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沙漠风暴（1）

深夜，铁老板终于结束了激烈的讨价还价，从希尔顿酒店里走出来。他长长松了口气，现在终于不用跟那个讨人厌的高卢鸡同呼吸一口空气了。但让铁老板懊恼的是，也因为这个原因，他失去了一顿本来可以蹭来的豪华饭局——雇主盛情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本来如果猪头在的话，肯定会第一时间找最好的酒店请他大吃一顿，可惜现在这位平日无时不在旁边阿谀奉承的亲信此时正带着人办理物资交接事宜，搞得铁老板现在都有点想念这家伙了。

铁老板在街上转了几个圈，比较一堆餐厅的价目牌，最后他在一家卷饼店门口站住脚步，花了五个埃镑买了一个卷饼，这玩意儿长相有点像煎饼果子，但是表皮要粗糙得多，口感也一般，里面填满了刺激口腔的生番茄，生洋葱还有生菜，外加可怜的几片鸡肉和大堆沙拉酱，吃得铁老板直皱眉头。

“嗨，我说老大，你好歹也是身价上千万美金的华裔雇佣兵扛把子，吃顿好的会死吗？”晖哥的声音从铁老板旁边响起。

“口味无所谓，能补充维生素和热量就够了，在食物上浪费钱很无聊，”铁老板皱着眉头大口嚼着卷饼，“要吃吗，自己掏钱买。”

“我才不吃这种垃圾。”

晖哥抱着胳膊冷眼瞄着他。

“出大问题了，刚刚你手下那些猪猡把黑狗他们暴揍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鬼子的诊断结果是至少一个礼拜别想出门了。”

“两边各扣五百块月薪，算进考核资金里。”

“喂喂，你就不管下吗，黑狗好歹是你的亲信，而且这都可以算是造反了好吗？”这下轮到晖哥皱眉头了。

“我的亲信只有够强和够有本事的人，其他的就全是废物，废物就活该被淘汰，那些猪猡要是真的雄起了，我还可能喜欢他们一些。”铁老板面不该色地咽下最后一口卷饼，把手里的包装纸远远丢出去，那玩意划出一个弧线掉进了街角的垃圾堆里。

晖哥用力吐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们也曾经是废物，老大，何必厚此薄彼。”

铁老板扭过头，他的神情透着无比的恼怒，冰冷的视线直刺晖哥的胸膛，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晖哥，这时也感觉到神经微微发寒。

“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对我用这个词，不然你就有惨了。”

话不投机，晖哥无奈的转身准备离开，但是铁老板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冷冷地叫住他：“对了，跟我说说，我那个新来的小警卫有参与这场群架吗？”

八天后，雇主的物资送到了机场。

因为人手不够，小林也参加了清点核实工作，一通天昏地暗的忙碌后，他得出了结果：“两百条AK步枪，五十把杂式手枪，三十挺PKM和RPD机枪，十万发子弹，一千枚手榴弹。”

数量之少，让小林觉得有些奇怪，这数目充其量也就够武装一个营的，而协议的金额竟然超过两千万美金，两边的价值量显得非常不均等。

“行了，就这样吧，没什么奇怪的，只要你去过加沙，你就会发现，要往里面送点武器弹药是多么变态的任务难度，”晖哥合上手里的笔记本道，“对了，跟我来一下，这一次所有人都要带新装备。”

“新装备？”

晖哥带着小林走进军火库，然后在角落里翻了翻，从里面踢出两个布满灰尘的木板箱来，小林弄了一根撬棍使劲把已经锈了的钉子撬开，伴随着沙尘暴般的灰尘，从里面露出一排火箭筒似的玩意儿，小林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SA-7式便携式防空导弹。

晖哥捡起一枝看了看标签，耸耸肩道：“没事儿，才过期三年而已，应该还能用，说明书都在里面，自己拿去研究吧。”

“喂喂喂，我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应该算是国际上除了核武器和弹道导弹外管制最严厉的军火吧，你确定我们要带这玩意儿出门。”小林一时有点懵。

虽然在国际上，机枪步枪火箭筒之类的玩意儿也在限制名单里，但那都是些小玩意儿，打上天也出不了多少伤害，而且暗中输出这些小玩意儿也是拉拢地方势力的有效手段，所以对于轻型武器管理大部分国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别太露骨就行。

可是便携式防空导弹不同，这种武器能对飞行器，特别是体型庞大的运输机和民用客机造成致命杀伤，如果使用得当一发导弹就可以轻易干掉上百人，所以对于这类装备各国一直处于严厉管制中。

“没什么奇怪的，只要你去过加沙，你就会发现，犹太空军是一群多么变态的家伙。”晖哥把上一句台词几乎原封不动说了一遍。

“说起来，这次我们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命令出不了首都圈的傀儡政;府，而是在地球上鼎鼎有名的军事强国，这样真不怕拉仇恨？”

“本来在原则上，除非是那些穷疯了的新成立兵团，一般有点资历的雇佣兵团是要尽可能避免和这些强力政权正面对抗，但是没办法，最近行业竞争有点激烈，新雇佣兵团就像雨后狗尿苔一样出个不停，生意不好做，以前不接的活也在也只能冒险干，不然搞不好我们的老客户就要被拉走了。”

晖哥的语气有些无奈。

“不过，05年犹太地面部队开始撤离，08年打完铸铅行动后就完全撤回了境内，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次正面介入，产生冲突的风险应该大大减小了………..快点儿吧，这次可是限时任务，谁完成谁拿钱，要是这一单生意黄了老大非杀人不可。”

小林急忙扛上装备就要走，这时，晖哥又叫住他。

“对了，说起来，这段时间你都在给老大当警卫吧。”

小林点头。

“那我冒昧问下，你被打过多少顿？”

“啥？”

“老大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刚给他当警卫的人几乎没一个不是被他揍过十顿八顿的，如果你最近被揍得有点多的话，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些老大的雷区，别稀里糊涂踩进去怎么死都不知道。”

小林自己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没被揍过，听晖哥的话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难道自己得被打一顿职业生涯才能完整？

“愿闻其详。”

晖哥认真地说道。

“其实也就是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千万别刺痛他的自尊心，连擦个边都不行。”

小林借了辆平板车，拖着十具便携式导弹发射器和一堆弹药箱回到下营营地，一群人马上围上来。大家之前都没见过便携式防空导弹，好奇地指指点点，杨子抓起一枝看了看，顿时破口大骂起来：“艹他奶奶的，这不是过期玩意儿吗，玩儿我们呐！”

“得了，有得用就不错了，至少没给我们发弹弓，”小林安慰道，“凑合一下吧，赶紧看看这玩意儿怎么使。”

一帮人骂骂咧咧地拿起说明书乱翻起来，结果一翻之下又骂开了娘，原来说明书是俄文的，一个单词都看不懂，一帮人只能对着示意图瞎摸索，好几次差点走火把导弹轰出发射筒。

正乱七八糟的时候，疤面带着黑狗等一帮人从他们面前走过去，黑狗的脑袋像个猪头一样肿着，包着好几圈纱布，淤肿的眼睛盯着他们，眼睛里透着仇恨的光，其他老兵一个个盯着他们往喉咙上狠狠比了个手势，新兵们则毫不畏惧地抡起手里的扳手和发射筒，像武器一样在地上敲得咣咣响，在他们眼前挥舞着

最终，老兵们人少首先退缩了，很快加急脚步，几下溜得没了踪影。

新兵们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畅快感，奶奶的，早知道当恶棍那么痛快，自己当初干嘛还缩头缩脑，忍气吞声在别人面前当个十几二十年孙子，真是白浪费宝贵人生了。

只能说暴力有时也是种毒;品，尝一口它的美妙滋味就能让人上瘾。

傍晚时分，十二名老兵，二十四名新兵坐上了两架米171直升机，借着夜幕的掩护，悄然飞向那块被战火笼罩了半个多世纪的恐怖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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