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担忧

前线如何战火纷飞，都不会影响京都城的繁华依旧。

萧云峥已率军出征近两个月了，京都城迎来了盛夏时节。

殿下不在府中，各院儿都消停了不少，姬妾们没心思绞尽脑汁想法子争宠，连后花园中搔首弄姿或舞蹈或抚琴的人都少了。

南姬不得不感叹，没有男人时，果然一切都很和谐啊！

上官晚音虽没夺了颜卿的那部分管事的权力，但府中的奴才们明显感觉到，王妃比平常更严厉了些，无论是后厨还是内务，乃至各房各院的奴才，插科打诨、偷懒懈怠的少了，乱嚼舌根、来回传话的也少了，想来也是，殿下不在京中，此时宸王府安稳，便是不给出征的殿下添麻烦了。

颜卿偶尔会在主院请安时犯两句口舌，她是从来都看南姬不顺眼的，不挑刺几句她就难受，今日看南姬的衣裙过于华丽了逾矩，明日便看她的发簪缀了红宝不合规矩，总之是过个嘴瘾。

南姬充耳不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癞蛤蟆跳人脚上，不咬人它膈应人！

她如今越来越觉得颜卿没大能耐，除了平日里蹦跶着挑拨离间，背后捅刀子，连正面交锋的勇气都没有，真不怪南姬看不上她，颜氏出身的庶女，气度和脑子都差了点儿。

也轮不着南姬亲自同颜卿争辩什么，只要是她那皮笑肉不笑的冷嘲热讽说多了，黎曼最先听不下去，回回带着刀子的话扔出去，都能将颜卿那脸色气到白里透红，红里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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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的日头东升西落，各时各景。

皇宫大内。

皇上站在奉先殿的顶楼围栏边，双手撑着围栏，举目向着西边远眺，眉心微蹙，眼神空远。

大太监寻了一圈，才在此处找到皇上，忙迈着小碎步赶到近前，焦急道：“圣上嗳！您怎么又到这奉先殿来了，日头大了，站在这里小心您的身子，中了暑气啊！”

皇上微微一笑，哑声道：“这里高，能看到更远处。”

大太监心底叹气，唉……圣上虽未亲至城门送宸王殿下出征，但打从殿下率军离京后，圣上便时常站在这奉先殿的顶楼处向着西边张望，明明知道看不到什么的，只图个安慰吧！

“前线还没有什么军报传回吗？”

“回圣上，没有。”

几个月了，前线一点儿信儿都没有，虽然京都城繁华依旧，可圣上这颗心啊，总悬在半空中，没个踏实安稳，旁人许是不知，可大太监日日陪在身侧，比后宫那些主子娘娘们还常见龙颜，又怎会不清楚圣上的心思呢？

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其实父亲也是一样的啊！

大太监想了想，轻声劝道：“圣上在此处站了许久了，还是回太和殿吧！若前线有什么军报，定会第一时间传入京中的，圣上别忧心了，宸王殿下吉人天相，定能大破敌军，得胜归来！”

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终是什么都没说，扶着大太监的手，慢慢的走下了奉先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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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峥率大军一路向西行进，不过月余便过了屠苏运河，即将抵达西平王的管辖地。

西平王——四大异姓王之一，同南岳王一样，世代镇守西域边疆。

递到御前的那封军报便是从西平王的管辖地传出的，却未经西平王之手，只是其下一个小郡县的郡守上报的。

萧云峥琢磨了一路，总觉得此事哪里说不上的怪异。

大军驻扎屠苏运河畔，稍作休整，萧云峥在军帐内研究着地形图，偏头问道：“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吗？”

战魁摇摇头，道：“还没，估计快了吧！”斥候军出发两天了，奉殿下的命令，先行潜入了西平王的管辖地，探查虚实，按照斥候以往的脚程，该回来了。

话音刚落，楼昭便带着两位斥候进了军帐，“爷，斥候回来了。”

两名脸上涂满了泥土和植物汁液的兵士跪地行礼，拱手道：“殿下！”

“怎样？”

“回禀殿下，境内并未发现西域大军的踪迹，属下绕了些远，竟在川山山脉附近，看到有大队人马由北向南进发留下的痕迹。”

萧云峥扭头望向悬挂的地图，眉心紧拧。

川山山脉是西域与中原之间的一条南北纵向的山脉，正穿过西平王的管辖地边境。

大部队由北向南进发？

萧云峥猛然一惊，急声喝令道：“大军立刻拔营！我们去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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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云峥率领五万精兵抵达利州时，才知新野镇已然失守了。

整个利州的面积很大，涵盖众多城镇，当初萧云峥带着南姬路过的怀安镇便地处利州的东南部。

而核心城镇利州城位于整个利州的中心，新野镇在利州城的西侧，过了新野便是利州。

一旦利州失守，那么便意味着西域大军打开了中原腹地的大门！

利州城不算驻军要地，守城将士并不多，好在利州向来富庶，存粮较多，一时间不会造成粮草短缺。

萧云峥带领着五万精兵立马加固了利州城的城门，排兵布阵，严防死守。

城门楼的耳室中，萧云峥拧眉沉声道：“派斥候去打探，西域出动了多少大军。”

“爷，斥候回禀，有十五万！”

闻言，萧云峥的眉心都拧成了结，众人的心头亦是沉甸甸的。

眼下的情况不容乐观，军报有误，他们谁也没想到，西域大军竟是绕过了川山山脉，直接向利州来了。更匪夷所思的是，西平王竟安静得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京中仍被蒙在鼓里！

而利州原有驻军仅千余人，即便加上萧云峥带来的五万精兵，也不足以同十五万西域大军相抗衡。

新野已失守，若再丢了利州，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萧云峥沉出一口气，微微阖上酸涩的双眼，哑声道：“派两路传令官，一路向西北，给西平王传令，命他速速派兵驰援！一路回京，将前线军情如实禀报圣上，请求圣上调拨粮草和兵力，要快！”

“是！末将领命！”

此地离西平王的管辖地最近，若他派兵驰援，许是还来得及，但愿一切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