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油腻吗？恩施土司城（其二）

苗水南认识土司是在今年三月春天里，不过不是在恩施州。土司在恩施州地位跟土皇帝差不多，土司城就是行宫，恩施州认识岂不是我为天子你为臣，指鹿为马也不会有人当众破面子。

那是个没有悲伤，也没有花朵季节，土司带人和湘西土家人砍架。不想湘西地界传说讲真，巫蛊之术和赶尸班真不是盖的，撤会途中遇到苗水南，因为常在永州公干。恰巧重庆回程中遇见，俗话讲如烟往事俱忘却，相逢一笑泯恩仇。两家恩怨被途中苗水南化解，具体怎么做到，细枝末节几家都不再提起，大概是今天给兄弟个面子，明天我就欠你个人情之类。

“那时候事情承蒙照顾。”土司说。

双方走几杯浓茶，说是当地特产含硒元素，喝有什么功效不知道，还蛮当地纯正味道，小涩小苦再陶烧煨茶出浓研茶水，初饮苦涩不妨品尝。两人都尝试饮茶下去，茶汤入喉涩味盖住苦味直冲击舌苔味蕾，头皮都跟着发麻。向学好歹也是喝过云南楚雄砖茶，有点底子都扛不住这冲击。

土司问你们来见过长官没有，现在他恩施州最大，什么事情都他管。苗水南则表示他们属于政府却不例行公示那一行，不请示才是他们正常作风。

关于毛子事情两人问比较多，得回答是深山中到现在没和毛子交手过，有乱来老头土司城去交手过。就跟捅耗子窝一样，就算跑掉大个也能薅到一窝小崽子，从没空手回来过。山头虽然多，另起炉灶山头好风水地利就那么几个，其他地方旺不起来。

到晌午吃过饭作别土司，土司热情拉扯说怎么着也得过夜再走，热情让客人推脱、主人继续拉住。向学看旁边这过头热情不知是出于礼节招呼还是发自肺腑，看得失去判断能力。

苗水南最终还是借任务为重离开，心中想“还准备要点盘缠好赶路，这恩施人热情劲上来都不好开口。”

得知101属和土司见面，武汉驻临时政府长官生怕找来。一来武汉沦陷，二来101属从不闲来无事找人聊天，土司送走两人后才松口气，看来这次执行任务还不需要这里参与，自己烂摊子赶快收拾吧，宜昌保卫战打响后可没着闲功夫呢。

真羡慕101属人，天大事情塌下来都有他们去顶，白天薅毛子，晚上遇劫道还能撸死老头们。

苗水南不喜欢宜昌这座城市，长江东岸是城市是盆地，长江西岸是农村是山地。大部分人口都住在东岸，可以说是东江岸边城市，即使这样还是赶去，因为听说有个难缠对手和自己身份一样暗中窥探。出来这么久没遇到什么厉害角色，反而自己教过几个学生在外面风云际会。

过土司城到傍晚就是漆黑一片，夜里赶路燃起火把走不快，有时候十里看不见人家。歇息吧，反正宜昌近在眼前，他们听说清江一叶舟顺流而下就到长阳，再转宜昌只是咫尺距离。听这么说就这么办，买两条渔船能装一人一马，白天划船走，晚上靠岸留，按这速度也要六、七天时间好消磨。

土司城被收编老头想与土司吃顿烟熏腊肉饭，再喝浓研茶汤一杯一杯下去，“你随意我干了；你领导是我小兄弟。”吹吹牛皮说说想当年话。

还有望风老头也被军队打残，不是说薅毛子吗，怎么搞起我们来啦。看不懂这些党军和政府军打法，或许明白攘外必先安内就理解为什么先端掉这些小股贼匪，整体被收编时候他们心理打气，只要撑过100天什么事情都好说，听说军队才是十足兵痞聚集地，看见什么好吃好喝强抢明夺，实在闹出人命后只要没捅到上上级那里都没事。就是真捅到上上级也是做做样子，毕竟杀敌堵子弹时候还得我们上，平常纵容。

最害怕是遇见党军，先文后武。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比犯人，一个个看似斯文，真干起来彪悍了得，还军纪严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已敌养战、以站养己。跟他们去吃香喝辣是不可能，啃敌人骨头倒大把机会，天天打游击。

老头们大多还是去政府军，平常舒坦惯，吃喝靠抢。躺着好舒服干嘛要站着种地挖田，当兵吃粮也要选待遇好那家，自己就是穷苦出身心铁瞧不起穷人。

入正牌军老头们觉得被毁，反而是那些加入党军情况好些，老头们带着小弟们被整编后，听说这里兵痞是抢百姓没人管，抢新兵蛋子也照样没人惯。进去第一天就被老油条们围住身上有那么丁点值钱玩意儿都被搜刮，本来还想带着找机会去街上寻点春色满园消遣寂寞，遇到这群不薅毛子薅队友兵痞。

老头们是有苦衷，想到还有土司能说上几句话，纷纷过来请命。这事情鸡毛大，就是不好管，人家知道你们以前干老头，劫道留下不少金银宝贝，你们富人家穷就心理不平衡来夺你们钱财。军队里老兵欺负新兵是入门军训课，不要抱怨就当以前罪恶转嫁。

求人时候还被大道理教育，这对老头们来说比丢钱财还伤心，既然这样去薅毛子。大毛子暂时不惹，先动小毛子练手，那些家伙缺乏教育。

土司用半辈子没有收伏群山老头，被顺路来做后援准备两只军队收降。原来自己处关系，没有党军长期铁拳打过去有效，没有武汉驻临时政府发道“来当兵，吃军粮。”有效。

如此看来，土司城也只算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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