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流言四起

太和殿议事散了后，众人皆马不停蹄的各忙各的去了。

夏知行回府便去了松鹤院，同老夫人商讨设立粥棚一事。

老夫人甚为赞同，还将夏知行的想法细化了，不仅要有粥，还要准备些杂粮饼子、豆窝窝之类的，总归都能充饥，否则只喝米粥又怎么能填饱肚子呢？

老夫人还将设立粥棚的想法安在了南姬的身上，打着容欢娘娘的旗号施恩于民，为南姬造口碑。

一直被封闭在潮汐宫中的南姬对外面的事只字未闻，日日安心的守着桑彩，顺便将养她的膝盖，日子过得很平静。

青州爆发旱灾的事，她还是偶然间听黎曼提起的。

虽有禁卫军把守，但黎曼偶尔也能仗着协理六宫的职权入潮汐宫给南姬送些东西，总归她的吃穿用度是从未短缺的。

南姬听闻了青州受灾，便建议黎曼缩减后宫用度，也为百姓尽一点绵薄之力。

黎曼当然赞同，其实不必南姬说，萧云峥已然缩减了宫中的用度，并打着容欢皇妃的名号，将省下的银两全部用于了青州赈灾。

如此，南姬当真什么都没做，可她“乐善好施，悲天悯人，怜惜百姓，仁心仁德”的名声却在民间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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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萧云峥政令下达及时，各部协同合作，有条不紊，应对得宜，是以京都城并未因涌入了大批流民而造成任何混乱和恐慌。

赈灾粮以最快的速度调配完毕，派遣京师押运送往青州，赈济灾民。

太傅府和忠勇国公府先后在府门前开设粥棚，给京都城内的世家大族们打了个样儿，各府也不甘落后，纷纷群起效仿，一时之间，京都城内的流民无论到哪里都能讨到一口热粥、一个饼子。

不止如此，城内设立了专门的医棚，架起几口大锅，日日熬煮预防疫病的汤药，全城派发，一旦发现有身体不舒服的百姓，也能及时看诊，防止灾后疫病崛起。

虽然京都城内涌入了不少流民，却鲜见的未爆发任何冲突，一切都井然有序。

从青州一路逃荒来到京都城的百姓皆因手中的一碗热粥而落下了滚烫的泪，原来天子脚下并非“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是萧凰王朝的百姓，圣上是明君，会一视同仁！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可近些时日，京都城中却出了一桩怪事。

一连几日，每天都有流民惨死在城中隐秘的巷道中。

并非饿死，更不是因病，全身无其余外伤，可每位死者皆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双眼睛！

死的人越来越多，便免不了流言四起，民众恐慌，各式各样的猜测渐渐流传开来，更有了一些描绘得绘声绘色的版本。

楼昭蹲在一处巷道中，查看着今晨又发现的一具尸体。

这是个成年男子，看衣着是外地逃荒来的流民，全身无其余外伤，单单一双眼睛不见踪影，青灰色的脸上，一双大而黑的空洞尤为的吓人。

据发现尸身的百姓言，此巷道离难民棚并不远，昨日夜里静悄悄的，难民棚的百姓并未听到一丝异样，今早却发现了凭空出现在这里的尸体。

楼昭一手摸着下巴，眉心紧拧，这是一招毙命，而后挖了眼睛？若生挖的话，又怎会一丝声响都没有呢？可一招毙命却不见其余外伤，这是个高手啊！

一旁的鬼影卫拱手行礼道：“掌司，这已经是这几日的第八个人了，前几回大理寺也派了人探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尸体皆暂时停在了义庄，仵作也验过了，除了一双眼睛，并无其余外伤。”

楼昭挑了挑眉梢，道：“大理寺查不出，所以才找到我鬼影司的？”

鬼影卫有些为难的斟酌道：“其实……是近些时日，京都城内有些流言，大理寺也怕处置不当，陛下会降罪，这才将此事移交给了鬼影司。”

楼昭偏头看过去，好奇道：“什么流言？”

鬼影卫们对视一眼，皆有些不敢开口。

“说啊！”楼昭不耐烦的拧紧了眉心。

“是！”一名鬼影卫忙接话道：“民间传言，此案非人为，而是……妖神作祟！”

楼昭一时没忍住，竟笑了出来，讥诮道：“妖神？这你们也信？”

鬼影卫们纷纷摇头，道：“属下自是不信的，可是掌司，这流言已成规模，口口相传，说得有鼻子有眼，更有人自称是‘目击证人’，将流言描绘的绘声绘色，且目标直指……容欢娘娘！”

目击证人称自己偶然撞见妖神杀人挖眼，再直接吃掉，夜色昏暗，看不清妖神的模样，只能看到一双在月色下闪着蓝光的琉璃眸！

楼昭愣了愣，瞬间明白了，瞪大了双眼，音调都拔高了，道：“你的意思是说，民间传言，娘娘是会挖人眼睛的妖神？！”

鬼影卫们又纷纷点头。

“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不是胡扯吗？！”楼昭下意识的反驳后，便意识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流言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如今死了人却是事实。

百姓们在乎的不一定是真相，只要有人编排出一个“有头有尾”的故事，便可引导百姓人云亦云，形成舆论风波，而舆论的力量从来都是惊人的！

楼昭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迈步便出了巷道，翻身上马，奔着皇宫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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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早乱成了一锅粥，一群老臣挤在太和殿内，个个手中拿着奏折，急不可待的要冲陛下上奏。

“陛下，近些时日，京都城中莫名有流民惨死，已造成百姓恐慌，鬼神之说盛行，长此以往，民风必受其乱，还望陛下圣裁！”

“陛下，流言直指容欢皇妃乃妖神附体，夜出作祟，杀人取目，以供自用。微臣早就听闻容欢皇妃生了一双罕见的琉璃眸，不知此传言可为真？”

“琉璃眸？陛下，微臣听闻，十余年前南疆有位倾城公主，便生了一双罕见的灰蓝色琉璃眸，不知容欢皇妃可是南疆皇族后裔？”

“陛下，近些时日，微臣也听到了此等传言，若此事当真，还请陛下秉公处理，处死容欢皇妃，以平民怒！”

“陛下，微臣等谏言，请陛下秉公处理，莫要徇私，处死容欢皇妃！”

“求陛下处死容欢皇妃！”

“臣附议。”

“臣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