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梦里神游

"送出家书后这是向阜国等来第一则消息，儿子入职金陵不足满月就被下牢狱之宰。可急坏了他，随即修书一封密发金陵，保向学无忧。

然而于此同时101属香港活动组还不明情况，从来信息传递要与重庆方面总部单线联系，其下小组行动有独立性和地域性，彼此策应和互通信息都不能绕开101属总部，视为活动最高准则。因为向阜国密信被截获，两边信息被101属香港行动祖打通，他们也就得知苗水南身陷囹圄之事。

黄锋作为行动组组长，收到消息做的第一件事情要散播这则消息，核心传播标题为“香港富豪独子在金陵被下狱，生死未卜。”一时间柯士甸道33号大门被满心抢版面的报社记者登门造访，向阜国态度鲜明，一位也不见，一字也不说。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具体情况，金陵山高水远也无法考证，不过临时政府1号被刺杀信息早就传开。这种特别时期只要从东海岸边信息都为猛料，风口浪尖很担心自己会说错话，从而影响整个荣记商行。采取态度是任你碎言漫天，我自岿然不动。

哥哥茶餐厅又重整营业，略有调整时间不再为全天候经营，早上600至晚上2200为营业时间。招牌菜还是以前的鸡蛋仔、肠粉、煲仔、蒸饭早点加正餐组合，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安水来自在后厨洗碗，顶着张逃犯脸实在不敢多现身档口。只有一只手动作多少有些累赘，从拿碗到浸水到麻布抹盘到沥水也能一气呵成，老板偶有过来搭把手。

“昨天柱子放出消息，向学在金陵被下狱，今天报社都得知此事堵到柯士甸道33号。”

“老板，既然大家都知道这则消息，为什么还要特意告诉我们。”

老板被反问一时间无法回答，惯用口头禅“呃……”总算缓冲后做出夸张大笑表情，手拍拍其肩膀找到慰藉。这种强加肢体接触行为恰是进攻表现，在口头交锋时候败下阵后破坏安全距离与亲密距离保持平衡，别出心裁却被安水来又一句话恪守回去。好像对方打出一套太极拳组合洪拳与八卦掌后，就对面一直口中念念有词：“反弹、反弹、反弹回去……”

“没有皂角汁了，要再拿些。”

“哦……”

“那我去拿了！”

“好……”

面对跳跃性思维，老板回答有些苍白，正因为这样也找到问题所在。看用葫芦瓢舀回皂角汁的安水来回来继续工作在洗碗盆前，全然没对之前提起事情做多关心，问到：“你好像不在乎这件事情嘛！”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已经发展到尾声，再加上我的理解也无法决定行动。”

“我听出来了，你是为江白跳主任鸣不平，话中藏锋啊。”老板转身走两步倚靠到墙壁，又说：“说说你的分析，我很想听。”

“柱子来前也把金陵向学下狱告诉我，信息来源截获其家书。这就说明已经滞后，再加上老板说报社也得知去柯士甸道33号采访。”

“具体说说，为何滞后？”

“在外游子对家中报喜不报忧，得知信息下狱还是通过书信往来，早就过去十天半月了。因为特别事件入狱月初枪袭事件，说不定现在向学已经脱离虎口。”

安水来说完看见老板露出蜜汁微笑，他很讨厌这种笑容。可能包含本以为你在那个高度，原来你才及拦腰水深，藏一半露一半还未保全自己。

“你说的很对，但是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要把这则消息放出来吗？”

“他们不是一伙的吗，101属与荣记商行。”安水来有些呆滞问到，已经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哥哥茶餐厅生意火热时间固定在三个饭点，现在人流量越发多起来，两人对话也就到此为止。

以下为安水来心理活动：

难道101属香港活动组与荣记商行暂时修好也另有企图，情报机构不是独立与政府立场的存在吗？重庆方面众多公开场合表示对汪伪政府坚决打压立场已经统一到暗线立场了吗，荣记商行为商业利益与日方交涉也被视为敌对，向学作为少东家被牵扯其中只是个导火索。按这样下去向学出事则好，不出事则会被利用追查荣记商行与日方互通罪责，名誉扫地。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我要不要做些什么，向学走前把湾仔码头交由我负责，这份信任从未有过。而自己也加入101属，此次定是组织派遣金陵执行任务，而于此同时香港101属行动组又在为他加入汪伪政府打压荣记商行。

不对，现在他们还不能拿荣记商行怎么样。日军已经控制香港，生杀予夺大权掌握在枪杆子手中，加上英方在这块土地长期经营渗透，只要向阜国不越界还是会被争取的。人家是长者能听我这小辈话吗，一挥手就有多少人俯首帖耳，为其奔命。

有啦，我可以扮演个角色。到向阜国这把年纪什么大风浪没见过，正因为这样看透一切也会害怕失去一切，所做事情围绕“趋吉避凶”。何不假扮江湖术士算卦，卦有吉凶话有破解。

欣喜之余问题又来了，怎么扮演江湖术士才能见到向阜国。看着一大堆碗还未洗很是头痛，“啪”拍脑门大盆中水也捎带一把拍响，水花四溅。

“我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本人，不出现也可以，就这么办。”

向阜国为儿子事情忧心，最无助时候在妻子灵位前说说话。这世间没有一个能掏心窝子，另外世界不知天国还是地狱却敢敞开心扉，他事业很成功能让在名下讨生活者言听计从，那副坚定从容在此时却只能对一拨土说。

“娃他娘，那小子又惹祸了，这次是死是活都不好说。外面天天打战，天天死人现在香港也乱成一锅粥，真心很苦啊撑起这个大家庭，每天睁眼就感觉有成千上万只手拿饭吃，有时候特别想骨气抗争一把，丢去性命换得身后名。可是我想那小子还有众多跟随着的兄弟，虽然他们也能到别地方讨生活，离开我一样能正常开支、正常生活，还有有份责任在，要让他们跟我一天不挨饿，有落脚地方。”

窄屋中排排灵位摆放着祖宗几代，向富国单独拿着结发妻子那块言说着，这把年纪已经难流泪。若许愿池灵验真想体验把老泪纵横，年纪越大越容易被感动，年纪越老却越容易被麻痹。

“跟英国人做生意，跟日本人做生意。他们外面都说我是给屠夫卖刀的人，可是我不卖别人也会卖，这杯羹总有人贪恋。我把赚来的钱又做慈善捐助难民，也算尽人事、听天命，知道这辈子不能成功了，背负着名利还背负着骂名，那小子不同还保持赤子之心，整天提着脑袋玩命，人大了留不住，希望那小子保留丹心也能苟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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