒们鞠一把同情之泪！家门不幸，竟出这般子孙，竟然借着家声之名来掩饰自己无知无行无德之行为，你这样的行为，你知道叫什么吗？”

郑信脸色数变，似乎还在想要怎么回话。然而，李宽并不想要他的辩解，自顾自的往下：“于国，无有才干尽王事；于家，无有品行固家声不，还以家声之名遮盖自己的丑行，为自己的丑行辩解，此乃大不孝！你这可谓是于国于家无望，古今不肖第一！”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等人！殿下，我不是有心调戏王妃的，我只是把王妃错看成了普通人家的娘子，我这才........大爷爷，救我！！！救我啊，呜呜呜..........“

“噗！”一旁的老头儿在听到李宽的古今不肖第一之后直接就被气的吐血了，狠，太狠了，原来以为楚王只不过是跟李二一样的军政双优的的妖孽，今天一看这个李二犹在他爹之上！可以想象得出，一旦楚王此言流入中原和贵族圈，这郑信必定声名尽散，前途断绝！

大唐不是李宽的楚王府，他们任选官员，既重视才学，又重视名声。郑信今日被李宽当着那么多人了一顿，基本算是名声扫地，再没任何前途可言。世族门阀，累代显宦，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几乎每一代都会有出色的子弟做官出仕。今日毁了郑信的名声，令荥阳郑氏蒙羞，以后别人起荥阳郑氏，就会，哦，是那个出了个‘于国于家无望，古今不肖第一’的纨绔子的郑氏。这样一来，李宽也与荥阳郑氏结下了梁子，不过李宽没把荥阳郑氏放在心上，他又不是大唐的开元通宝和金子银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欢，都满意.........

“普通人家的娘子？你还真敢！你只不过出身荥阳郑氏，就生出这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自以为高人一等，郑信，郑子义，莫要忘了本，你家郑氏虽然出身周室王族，但上溯百代，你敢你郑家不也是普通人？还有你莫忘了我李家的皇室尊严也是不容挑衅的，若不惩罚你，如何平本王心中之气！哼哼，看在正大人的面子上，你听好了，乖乖的上缴罚金五十两黄金，去螳螂川工地做七天苦役，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若不然你就在这牢里给孤把牢底坐穿吧！“

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郑信乖乖的上缴罚金，去螳螂川工地做苦役去了，郑元寿则是心里暗暗发苦，这昆明自己真的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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