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实在人说实在话

听到莫紫菀关心的话，李华林一声叹道：「菀菀这么小就晓得关心大家，咱们真是托了莫叔和婶子的福了。」

李有才接上李华林的话，「可不是。」不过后面的话却让大家又心痛起莫紫菀来，「就是可惜了莫老弟和弟妹了。」

俞思莲怕莫紫菀伤心，忙转移话题，「咱们小东家都说了要好好休息，从明儿起一大早就要来烤鸭的，下半晌就不用来作坊上工了，早些回去歇着，养足了精神早上才能起得来。」

上工的作息时间是早就定好了的，比现代八小时上班制多了一个时辰，算起来也就比现代朝九晚六多了一个小时，朝九晚五毕竟也只有公务员和事业单位才有此待遇。

可即便这样，同比其他做工的时间，五个时辰也算是短了一个时辰，且每月还有四天的休息时间，这更是其他地方无法比的，其他地方顶多休息两天，但多数还只有一天。所以现在来作坊做工的人都是很珍惜，做起事来也很用心。

李有贵人实在，说的话更实在，「就起个早，回去那么早做啥，回去了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多剁些肉。」

莫紫菀喜欢他的实在，也喜欢他把作坊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在做，所以对喜欢的人，莫紫菀也是很爱护，「有贵叔可不能只顾着做事，还是要休息够，休息好了做起事来也轻松一些，不容易累。」

其实李有贵说的，也是李有才和李华林想的，李有才也跟着说道：「你们小娃觉多，不像我们觉少得很，就是你有贵叔说得对，回去躺着也睡不着，等这些日子把烤鸭的话理顺了再回去多睡一会也不迟。」

李华林也点头说是，「烤鸭才开始烤，是得多看着些，我看这几天咱们都来，有个啥事也好多商量。」

李有贵一听李华林的话，马上就答应了下来，「都来，都来，早些烤好了也放心些，也能早些送走。」

莫紫菀听着三人的话，感觉自己刚刚不说让他们早些休息的话可能他们还不会都来。

按照之前的安排，李又才和李华林一组，李有贵和李有树一组，两人一组轮流来烤，不过他们能想着都来，有事好商量也是好事。

莫紫菀没说话，心里想着就算他们加班，月底算工资的时候把加班工资给算上，总之不亏了他们就是。

俞思莲也觉得这样好，道：「那就多辛苦你们几天，等烤鸭上路了，你们再多休息几天。」

烤鸭仍是和午餐肉的做法一样，都是流水线工作，烤鸭的事由李有才四人轮流来烤，最后蘸烤鸭的卤汁则是由陈和容和李枝翠两人完成，不但卤汁调制是由他们两人来做，就是现在午餐肉的调料也是两人来调，调好了后再让杜春霞几人来端去搅拌均匀再上锅蒸。

买回来的家丁主要是负责送货和负责作坊的安全。

下工前，大家把东西都一一收拾好了后再关门离去。

李有贵和杜春霞回到家时李大岗都还在莫家，到家两人也没歇着，杜春霞直接去了灶房忙活，还没走到就听见冯婆子的骂声，「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煮个饭都煮不好，你是想累死我这个老婆子？」

「娘，你去歇着，我来煮饭！」杜春霞几步路走到灶房里就说道。

冯婆子虽然高兴儿子媳妇都去了作坊做工，但是家里劳动力都走了，屋里屋外就主要是她来安排，事情一多，脾气比之前更大，「我歇啥歇，我可没这个好命，老了都还要忙前忙后。」

天日冷了，天也黑得早，下工回到家也只能帮着做些家务活，所以杜春霞一到家后就忙着家里所有的事。

先是帮着煮饭，吃了后再收拾碗筷，接着又忙着去喂猪，最后再把脏了衣服搓洗了。

李有贵回到家也是歇也不歇就拿了

扁担，挑了水桶，趁着天色还能看见路忙去井边打水回来，装满水缸，盆子，就是水桶也不能空着，最后一趟的挑的水直接留在水桶里，等着杜春霞最后洗衣裳用。

挑完水后，有时劈会柴火和舂些米。总之，也是回到家就没歇着。

可就算是这样，冯婆子成天还是一脸像是谁欠了她米，还了她糠一样。每天都骂骂咧咧，「就你们一天跑的快，屋里的活咋没见你们跑的这么快。」

李有贵听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喊道：「娘，村里多少人想去都没去成，我们家一下就去两个，到时领工钱可就是双份。」.z.br>

「去了这么久也没见你们拿一文回来。」冯婆子憋了一下嘴，不过语气上倒是不那么硬了。

「这不是还没到时间么！」李有贵想着也快一个月了，发工钱的日子也快了，「等发了工钱娘就做件新棉袄来穿，暖和。」

冯婆子听后脸色稍微好一些，「到时钱我都保管着，你们只管好好挣钱，家里啥事有我。」这会再不提自己忙里忙外事情多的事了。

李有贵一听他娘的话，不善说谎的他直说道：「大岗和他两个姐姐有时要买些东西，我们留一点，免得随时都找娘要。」一点没想起来杜春霞和他说的不要说他们留了些钱，要是她问起来，就说只挣了那么多。

冯婆子一听他准备留些钱下来，马上不高兴了，「好啊！这还没拿钱回来就想着藏私。」随后又责问起来，「是不是大岗娘让你藏的？」不等李有贵回答，冯氏就骂了起来，「我养你有什么用，你个没良心的，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骂了李有贵还不解气，又扯着嗓子骂起了杜春霞来，「你个死婆娘，你个烂心肝的，你现在挣钱了，有本事了，就开始怂恿我儿子不要我这个娘了，你个烂了心肝的，老娘怎么娶了你这个黑心的婆娘回来。」

灶房里除了冯氏，还有她的两个女，大女儿往灶孔里放了一把柴火后站起来小声的说道：「娘，奶奶天天在家里骂，我和妹妹都不敢回来了。」

冯氏看着女儿，两个女儿从小到大不是被婆婆打就是骂，两个女儿虽然比不上菀菀聪明，可她们从小就勤快的很，就是现在家里活也多是她们姐妹在帮着做。

听着耳边的骂声，和大女儿的话，杜春霞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特别是心痛两个女儿，女娃就不是人了？「别怕，她骂你们就当没听到，吃了饭你们就回自己屋里待着，不理她就是。」

杜春霞虽然心痛女儿，可也没办法，只是干瘪瘪的一句。

小女儿更怕冯婆子一些，走到杜春霞身边，把自己手臂上的袖子往上拉了一些，「娘，你看。」

杜春霞低头看着女儿干瘦的手臂上一块青紫，「咋又打你了？」

小女儿两眼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奶奶晌午回来的时候，饭还没好，她就骂我，说我没用，还掐了我。」

天冷了，衣裳也穿的厚了些，女儿身上穿了件薄袄子，可手臂上还是这么大一块青紫，这得用多大的劲！杜春霞也红了眼，心痛的说道：「下回你早些煮好你奶就不会骂你了。」

小女儿哭着说道：「会，早些煮好了，奶又说饭都凉了。」

「娘，我痛。」

杜春霞弯腰把小女儿抱在怀里，「乖，等娘挣钱了给你买件厚实的袄子，到时你奶就是掐都掐不到肉。」

她实在是想不出啥法子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一会上床了多给男人说说，让她男人去劝劝她对两个女好些。

李大岗回来的时候，冯氏都还在骂，听着骂声进屋后，「奶，你能不能不要再骂我娘了？」

冯氏这一听就更来气了，儿子被怂恿的老存私房钱不说，现在

孙子也帮着她说话，「大岗啊，不是奶骂你娘，你娘太不是个东西了，她去外面上工还没挣到钱就开始想着存私房钱。」

「奶好不容易把你爹拉扯大，你生下来后，也是奶一把屎一把尿的照顾你，这个家也都是靠奶当着才有今天，可是你娘现在挣钱了，就不想管奶了，嫌奶年纪大了，拖累你们了。」

「我这活的还有啥意思啊！」

李有贵听了她娘一长串的话后，还是那句，「娘，我们没有不把工钱给你，只是想留一点，就想着留一点给大岗和大丫二丫买个东西也方便，免得找你要。」

「啥方便不方便的，放我这你们要用了，我能不给吗？」冯婆子完全忘了之前李有贵找她要钱给李大岗买纸写字的事。

「大岗读书每个月都要买些纸，我们留点给大岗买笔和纸，再说了我借有地哥的钱也还没还，总得把欠他们的钱先还了，要不娘先帮我还了。」李有贵可是把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难得他脑子灵光一回，说要先还钱。

每个月都要用钱！

听了这话的冯婆子暂停了骂人，觉得是莫紫菀故意让大家用钱，「也没见她教个啥名堂出来，反倒还让大家花钱买东西，我看她就是故意让大家话冤枉钱，大岗啊，咱们可别上这个当去花冤枉钱。」

李大岗虽然懂事了不少，但到底还是孩子，一听他奶奶又说起莫紫菀的坏话来，当即就又吼了起来，「奶奶！」

「你吼啥吼！」冯婆子也吼道。

「你啥都不懂，天天就知道骂人，大姐和二姐你骂了还不够，菀菀又没招你惹你，你骂她做啥？」

「我去读书又没花你的钱，我写字的纸也是我爹借钱买的，菀菀也给了我纸，说我字写的好，奖励我了一个本子，让我再好好练字。」说完就从背着的布口袋里把莫紫菀今天给他的本子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

李有贵听到儿子说菀菀表扬他了，还奖励了本子，也不管他娘了，本来满脸苦相的脸，一下就欢喜了起来，「菀菀真表扬你了？说你字写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