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过年

陈诚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柳盈盈只是客气一番，以柳盈盈现在的修炼速度，不需几天便可以达到三百年的修为，有赤鬼晶的辅助，这个速度还会更快，说不定再过一段时日，自己的修为就完全不够看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吕质问道。

陈诚想了想，他本意是希望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五百年，然后做足准备再去探查禁岛，而且除了程语拜托他的事情，并没有其他需要急着去那里的理由。但是自己心血来潮，将赤鬼晶分给了师弟后，再想要快速修炼就捉襟见肘了，于是说道：“大概需要一个月时间吧，我想好好陪陪养父和养母，禁岛之行不知需要多久，而且今后也许会面临更多问题，回家的机会会很少。”

吕质点点头，说：“这样也好，卫清平和盈盈也有时间再做提升。”

须闻道长目前正处于梦境状态，所以表情十分淡然，说：“禁岛之行我们无法为你提供更多助力，程家给了你兵器，我们两个商量了一下，会给你们一人一份规则之力，在关键时刻使用，也许能够保你们一命。”

须闻道长让陈诚和柳盈盈伸出右手，然后将两个鸡蛋大小的氤氲气团压入了他们的掌心；吕质则让他们伸出左手，同样将两个灰蒙蒙的气团压入了掌心。

吕质解释道：“这两团规则之力对你们毫无威胁，但同样你们也无法吸收和参悟。当面临危险的时候，只要随心意调动，便可将气团发出，至于具体效果，根据你们身体属性也会有所改变。比如盈盈若是打出我的气道规则，能够发挥这团规则之力百分之五十的威力，而陈诚你则只能发挥出其中百分之二十的威力，但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二十，它足可以瞬间灭杀七百年修为的修炼者，即便是与我同等修为的人，若是无心防御，被击中也会受伤。”

陈诚看着自己的手心，意识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两团规则之力的存在，他高兴地说：“谢谢师父、谢谢吕伯伯。”

魅鬼王也走上前，将一张简略的地图拿了出来，递给陈诚，说：“这是禁岛大概的全貌，但并不详尽，因为禁岛常年受封印影响，地形地貌随时可能发生改变，但整体的形态不会变化，鬼教的大本营我也标注了出来，那里受封印影响最少，所以相对稳定。”

陈诚和柳盈盈看向地图，只见整个禁岛形似张开的蛇口，外围是一圈山脉，南北各有两条向内延伸的河流，仿佛四颗毒牙。中心则是深渊般的盆地，鬼教大本营处于禁岛正中心。

魅鬼王指着“四颗毒牙”说：“这四个点位，是禁岛的四个入口，每个入口外都有一座人类修炼者建设的村庄，被不同的宗派掌控着。程家掌握的应该是西北这处，从这里进去遭遇的鬼教教众修为普遍都比较高，所以很少有人选择。以盈盈和卫清平的实力，我们会带他们从西南的入口进入，那里曾属于道教三山管辖，但随着三山式微，接管这里的是一个叫‘天眼’的门派。”

“天眼？”陈诚好奇的看了一眼吕质。

“没错，就是池鱼的组织。”吕质知道陈诚的意思，“别看那胖子吊儿郎当，其实他掌握的势力已经不弱于高门大派，而且他手中有情报、宝物、金钱、权势，除了在我们几个老家伙面前显得卑微一些，平时他可是个呼风唤雨的主儿。”

陈诚失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吕质面前卑躬屈膝的胖子，不过说来也是，面对下界顶尖实力的吕质，即便他富可敌国，恐怕也难以抵挡吕伯伯一拳之力，向强者低头，历来是聪明人的选择。

“那我也从池鱼那里进入禁岛不就得了，这样我们也不用互相寻找了。”陈诚看着地图说。

魅鬼王摇了摇头，说：“不行，你必须从西北进入，我们的交易你别忘了。”

听魅鬼王这么说，众人都将目光聚集了过来，就连吕质也是一脸疑惑。可魅鬼王却神色不变，似乎并不担心在座众人怀疑。

陈诚盯着魅鬼王漂亮、妖媚的面容看了一会儿，只看到了一片坦然，他思考了一下，说：“也罢，与你的交易都是看在吕伯伯的面子上，既然答应了，我便会做到底。”

魅鬼王很满意，说：“放心吧，不是强人所难之事，这件事也关乎于我和夫君。”

陈诚看了看吕质，又看了看魅鬼王，然后点点头，没再说话。

关于禁岛的话题暂告一段落，众人畅谈古今，特别是吕质，因为生性淡然、随遇而安，年轻时到过不少名山大川，更是了解了不少风土人情，把酒言欢起来，有说不尽的故事和经历，让陈诚和柳盈盈这些年轻晚辈增长了很多见识。

晚上十二点整，铁牛带着外门弟子点燃了所有烟花，瞬间茅山的夜空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周边的乡野村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烟花也如同信号一般，告诉百姓茅山新年济粮开始了。

茅山派有一个传统，每年的新年都会开仓济粮，将门派平时所受恩惠分给周围贫苦百姓，在大年三十儿这天晚上，茅山附近的百姓都会到茅山派祈福纳祥、接受救济，虽不能让百姓大富大贵，起码能让他们过个好年。

百姓们也会将家里富裕的东西，哪怕只是一针一线带来送给茅山派，讲究一个报答恩惠。

陈诚的养父母早早的等在山门外，白天就有外门弟子专门到家里通知陈诚归来的消息，老两口本来想立刻上山，但想到陈诚要先跟师父汇报行程，若是自己去打扰了茅山的安排，给陈诚带去困扰就不好了，这才一直忍到济粮的时间。

其实陈诚长大一些后，老两口的生活已经改善了很多，他也时常会打些野味、或者将自己的俸钱拿给养父母。可是老两口从来不会动用陈诚的钱财，都给他攒了下来，并且告诉陈诚，这是给他攒的老婆本儿，等陈诚大婚的时候，才可以拿出来用。

“陈老汉、陈婆，这么早就来啦？”陈诚的一名师叔今晚当值，因为陈诚是茅山十三代弟子后的独苗，所以茅山弟子对陈诚的养父母都十分看重，看到老两口连忙迎了过去。

陈老汉板起脸，冲着陈婆说：“我就说来早了，这老太婆非得催着我赶紧来。”

“呸，你个老东西，从早上起来屁股就没沾过椅子，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好像那拉磨的驴，谁不知道你什么心思，我老婆子要是腿脚慢点，都得让你甩出二里地去。”陈婆嘴上可不服输，张口就揭了陈老汉的老底儿。

陈老汉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咳了两声，赶紧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对方手里，说：“别听这老太婆胡说，我是来给你们送点野味，正好前两天打了两只兔子。”

陈诚的这位师叔哪能不明白，老俩听说陈诚回来，肯定是在家里坐不住了，结果野兔说：“是是是，陈老哥，先进来，我吩咐弟子去叫陈诚。”

刚刚吃完饭的陈诚本想继续跟师父和吕质说说话，更深入的了解一下规则的运用。听说养父和养母来了，忙跟师父打了声招呼，向着山门跑去。

“爸，妈，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陈诚见到二老，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跟前，缠住了两人的胳膊。

陈老汉挣开陈诚的手，说：“放开，放开，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搀着。”

另一边的陈婆推了他一把，赶忙双手拉住陈诚的胳膊，说：“诚儿，你从小就没下过山，这一下走了好几天，有没有不适应？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陈诚知道养父就是倔脾气，倒是没有过多在意，说：“妈，没事儿，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这次下山，收获不少，身体比以前更好了。”

不等二老说话，陈诚又从怀里的乾坤袋中掏出两枚丹药，说：“爸妈，这是延寿丹，吃了以后少说能增加二十年寿命，是你们未来儿媳让我给您带回来的。”

“儿媳？”陈婆一听，眼睛马上亮了起来，连那延寿丹问都不问，只是说：“哪家的姑娘？多大年纪？人怎么样？哎呀，你怎么不把人家带回来让我们见见，你可真是……”

陈老汉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也很感兴趣，眼睛看向别处，耳朵却竖了起来。

“她家在黄岩市，姓程，单名一个心，很体贴、很懂事的姑娘，这次回来的仓促，而且她家里也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但是她也特别想见你们，就让我把礼物给你们带回来了。”陈诚笑着解释道。

“好好好，下回一定要带她回来，妈给你们做好吃的。”陈婆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细细密密的皱纹爬满了脸庞。

陈诚看着二老逐渐苍老的容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陈老汉和陈婆本来有一个亲生儿子，陈诚管他叫哥哥。在陈诚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山里跑丢了，陈老汉和陈婆都不在家，哥哥就独自进山寻找陈诚，不幸的是在山中遇到了黑熊，作为一个普通人，他毫无反抗之力。

陈老汉和陈婆回家后，发现亲生儿子和养子都不在家，赶忙联系乡亲和茅山派的弟子一同进山寻找，最终众人在一个地洞里发现陈诚时，他正抱着一块冰冷的石头睡觉。另一组在山中只找到了哥哥被黑熊撕烂的遗骸。

自那之后，陈老汉和陈婆就没再要孩子，只是殚精竭虑地抚养陈诚长大，虽然一年中陈诚大部分世间都在茅山修炼，但两位老人却几乎每周都要来上一两天，让陈诚不会缺失父爱、母爱。

陈诚也从小就立下誓言，一定要让养父母过上好日子，不再吃苦受罪，好好安度晚年。

“走吧，爸妈，我们回家。”陈诚左手揽住陈老汉的肩膀，右手搂着陈婆的腰，拖着二人向山下走去。

“嘿？等会，我还没跟须闻道长打招呼、拜年呢。”陈老汉想挣脱陈诚的手，但陈诚却不给他机会，推着他就走。

“没事儿，师父正在修炼，没法出来接待你们，本来我想着天一亮就回去呢，既然你们二老都来了，索性我们现在就走。”两人被陈诚半推半拉着离开了茅山。

到了家里，陈诚直接把自己仍在了床上，被褥间传来熟悉的芳香，是养母平常用鲜花水投洗时留下的。这种味道伴随了陈诚多年，以至只要闻到，立刻便回放松身心、昏昏欲睡。

陈婆看着陈诚的样子，心里涌出浓浓的甜蜜，天下又有什么比儿子恋家更让母亲觉得有成就感的事情呢。她悄声摸了出去，到厨房里忙活了起来，大年初一，她要给儿子包饺子，等儿子醒了就吃。

“回来就往床上躺。”陈老汉嘴里小声嘟囔着，手里却没闲着，剥葱剥蒜、洗肉切肉。此时已经时夜里一两点，老俩却精神矍铄，没有一丝困意。

第二天早上，陈诚被饺子的香味叫醒了。他睁开眼睛，看到陈婆正在摆盘，而他养父则坐在桌子旁等待着饺子的到来。

“醒了？儿子。”陈婆笑着拍了拍陈诚的脸颊。

“嗯，饿了。”陈诚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陈老汉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故意板着脸说：“吃吧，这是你妈亲手包的。”

陈诚拿起筷子，品尝着这熟悉的味道，心中不禁感慨：“这才是家的味道啊。”

“哼，别听你爸的，你看他那个德行，可是一宿没睡，就守着火，天刚一亮就催着我煮饺子。”陈婆冲陈老汉翻着白眼说道。

陈老汉老脸一红，说了声“我出去遛遛”，就赶忙出去了。

陈诚和养母相视一笑，没再多说什么。

吃着香喷喷的饺子，陈婆又想起了“儿媳”，赶紧追问道：“诚儿，快跟妈说说，你和人家姑娘怎么认识的？”

“妈，我这吃饭呢，吃完饭再说这个好不好？”陈诚苦笑着说。

陈婆撇起了嘴，说：“吃饭怎么就不能说了，快点说说，妈着急。”

“您着什么急呀？”陈诚被老太太的样子逗笑了，只能将在京城和程家的事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不过却没讲危险的地方。

陈婆笑逐颜开，说：“这下可好了，我们本来还担心你长期在山上，接触不到女孩，以后怎么搞对象，没想到你出去几天，就给我们带回个儿媳，不错不错。”

“对了。”陈诚想起延寿丹还没给二老吃，赶忙到院子里将陈老汉请了回来，然后将丹药塞进他们嘴里，说：“先把这个吃了，你们儿媳给你们买了不少礼物呢。”

老两口吃下延寿丹，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们明显感觉道，一股股活力从丹药中散发出来，流向四肢百骸，陈老汉多年微驼的后背都直了起来，双臂里仿佛注入了用不完的力量。

“这么神奇？”陈老汉忍不住惊叹，然后看向陈婆，又惊呼道：“老婆子，你脸上的皱纹都没了！”

陈婆听了赶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光滑了不少，惊喜得嘴唇哆哆嗦嗦，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