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 今夜，抉择！

泽县乱斗之下，各方势力或明或暗，让人感到讽刺的是，南城被马贼从外面攻破以后，城内各家非但没有不立刻组织人手增援马跃，反而还按兵不动，一个个谨守家门，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与他们没关系一般。

在南城，马跃虽然布置下了重兵把守，但是因为敌人选择的进攻时机正值人一天最疲惫的时候，己方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严龙、严虎已然带着人牢牢把持住了南城的有利地形。

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落于被动地位的马跃无奈之下，只能是从东城和北城两处紧急调派援兵来支援，但是这其中存在一个救援过程，所以马跃等人还需要坚持至少半刻钟。

只是，严龙、严虎既然已经决定了今晚要孤注一掷，那么他们就已经提前将一些不好的情况计算在内。

这其中就包括马跃从别处调派援兵。

围城的这几天来，严龙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置身于城外的他也不代表对泽县城内的情况就完全一无所知。

古琦等人的存在，就是严龙安插在泽县城内的一根刺，泽县牢狱的那把火，也是计划中的一个部分。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所以，严龙的目标就是在最短的时间，用自己的全力去击破泽县的防御，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事实证明，就算有着马跃手底下的老兵支撑，但是面对上准备更加充分，士气上更加占优的马贼却是颓势渐显，一些防御小块更是存在被对方直接穿透的情况，要不是马跃力挽狂澜，好几次的挺身而出，恐怕己方的防势早就崩溃了。

“大人，小心！”

黑暗中，正处于激战中的马跃根本来不及观察自己四周的战况，刚刚解决完一名对手的他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察觉到一股巨力直接将自己给扑倒。

被扑倒的那一刹那，马跃仅仅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闷哼声，紧跟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便再无动静。

作为己方的最高将领，马跃身边还是有一些亲兵跟着的，刚才的情况不过是特殊情况，这黑夜中，要想时时刻刻都察觉到身边的动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在这个空隙内，围在马跃四周的亲兵立马聚集了过来，团团将马跃给保护了起来。

“大人！你没事吧！”

“大人！”

迷糊中，马跃被身旁亲兵的呼喊给唤醒，耳边不断传来厮杀声，战斗可想而知的激烈。

抬头示意了一下自己并没有什么大碍，这会儿功夫马跃才有机会趁着微弱的火光以及月光看清刚才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这……”

对方的脸上虽然有一些血渍，但是马跃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刘毅！

那个被马跃安排在萧禹身边的刘毅！

竟然是他！

凑近一看，马跃的心脏似乎被什么揪住了一般，特别难受。

只见趴倒在地上的刘毅一动不动的，身上虽然有护甲，但是背上的箭矢却是异常惹眼，显然，刚才很有可能是刘毅发现了暗中有弓箭手想要暗算马跃，所以直接挺身而出，救下了马跃。

“哎……”

生生死死，马跃已经见惯了，但是这种，他却是有种别样的难受。

“杀！”

此时此刻，只有杀戮才能够释放马跃内心中的愤懑和悲伤！要不然他会疯掉。

要说这一场战斗，泽县一方不管是人数还是先提条件上都比较青龙山等人要好的多，不说马跃手底下的这几百名嫡系官兵，单单论最近从东城征召来的魍魉军以及各大家族支援的护卫人员，泽县一方的人数就一点不虚对方。

只是，事与愿违，现实的残酷打破了每个人心底的最后一根防线。

这种现实，其实并不是偶然现象。又或者说，这是一种必然，也是当下大齐王朝各地县城普遍存在的一种危势。

大齐境内，以军户制作为军队发展的基本点，所有的官兵都是由入籍的军户进行转换，最终经过训练成为专业的战士。

可是，常年无战的大齐，让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们对这种军户制的军队模式渐渐有了意见，除了都城以及各大州城本区域内的军队编制处于良好的状态，类似于泽县这样的小县城，其军队的编制往往并不是满额状态。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问题，一方面是整体环境的原因，大家都想着赚钱发财过上好日子，当兵，哼哼，那不过是没事的流浪汉或者实在无路可走的人才会选择。

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源自于大齐官僚体系的**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层次。

满额的兵饷从都城发下来，经过层层盘剥，最后到达地方兵备所的时候，也仅仅剩下四成五成，这还是最好的情况，一些地方更是只剩下三成左右。

吃不饱饭，拿不到足够的兵饷，越来越多的士兵就开始想方设法地到处捞钱，士兵不想着训练，不想着打仗，成天念叨着捞钱混吃等死，这样的士兵，如何能够期待他们上的了战场打败如狼似虎的敌人。

即使马跃再三强调泽县兵备所的训练，但是奈何资源有限，所以对付一些小毛贼，马跃手底下的这几百人或许还可以，但是在应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时候，所有人都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与之比较，新征召来的魍魉军，虽然有着想要出人头地的心，但是毕竟不是专业的士兵，大多数人以前过的都是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的日子，所以上战场之后，一些人更是连跑动都困难，更别提去和敌人拼命了。

最后则是各大家族派来的护卫人员，这部分人与魍魉军的一帮饥渴汉子倒是好上不少，只是这些人平日里面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欺负欺负老百姓或许还可以，但真正到了上阵杀敌的时候，每个人都没有应对的能力，其中更是有人还没有上去就直接瘫倒在地，临阵逃跑者更是比比皆是。

一系列的原因，造就了今日泽县的大败，而这场大败，也让今夜的泽县不再宁静。

离开马家的萧禹并没有带走马成功，小子实在是舍不得马夫人，再加上现在南城的情况还没有传过来，是好是坏，现在还无人知晓。万一这一战打赢了呢？

所以，在马夫人心中还留有一丝念想的时候，萧禹最后还是决定先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自己一定会回来带走马公子。

得到了萧禹的保证，马夫人放心地点点头，让曾巩从库房里面拿出了一些银两，萧禹万般推辞无效之后，萧禹只能是收下了曾巩递过来的钱袋。

沉甸甸的，拿在手中格挡格挡的，看样子装了不少。

南城爆发的战斗让泽县的气氛愈加凝固，城内随处可见一些从南城逃过来的百姓，看他们奔跑的方向，几乎都是北城的方向。

站在原地沉思了好一会儿，萧禹才挑选了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来到一处屋子门口，萧禹敲了敲门槌。

“谁！”

屋内传来一声男子的询问声音。

“是我！”

一阵脚步声立马传来，紧跟着猴儿惊喜的脸色立马印入了萧禹的眼帘。

萧禹挥挥手，赶紧说道：“走，进去说话！”

进入屋内，萧禹打量了一下四周，对于这个屋子，萧禹并不陌生，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不过比较第一次，现在的屋子显然要多上了不少东西。

这些东西，是萧禹让猴儿置办上去的。

真真假假才是最好的掩藏办法，宝蛋与守财让猴儿给派来专门照看旬掌柜，猴儿身边要实在无人可用的话，也会从两人中抽调一人出去帮助自己，但是无论如何，这屋内总会留下一个人。

至于旬掌柜与大牛，则是一直待在地下室内，几乎与世隔绝，所以对于外面的情况也不是非常了解。

屋内，孟灵儿豁然在其中。

见着孟灵儿，萧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其实今天的局面，萧禹与猴儿之前在商量计划的时候也曾经多少想到了一些，虽然没这么准确，但是两人还是商定下一个计划。

如果真的城破的话，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情况，所有人都必须第一时间赶往现在这个屋子。

现在，大家都聚集在了这里，萧禹知道，自己的那个提前预警的内容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旬掌柜呢？”

猴儿指了指地下，说道：“大家一切安好！不过二少爷，我听说南城门那边城破了，不少百姓都逃了出来。”

萧禹点点头，将大概的情况述说了一遍，猴儿得知南城门的情况大多数还是从孟灵儿这里得知的，毕竟孟灵儿在今晚的事情发生以后，不是没想过先找到萧禹，但是一想到萧禹与大哥交代自己的那些，所以最后孟灵儿还是咬着牙先来了这边。

听完情况以后，猴儿挠着头皮，有些慌张，说道：“二少爷，现在怎么办？小道那边，我也没有具体的把握，北城、东城，恐怕也不太好走！这种情况如果恶化下去的话。”

萧禹点点头，猴儿的说法他也认可。

不错，现在已经到了做最后决定的时候了，是去是留，现在必须要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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