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换人

八字门的人见丁老爷他们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计谋，又加上韩会长从中调停，他们只得答应以人换人。宋大当家见这一次又白忙活了一场，还搭上了一个兄弟的性命。并且自己做这件事的初衷和最后的结果是南辕北撤，相去甚远，最后还要顾全兄弟情义，忍气吞声，只得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但心有不甘，又提出要丁洪晟拿出一百块大洋。丁老爷见那些土匪所说果然和王之银说的一般无二，简直就是捏住了对方的命脉。最后丁老爷只是象征性地拿出了二十块大洋，对于丁家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双方约定于腊月初十在甄家河三河口换人。

初十的早晨，寒霜如雪。王之银带着那位俘虏、丁家一众家丁以及丁家的管家沿着甄家河而上。为了安全起见，没有要丁洪晟参加，只把段家兄弟隐藏在一众家丁之中。在路上对那名土匪人质说：“兄弟，我知道你们上山落草为寇，有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有的无非是为了讨个生活，你们宋大当家的为了升官发财，尽想干些认贼作父的勾当，我知道你们拜的是关二爷，想当年关二爷拒绝曹操的高官厚禄，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为的是什么？你们的大当家早把这这忠义二字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不是我挑拨你们，你仔细想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你再想想梁山上的宋江最后是投靠了朝廷，结果还不是给朝廷当了炮灰，最后活下来的又有几个？如果你们真投靠了日本人，说不定结果就和他们差不多。你回去问问你的弟兄们，看他们听说过没有，前几天日本人围剿青林寨，日本人逼着杨正渊的人在前面趟雷，炸死、炸伤不少人。到时候你们跟了日本人，说不定你们就是第二个杨正渊。我只能言尽于此，怎么做还是要看你们自己。”那土匪听了一言不发，但脸色却是精彩纷呈。王之银见目的达到不再与他闲聊。

他让家丁们继续带着那俘虏朝前走，他却留下了和段家兄弟走在最后。段家兄弟是在智武回来以后来的坝坪，现在段宏宇主要由智武来照看。王之银对段家兄弟说道：“等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们就悄悄脱离队伍，找有利的地形潜伏下来，我看八字门的人没有那么简单，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到时候看我的手势你们就开枪，对敌人形成威慑，不能让那些土匪有其他想法，直到我们安全撤离。”“我们知道了，王大哥，你自己也要小心。”段家兄弟郑重地说道。“你们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你们现在看我的手势，当我举手朝天向下挥的时候，你们就开枪，但是你们既不能伤人，还要显示你们的枪法，同时还要隐藏好你们自己，你们能做到吗？你们应该知道，一起未知的状况才能让敌人害怕，就好像诸葛亮的空城计。”王之银边说边给二人做手势，二人看明白了给了一个了然的手势。

十几里的路程转眼即到，段家兄弟已经脱离队伍，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王之银远远地观察了一下地形，一挥手。几名家丁马上找了掩体躲了起来。时间不长，八字门的一行人走了过来，中间一个人抱着丁家小姐。隔着河王之银大声说道：“对面可是八字门的英雄们？在下奉我家老爷之命，前来迎接我家小姐回家，你们的兄弟我已经带过来了，要不我们趁早交换各回各家，你看怎么样？”说完又一挥手，有人把那名俘虏推了出来。对面的人看得真切，其中一个土匪举着枪对着天“当、当”就是两枪，浑然不管对面人的枪也瞄着他，整个就一莽夫。只见他说道：“那名丁家人欺人太甚，凭什么还绑着我家兄弟，我们可是对你家小姐待若上宾，那名倒好，把我家兄弟当成阶下囚，还不赶快松绑！”王之银仔细一看，赫然就是上次八字门在韩家拜寿的时候那个脾气最冲的那一个。于是他笑着说道：“对面的那位当家，说起来我们还是熟人呢，上次在韩家拜寿，我们还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过酒。现在我们各为其主，还请你稍安勿躁，我们还是商量着把人给换了，各回各家，你看怎么样？”看着王之银身边没有几个人，那土匪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你们就这几个人还想跟我换人？弟兄们，过河去把他们抓起来，让丁家那老东西拿大洋来换！”说完叫嚣着要带人往这边冲。

“你确定要冲过来？你就不怕我打爆他的脑袋。”说完拿在手里的手枪一搂火指着那俘虏的脑袋，对面的土匪投鼠忌器又停了下来，那匪首却继续说道：“你若敢杀我家兄弟，我就干掉你家小姐，到时候看谁不好交代，你最好乖乖放下枪，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任何人的性命。”看着对方嚣张的样子，王之银冷笑道：“是吗？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安排吗？最好我们按照约定换人，你也不要给我搞什么花花肠子。”说完一扬手，一声沉闷枪声传来，对面匪首头上的礼帽就飞了起来飘向了地面。那匪首惊恐地摸了摸脑袋，目瞪口呆，一名土匪捡起帽子递给他。看着帽子上的几个枪眼，他久久无语。王之银又说道：“侥幸，实在是侥幸，下次我可就不敢保证子弹只是打在帽子上，当家的，怎么样？是不是该换人了。”那匪首这才缓过神来，尴尬地笑道：“换人，我们现在就换人。”“这样不就很好嘛，你现在安排一个兄弟把我家小姐抱过来，然后再把那名这位兄弟带过去，我保证二位兄弟的安全，你说怎么样？”王之银收起枪说道。

那匪首见王之银收了枪，也一挥手：“兄弟们把枪收起来，你，过来，把丁家小姐抱过去。”那匪首又对旁边的一名土匪说道。那土匪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抱着丁家小姐从河中的石凳上走过来，早有家丁伸手接了过来。那土匪又扶着那俘虏过了河，王之银见状，对着对面的匪首一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当家的，后会有期，二十块大洋在那兄弟的怀里，再见！”那匪首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一拱手说道：“后会有期”。带着他的人缓缓后退，王之银也带着一众家丁交叉后退。

退到安全地带，王之银一招手，不大一会儿段家兄弟也过来了。王之银见任务完成，招呼大家上了马，护着丁家小姐快速向坝坪而去。

回到坝坪，四姨太看见女儿平安归来，抱着女儿嚎啕大哭，丁老爷也喜不自胜。早有家丁飞马回来告诉了丁洪晟当时的情况，丁老爷对着王之银深深一辑，说道：“之银兄弟，我丁家两次于危难，都是兄弟你力挽狂澜，丁某不胜感激，乱世之中，有友如此，实乃我丁某之大幸。我实在不知道拿什么来感谢你，这样。你的俸银我给你翻一番，你可不要推辞！”说完他又对管家说道：“从明天起大宴三天，一来感谢各位兄弟，二来也去去晦气。”那管家应了一声就进去了。之银对丁老爷说：“老爷您就不要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区区小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这都是弟兄们的功劳，该感谢是弟兄们，光凭我一个人，这几件事也做不来。”他相当低调地把功劳推给弟兄们。但丁老爷作为家主，见多识广，心中跟明镜似得：“之银兄弟，危难强出头，居功不自傲。老朽平生服的人很少，你完全可以算一个！”丁老爷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