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她有病

黎曼端然冲汉王行了个礼，冷声道：“汉王殿下恕罪，王妃在寻夏娘子，妾身等少陪了！”

说罢，转身拉起南姬的手，还不忘扔给萧云峥一个“你真没用”的眼神，白了一眼，拉着南姬施施然便走了。

南姬一走，萧云峥顿时松了口气，即便黎曼白了他一眼，他也习惯了。

汉王微眯眼眸，似笑非笑道：“老四，你这位侧妃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萧云峥笑了，道：“三哥见谅，骠骑将军养大的孙女，自是暴躁的，平日里就是臣弟都得让她三分，否则当真生怕她把我那宸王府给拆了。”

这话着实将一个惧内的夫君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汉王将信将疑的看了眼萧云峥，心不在焉的寒暄了两句，便带着小凡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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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黎曼拉着南姬回到了宸王别院。

南姬笑着问道：“曼儿姐怎地会寻我去？”

黎曼拧着眉道：“不是让你别乱跑的吗？晚音找你，想问问你住处可有不妥的地方，结果你不在。”她伸手点了点南姬的脑门，嗔怪道：“去问殿下，结果殿下在和太子下棋，一听你没回来，便扔下太子急三火四的跑出去寻你，我这半晌没见你回来，也跟着出来了，你说说你！”

南姬缩了缩脖子，是她的不是了，解释道：“我只是在周围转转，没走远，偶遇了玉华公主，说了两句话，本想回来的，就碰到了汉王。”

黎曼听到玉华公主，了然的点点头，那也是个疯丫头。

遂拧起了眉心，道：“你离她远点！”

“嗯？”南姬眨巴着眼，问道：“汉王吗？”

“不是，那个小凡！”

“哦？曼儿姐，她是谁啊？为何你喊她‘姑娘’？”

能陪汉王至行宫的不该都有最起码的品级吗？不是王妃侧妃，也该是夫人吧？若是姬妾，那当真不合适带到祭祖祈福大典这样的场合中来，即便汉王再没分寸也不会犯这样的错处。

黎曼拧了拧眉，好似提起那个小凡让她很不舒服，斟酌道：“她只是汉王曾经手下一个侍卫的妹妹，那侍卫为救汉王而死，生前最后的牵挂便是自己这唯一的妹妹，汉王为报救命之恩，便将他妹妹接入了汉王府，便是那个小凡。”

黎曼叹了口气，道：“当时的小凡只有十岁，汉王对那侍卫一生愧疚，便一手养大了这个小凡，疼爱有加，就是这样。”

南姬眨巴着眼眸，有些不解，救命之恩的报答方式有很多啊！用得着如此？她的爹爹和哥哥们都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救统帅而战死的将士们数不胜数，难不成都要将人家的姊妹接入南岳王府中养大？

黎曼似是能看明白南姬的不解，抿唇道：“据说，当年汉王出行，被贼寇逼入深山，整整月余。寒冬的深山中，无棉衣附体，无餐食果腹，一个多月皆是这位侍卫护着汉王，当时的汉王年岁也不大，历练不足，受了惊吓……总之待禁卫军们寻到汉王时，那侍卫……浑身的肉都快割干净了！”

南姬愣了愣，转而微微张大了嘴巴，那侍卫竟割肉喂养主子！？

黎曼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徐徐道：“那侍卫提着最后一口气，将唯一的妹妹托付给了汉王，是以汉王才将小凡养在身边。”

南姬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如此“割肉”之恩，是当以命相还的，只是照拂人家妹妹，也不算什么了。

黎曼却拧起眉道：“可是那小凡有病，总之你离她远点！”

南姬不解的眨了眨眼，好奇道：“曼儿姐，汉王此次有带王妃或侧妃出行吗？”

“没有。”黎曼眼神一沉，道：“汉王府后院没有人。”

“呃？没人？汉王未曾婚配？”

黎曼叹了口气，道：“汉王比咱们殿下还年长两岁呢！怎会没有婚配？即便是汉王自己不愿，到了年纪，圣上自会为他指定王妃的，这容不得反抗。只是……汉王府后院的女子不出几年便莫名其妙的病逝了。”

南姬愣怔了半晌，结合黎曼之前的话……“她有病，你离她远点！”

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

黎曼叹了口气，道：“好了，汉王府的事咱们管不着，知道吗？”

“嗯！多谢曼儿姐！”

南姬乖乖的点头应着，有些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需知晓，无需深究，毕竟与她无关。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南姬好奇的打量着黎曼，越看越狐疑。

黎曼被南姬那双透彻的琉璃眸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挑眉问道：“怎么这般看着我？”

南姬嫣然一笑，呲着小白牙，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曼儿姐……”

“怎、怎么了？”这小模样直看得黎曼浑身起鸡皮疙瘩。

“曼儿姐，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比对殿下还上心呢？”

黎曼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将南姬的小脑袋瓜推得离自己稍远些，嫌弃道：“谁对你上心了？少自作多情！”

“嘿嘿……”南姬笑着又凑近，细细地端详黎曼，玩笑道：“曼儿姐，你不会也心悦夭夭吧？”

黎曼忍无可忍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嗤笑道：“你个小混球儿，说的都是什么荤话！怎么也是正经主子，让旁人听去像什么话？！”

一旁的柳叶也被南姬逗得捂着嘴笑。

黎曼轻叹一声，道：“同样的问题，你可以去问问晚音，答案自会知晓了。”

南姬本是玩笑的一问，见黎曼如此答，反而若有所思的琢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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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初五，卯时初，南姬便被锦洛从被窝里挖了起来，焚香沐浴，簪发更衣，好一通拾掇，算是她长这么大打扮最用心的一回了。

南姬全程都耷拉着小脑袋，眼眸半睁半合着同周公下棋，任由锦洛摆弄着她时而抬头，时而伸手的。

“哎呦！娘子哎！快醒醒神儿！别睡了，一会儿出门被冷风吹着又该生病了呢！”锦洛端来一早熬的红枣粥，忙中抽闲的喂南姬吃两口。

南姬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冷不丁“哎呦”了一声，扶着自己的脖子，抱怨道：“一定要戴这么多吗？好沉啊！”

看着铜镜中那满头的发簪，南姬一张小脸儿都皱成了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