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提及此事,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白家最难的日子就是被流放那段时间,可一家人也还是整整齐齐。
要是真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云烟不敢想下去。
“娘,别哭啊!”
白清浅伸手,想安慰云烟,可刚动弹两下就拉扯到身上的伤口,痛得她龇牙咧嘴。
这两天她一直昏迷,没能用灵泉水清洗伤口,这伤好的太慢了吧!
她暗戳戳地吐槽,见云烟和白豪变了脸色,连忙忍着痛,龇牙咧嘴地笑。
阮思思抱着她闺女,站在后面,嘴硬心软道:“笑得比哭还难看,别笑了!”
白清浅:“……”
“我真是谢谢你啊!我刚醒就跟我斗嘴!”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递给阮思思一记白眼。
可余光里,她看到阮思思悄悄松了口气。
白家上下,见她醒了,都喜不自胜。
关心了白清浅好一会,见她脸上带着几分疲倦,云烟和白豪不舍得她苦熬,就先出去了。
白清舟和白清砚还守在房间里,被陆安宁和阮思思强行带出去了。
出门后,白清砚还低声道:“娘子,你不是让我多看看浅浅吗?怎么非要把我拉出来啊,我还想问她要不要喝鸡汤呢!”
“直接给她炖了鸡汤就是,咱们就别在房里碍眼了。”
阮思思拍了拍怀中女儿,小姑娘粉雕玉琢,有七分像她,三分像白清砚。
继承了她的眸子,白清砚的眉,总之,她甚是欢喜。
白清砚还是没听明白,看了眼自家女儿,道:“是不是不舒服,要我陪你回去休息?”
见他这么不明事理,阮思思眼神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是,我要回去歇着了,你还不陪我回去!”
一听这话,白清砚立刻正了神色,带着她一块回房间去了。
白清浅房间里就剩下她和秦锦墨、苏远,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喝水。”
白清浅被这种压抑的氛围弄得不会说话了,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两人同时站起身来,两只手同时放在了茶壶上。
秦锦墨握住茶壶把手,苏远碰着茶壶身。
两人目光相撞,谁也没松手。
白清浅下意识拉起身上的被子,给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一双水灵明亮的眼睛露出来。
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太对呢?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确实又点渴了。
“那个,你们不方便帮忙就帮我叫一下张婆子。”
话音落下,秦锦墨冷意森然的目光就落在了苏远身上。
“苏神医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肩上,就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面了。”
苏远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惧怕,可下一刻又消失不见,道:“三小姐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心善,小猫小狗也会救,更何况又不止救了你一个,忙去吧!”
秦锦墨轻飘飘的开口,完全不给苏远反驳机会,就一手按住他肩膀,往后一推。
苏远一个踉跄,连连后退,直接退出了房间。
白清浅眨了眨眼。
咋感觉秦锦墨有点阴阳怪气的,还有点火气!
秦锦墨却大步流星来到房门口,关上房门,这才心满意足来到桌边,给她倒了杯温水。
喝了几大口后,白清浅感觉嗓子好多了。
余光一瞥,就看到秦锦墨依旧阴沉着脸,心情不佳啊!
她不动声色地摸了摸鼻子,小声问道:“那个,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秦锦墨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子,淡漠的眼神从她脸上掠过,没有说话。
这种场面旁白清浅无所适从。
甚至有点尴尬。
盖在被子底下的十根脚趾都忍不住抠床单。
她什么也没做,怎么还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呢?
她是无辜的。
呀喂!真尴尬。
她敛了眼底好奇和心虚,正了脸色,道:“你有事说事,不要跟我甩脸子!”
那认真的样子,看上去就是对秦锦墨不满。
秦锦墨这才冷冷清清地开口:“你为何要冲上去?”
“嗯?”白清浅歪头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如漆似墨的眼睛,脑子一下没转过弯来。
两人四目相对。
直到秦锦墨再次问道:“你就不怕你为何苏远挡那么一下,你会死吗?”
难得看他这副模样,白清浅还愣了一下,道:“当时情况特殊,我不过去,苏远必死无疑。”
秦锦墨眸色微冷。
“但你当时太过冲动了。”他静下心来说道。
白清浅点头,“昏迷前我就想明白了,确实太冲动了,应该用你送给我的针,效果更好,说不定我还不会受伤!”
她说着,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容明媚。
秦锦墨见她笑起来,眸底也多了几分明朗,道:“那你当时为何不用?”
白清浅笑容一僵,尴尬地低下头,“没反应过来。”
看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秦锦墨冷漠的眼神好似逐渐化开的冰,带着几分笑意,“看来还不习惯,我可以教教你。”
这话一次,白清浅眼底满是惊讶,直直地看着他,“世子爷不是说不合适?”
秦锦墨眼神淡然,“我只是说,你跟锦衣学鞭子不合适。”
“那确实。”
白清浅小声道。
毕竟鞭子打在谁身上都没轻没重,万一甩在自己脸上,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就毁了。
“哥!”
门外传来秦锦衣的声音。
不得秦锦墨回答,秦锦衣就推门而进,手里端着一碗白粥。
“我给她送点吃的来。”
说着,秦锦衣就把粥送到秦锦墨手中。
白清浅见状,眨了眨眼睛,道:“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吃。”
“哦,习惯了。”
秦锦衣面不改色,“你昏睡这段时间,都是我哥在照顾你。”
白清浅:“……”
“锦衣,你没事可以跟允儿姝姝玩。”
秦锦墨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
秦锦衣却撅起了嘴,道:“我不就实话实说了吗?哥你就要赶我走,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秦锦衣。”
秦锦墨声音清冷。
听得秦锦衣连连点头,“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们二人说话。”
咬牙切齿的口气,白清浅听了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待房间里又只剩着她二人,秦锦墨用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吹到温热,送到她嘴边。
白清浅尝到白粥的味道,香香的,稠稠的。
可秦锦墨如此亲力亲为,她怕承担不起啊!
“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吃了两口,实在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