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我是皇后吗

南姬微微含笑，静静地听着黎曼反唇相讥，颜卿那种没脑子的人，南姬都懒得亲自出手了。

她心底轻轻一叹，本就是颗棋子，还是颗再也无用了的棋子，自己还没点儿自知之明，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南姬微撩眼皮，瞥了眼对面的颜卿，她那脸色着实不好，这段时日不见竟是又黑又黄，不知跟那些五花八门的坐胎药有没有关系。

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补药也不能拿来当水喝啊！

奈何颜卿走入了自己的魔障，谁人也救不了！

颜太后坐在上官太后的身边，宫中有宴饮，上官太后也不好一直禁足她，毕竟桓王还在朝辅佐萧云峥，太过苛待他的生母总归会让兄弟离心，上官太后自能把握好这个尺度，恰巧赶上南姬的及笄礼，她便将颜太后放了出来。

此刻，颜太后厌恶的瞥了眼颜卿，这样资质的人她也不想救了，本就不喜欢，眼下更没用了。

之前她手书家中，请求颜太师送颜氏女入宫，却被祖父驳回了，更让颜太后憋气得很。

可颜太后也看不惯南姬，忍不住出言道：“这段时日哀家闭门不出，静心礼佛，却听闻不少容欢的传言啊！”

大殿内静了一瞬，舞乐也停下了，众人皆看向颜太后。

南姬倚靠在座椅中，看似规矩，可这规矩中又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的慵懒，她手中转着酒盏，慢慢撩起羽睫看向上座的颜太后，眼神中似笑非笑又凌厉如刀。

颜太后对上南姬的眼神，莫名的心口一跳，忙深吸一口气，冷肃了面容，道：“哀家听闻陛下宠着容欢，竟冷落了后宫，这实在是荒唐！”

萧云峥的面色也沉冷了下来，好好的日子，偏得有那么一个两个搅屎棍子出来惹人心烦。

可正如上官太后顾虑的，桓王还在朝行走，他也不能总关着颜太后吧？！这也说不过去啊！

奈何颜太后不长记性，和颜卿一样脑子不太大，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这姑侄二人好似吃一百斤豆子都记不住豆腥气！

颜太后眼角瞥见萧云峥的脸色不太好，软了口气，道：“哀家知晓陛下疼爱容欢，哀家也不是非要逆陛下的意，身为帝王总有一两个偏宠之人，也属常事！”她看向南姬，眼眸一厉，道：“可容欢太不懂事了！也该劝谏陛下雨露均沾，怎能独霸着恩宠不让陛下去旁处？”

南姬看了眼萧云峥，见他憋着气，快要憋不住了。

又看了眼上官太后和上官晚音，见两人皆垂眸，谁也不愿搭理颜太后。

南姬微微一笑，只怪有些人给脸不要脸！既早已撕破了脸，她也懒得装了！

她轻撩羽睫，直视着颜太后，轻声道：“嫔妾敢问颜太后一句，嫔妾是皇后吗？”

一句话，惊了众人一跳，皆惊恐的看向南姬。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怎能当着上官家姑侄二人的面宣之于口啊！

虽萧云峥当初的册封圣旨上言明，“子位同嫡出”，可并未言明南姬贵为皇后啊！虽然众人心中都有数，她这皇妃尊位同上官晚音不分尊卑，可谁也不敢这样明晃晃的说出口啊！

颜太后似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般，厉声喝道：“放肆！容欢，你也太放肆了！竟敢觊觎凤位！”

南姬笑着，不紧不慢道：“既然嫔妾不是皇后，颜太后为何要用皇后的规范来要求嫔妾？”

颜太后微微一愣，竟被她说懵了。

南姬转着手中的酒盏，漫不经心道：“嫔妾既为帝王嫔妃，首要的职责便是陪皇伴驾，侍奉君上，延绵子嗣，为皇室开枝散叶，敢问颜太后，后宫哪一条哪一款是要求嫔妃们亲自安排陛下睡哪里的？上官太后仁慈博爱，教导有方，未说过什么，皇后娘娘统管后宫，母仪天下，也未说过什么，颜太后又以什么立场和资格说这些？”

南姬直勾勾的凝视着颜太后，唇边勾着一抹冷笑，琉璃眸寒光凛凛，冷冽如刀，看得颜太后心头直突突。

南姬的言下之意，她听懂了，就是说：蠢货，听明白了吗？我又不是皇后，不用那么大度的劝陛下雨露均沾，上官家姑侄二人都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多嘴？

颜太后对上南姬轻蔑的眼神，气得胸膛起起伏伏，竟是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可她的话又让人挑不出错处，竟无力反驳！

颜太后愤然扭头看向萧云峥，道：“皇帝便看着容欢如此放肆？不敬哀家这太后之尊吗？！”

萧云峥倚靠在龙椅中，唇角勾笑，连眼皮都没抬起，懒懒道：“颜太后不是说朕偏宠容欢吗？既是宠妃，便该有点儿宠妃的样子！”

宠妃什么样？恃宠生娇，嚣张跋扈，怼你都得给我忍着！

一句话堵得颜太后胸口疼。

南姬垂眸不屑的一笑，道：“嫔妾没有皇后娘娘那般大度能容，也无力左右陛下的决定，颜太后太看得起嫔妾了，嫔妾只是一个小小宫妃，做不得谁的主，若颜太后有能耐，不如您帮嫔妾做主了？”

上官晚音在一旁听着，差点没憋住笑，这小丫头怼人真是一句不合适的都没有，却能让人气得肝儿疼。

她赶忙端起酒盏，挡住上翘的唇角，以免被颜太后看到，当真气出什么好歹来。

随着南姬回怼颜太后的话，萧云峥、上官太后连带着上官晚音的脸色都好了起来。

上官太后听着南姬的话，也有些想笑，不免心中感叹，这便是宠妃的底气吧！无需顾虑那么多，更不必如皇后般恪守礼教规矩，想如何便如何，只因帝王的偏爱。

她轻咳一声，道：“好了，容欢有句话说的没错，后妃的职责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也是你们的功绩！”

一听上官太后说话，南姬忙起身，恭敬的冲她行礼道：“是，嫔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这一番又气得颜太后够呛，她方才出言教训南姬，怎么不见她如此恭敬和顺？！

颜太后气得面色铁青，简直同颜卿一般无二。

上官太后宽和的摆摆手，道：“今日是容欢的好日子，不必拘着礼，多喝几杯！来！哀家也同你饮一杯，愿你日后事事顺心！”说着，举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同南姬遥祝。

眼角瞥了眼颜太后，上官太后唇边的笑意更深，颜佩柔啊颜佩柔，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活明白过！曾经被文汐汐压得抬不起头来，如今更被小辈儿看不起，怪只怪自己为老不尊罢了！

南姬笑着也端起自己的酒杯，遥敬上官太后，一人慈爱，一人恭敬，竟把一旁的颜太后比得啥也不是了。

没看见吗？人家敬着堂堂正正的母后皇太后，您这位颜太后多什么嘴？

南姬淡淡的垂眸落座，同黎曼继续饮酒作乐，才不管那起子小人气成何种模样！

她不是落井下石的人，若颜氏姑侄二人自此便安分守己，别来招惹她，她也不会上赶着恶心人！

奈何有些人便是如此，敬着她是因着她的年岁和身份，可“尊老”尊的是德高望重，规范己身的长辈，而非此等倚老卖老，自以为是之人。

人贵自重，而人敬自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